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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自己又惹那人生气了。
元明抬手闻了闻自己臭烘烘的袖口,下意识的皱了皱眉,露出厌恶的表情。
大概是他在干净安逸的地方待久了,所以眼里容不得一丁点儿的污秽。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若自己现在回去换身干净的衣裳,时间还来得及。就算一会儿顾管家因为他迟到而责罚他,他也毫无怨言。
他把一切有可能发生的都想了一遍,确认无误后赶回了后院。
元明的另一套衣服被抻地平平的,干净、齐整地晾在院里,微风从远处吹来,穿过院墙,拂过衣服,那股厚重又柔和的香味霎时又溢泄开来。
他脱下身上的衣裳,露出平滑、结实的身体,然后又把脏衣服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到一边。
初春的早晨,大地回暖还没多少时日,空气又干又冷,那风好像夹了针一样,即使只是轻轻碰到人的肌肤,也会把人冻的龇牙咧嘴。
元明拿着水桶去井里打了桶水,又取来一小块麻布,仔细地擦拭着身上沾了脏水的部位。
他着急时间,尽量放快了动作,自然没有注意到身后传来的软绵绵的布鞋声。
“洗澡呢”?
女子带着笑意的声音毫无预兆在元明背后响起,吓得元明直接蹦起来了,下意识回过身。
夕何看见一抹鲜艳的红色顺着元明的脖子一路窜到了他的脑门,额头上突突跳动的的青筋分外引人注目。?
元明觉得自己的脸就像刚打好的铁一样,又红又烫。
夕何的目光顺着元明颈项流畅的线条缓缓地向下移,扫过他宽阔的胸膛,一路向下,最后落在了他平坦、结实的腰腹上。
元明实在受不了夕何这样赤裸裸、不带任何掩饰的打量的目光,他站在原地憋得面红耳赤,最后实在忍不住,纵身跳进了井里。
夕何愣了片刻,扯着嗓子叫了一声,连忙趴在井边寻找元明的身影。
却见元明站在井壁凸出的石头上,一只手的手指扣着头顶的壁缝,另一只手还不忘捂住自己露出来的身体。
夕何趴在边上看了一会儿,忽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在哪儿都能遇见你啊”,夕何朝井底大喊,冰凉的回声在井中来回飘荡。
“看来……我与公子甚是有缘啊!”,尽管夕何不想表现出太过分的表情,但她那弯弯的月牙眼却掩盖不住她的笑意。
元明听到这句话下意识低下了头,夕何看不见他的表情,却隐隐约约地瞧见他通红的耳根。
春日的井水透着刺骨的寒,寒气透过井壁和冰冷的井水打在元明的身上,把他的身体显得有些苍白,就连之前绯红的脸此时也毫无血色。
夕何看见他扣着壁缝的手指微微颤抖,指节因为太用力而泛白。
“你坚持一下啊,我去叫人把你拉上来”,夕何见他这样,也不敢再开玩笑,倘若那人以后落下什么病根就罪过了。
她刚起身,就听见从井底传来的隐约的声音:“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夕何只当他是逞强,不作理会,谁知刚走了两步,就又听见元明模糊的声音,“有劳小姐拉我一把”。
夕何收回还未踏出几步的脚,回过头。
元明不知何时已爬到了井口,双手正撑在井沿上,表情有些吃力。
夕何心中有些惊讶,但还是连忙上前握住元明递过来的一只手。
元明的手掌很宽厚,手上没有什么茧子,细腻又光滑,显然是没干过什么重活。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在井下呆过的原因,他的手异常的冰冷。在握紧他的手的一刹那,夕何不着痕迹的轻颤了一下。
在元明起来的一刹那,他肌肉的力量通过手掌传给了夕何,把夕何往前带了几步。
“抱歉”,这是元明上来后说的第一句话,紧接着他立马转过身背对着夕何把那套干净的衣裳换上。
夕何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元明的背影,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目不转睛,直到最后一丝光景也被衣服遮住,夕何才讪讪地回过神来。
她知道那人腼腆,便早早的回过身不再看他,谁知这一回身,却看见夏有桑屋里的何园正捧着什么东西往这边走。
何园先是愣了一会,然后忙给她行了个礼,问了声好,显然是没有料到她会在这里。
“这大早上的,你来这儿做什么?”
“回五小姐,我家小姐说刚刚不小心弄脏了元明的衣服,挺不好意思的,让我送套新的来”,何园低着头,小心翼翼道。
夕何撇了一眼她手里的衣服,微微一笑,也没说什么,便让她去了。
那衣服上的样式她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夏家还在江南时夕何亲手设计的样式。
那时来她家乡的文人墨客数不胜数,整日游山玩水不亦乐乎。夕何由此得到灵感,设计了一种素净、文雅的样式——这衣服袖口微窄,为的是写字作画不沾墨汁,但收线巧妙,不失美感;衣襟处用极细的丝线绣出的山水样式;下摆是仙鹤祥云图纹,用料舒适,不扎皮肤。
这衣服卖的极好,但后来被其他布莊的人相互模仿,市场上出现了一大批相貌相仿的的衣服,夏家便命人停止了生产,没想到今日却在这里见到了。
夏有桑还真是舍得。夕何见这个势头,心中早已有了几分猜测。只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拿去借花献佛,心里还真是不好受。
何园捧着衣服到元明跟前,慌慌张张的把衣服塞到他手里,而后又说了些什么,转身就要走。然而元明似乎并不想要,叫住何园要把衣服还给她。
何园见他这般不解风情,急得直跺脚,一回头又看见夕何一直在不远处看着她们,更是不好意思,直接把衣服甩到元明身上,小跑着离开了。
夕何站在远处看着一脸手足无措的元明低头笑出了声。别说是何园了,就连她这个在一边看的人都忍不住骂他一声呆子。人家女孩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怎么这人还呆得像头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