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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夙瑜一直在太医院和百草堂来回,每天忙忙碌碌。仿佛只有忙起来,才能让她暂时忘记那些事。
下午,她照例要走,被木言叫住。木言有好几日没来,今日是秦岭山行后第一次露面。
“你今天怎么了?”木言眯着眼打量她,才几日不见,夙瑜整个人似乎变了不少,嘴角紧抿着,藏着很多心事:“心不在焉的。”
那日他看见颜楚公子亲自撑伞来接她,心中颇为惊讶,夙瑜的身份他并不了解,只是现在看来,并不纯粹。
“没有。”夙瑜摇摇头,并不承认:“倒是你,木老师,这段时间你去哪了?”
木言见她不认,也不再多问,“我临时有点事,没时间跟你说了。”
夙瑜眸光一转:“嗯,那没什么事,学生就先走了。”
木言见她这副模样,扯了扯嘴角:“行行行,你走。”
夙瑜听他这么说,转身欲走,想了想,又回头道:“一起走?”
木言听到这话,挑起眉头,轻声嘀咕:“算你这丫头还有点良心。”
“什么?”夙瑜眯眼看过来。
木言耸耸肩:“没什么。“
这样想着,他跟着夙瑜出来,到门口时,他才明白夙瑜的用意。
眼前,站着一男一女,是医士处人,他曾经见过几次。他知道了,夙瑜这家伙,定是觉得三人行尴尬,才拉上他。
“木老师……”
吴窈虽然知道夙瑜跟着木言,但太医院里对他的风评都不好,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李政看到他,同样惊讶,他没想到夙瑜和木言,竟然相处的如此融洽。木言性子冷是真的,他深有体会。
“嗯。”木言瞥了他们一眼,没说什么。
夙瑜对他的态度见怪不怪,“窈窈,木老师这人话少,你不用拘谨。”
“好。”吴窈点点头,但几人的氛围仍然有些尴尬。
等几人分开,只剩下夙瑜时,吴窈才敢大声喘气:“瑜姐姐,下次你就不要叫上木老师了,他看上去好严肃。”
“他只是看上去凶了些。”夙瑜道:“你若是不自在,我下次不叫他便是。”
说到这,她淡淡勾唇:“不过,你最近怎么老是叫上李政一道走。”
“李政?”见夙瑜提起他,吴窈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之、之前你不在我都是和他一起走的,现在我不太好意思……”
夙瑜还是笑:“是不好意思,还是喜欢和他一道走?”
“瑜姐姐,你说什么呢!”吴窈连忙捂住她的嘴,脸上绯红一片。
“还嘴硬。”夙瑜掰开她的手,笑意更浓:“行了,我不逗你了。”
吴窈咬咬嘴唇:“真不是那样……”
她对李政,或许已经改观了,可是,可是他又不一定……
想到这,吴窈心头咯噔一声,连忙甩掉这个想法。啊呸,她在想什么呢,她才不稀罕他喜欢自己!
……
回到房间,卸下一天的疲惫,夙瑜坐在椅子上,决心调整自己的状态。
她不能再这样颓废下去。
拿起纸笔,夙瑜开始记录这些日子在太医院学习到的病种。平心而论,木言真的教会她许多。
就这样记录重温,不懂的查阅资料,一直辗转到夜深。
蜡烛渐渐燃烧变短,光芒却依旧灼热。
窗外吹来微风,带一点凉意。夙瑜揉了揉酸涩的肩膀,给自己加了件外套。
正想关上窗户,忽然听见远处细碎的敲门声。
怎么回事?
心有疑虑,夙瑜推开门,走进院子,敲门的声音变大,果然是有人店门口敲。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夙瑜皱了皱眉头,冲门外喊:“店里早就打烊了。”
门外的人听见她的声音,似乎很是激动:“是夙瑜嘛?我是你师兄,梁辰!”
“梁师兄……”夙瑜愣了愣,立马打开门,门外果然站着熟悉的两个人。
只是相比之下,百里疆似乎比当初瘦了一些,身形萧瑟。
梁辰站在他旁边,面色温润,透着一丝苍白。
“师傅。”她的视线落在百里疆身上,闪烁不定:“快进来吧,我去叫吴叔他们。”
“嗯,好久不见了。”百里疆亦看见她面色憔悴,心头唏嘘。
待把两人安置在大厅,夙瑜赶紧走到吴林和吴窈的住房敲门。
不一会,等人齐了,免不了一番寒暄问候。
“百里叔叔,辰哥哥。”吴窈虽然睡眼惺忪,看见他们还是十分开心。
她的嘴角绽放出一抹大大的笑容。
“窈妹妹长大了。”梁辰看见她的酒窝,眸光闪动,笑容温柔。
一旁吴林给百里疆敬茶,问:“师兄,你们这大晚上到,一路上还好吧?”
“还好。”百里疆接过茶水,抿一口,面色不再有刚才的温和:“我们舟车劳顿,也不瞒师弟了,云昭国那家百草堂,没了。”
“没了?!”
不知情的三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惊讶。
吴林缓了一会,说:“师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百里疆叹了口气,陷入回忆:“原本是好好的,可是前段时候不知怎的得罪了一位达官贵人,店就被封了。”
“我们师徒在云昭国本就举目无亲,现在好好的店没了,就只能过来投奔你们。”
“原来是这样……”吴窈听完,愤愤不平:“那些达官贵人就是不讲理,仗着自己有权有势就无法无天!”
夙瑜在一旁默默的听着,忽然走到梁辰旁边。
她压低了声音,面色沉静:“梁师兄,你实话实说,这件事是不是与我有关。”
梁辰愣了片刻,见她目光深邃,终究没有瞒她,轻声道:“嗯。”
“那些人的确是皇宫里的人,但具体的,我们就不清楚了,听说是因为明皇后的死……”
“我知道了。”夙瑜双手紧握,她就知道不会这么巧。
母后服下的,是她亲手给的解药,百里疆没理由骗她。
只是,百草堂的事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皇宫的人为何会查到这条线来?
看来,当初是她大意了,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实际却忽略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只是她可以确定的是,那个揪出百草堂的人,一定是害死明皇后的真正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