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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鬓的华发便是答案。这两年来,她尽举国之力为他寻遍天下名医却仍然不得医治。期间,她也并不是没有想过终有一日她白发人要送这黑发人,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日竟然来的如此的突然。她的儿子才二十五岁,他才登基不过三年呀!
她摄政的这两年,拼尽全力替她的儿子守着皇位。虽有外戚在朝中相助,却也早是力不从心。本就是新帝继位,朝中动荡不安,人心浮动。景文帝子嗣单薄,皇子不过一二且年纪尚小,不堪重任。他若此刻撒手人寰,那些狼子野心早已蠢蠢欲动的人还不趁机将她们孤儿寡母撕成渣子!连影都不剩!
她很清楚!
只是,此刻她仍是太后,是这龙榻上帝王的生母!她要为自己的儿子守住这得来不易的王位!即便此刻她的心底早已天旋地转,山崩地裂!只是她的面上,却流入不出一丝的悲痛欲绝,瞧不出半分的手足无措!他们母子绝不能再让任何人有机可乘了!
她全身散发出母仪天下的威仪,令人不得不臣服不敢直视!只有她自己遮在凤袍之下紧张的无处安放的手才明白,此刻她只是个即将逝去儿子的母亲!她深知,这殿内柔弱哭泣伤心的妇人已然太多了,如今榻上高坐着的只能是位理智冷静的太后!
那藏在风服之下的双手最终经历了一番无生的博弈,终于静安太后使自已镇定,才缓缓将手伸出袖口。没有人敢抬头望,自然也没有人瞧见她那双白嫩的玉手早已被自己捏的红肿不堪!她起身整理了自己的凤服,走到太医跟前,淡淡道:“纪院使呀!这样的话,哀家已经听腻歪了。”
她口气平淡,却不怒自威!
那太医院一干人等听太后此言,越发惶恐,全身发颤却又无言以对,只能拼了命的磕着响头。“太后。。。。。。太后!”
静安太后微微俯下身子,在纪院使耳畔沉声道:“还能撑多久呀!”
“啊?”纪院使愣了愣,不敢作答。“这。。。”
“陛下,还能撑多久?”
“这。。。。。。”景文帝一发病便已病入膏肓,身体各器官早已经枯竭,若不是这两人以最金贵的药材吊着这口气。怕是早已经一命呜呼。此刻瞧他的脉搏,多半不能到天明了。这样的话,纪院使自然不敢明说,面露难色。只能不断磕头。
纪院首的头磕的更重了,他身的那些太医,医官们也跟着不停磕头。此刻他们这些人不过是命悬一线,生死全凭太后懿旨。
这状况,便是再愚笨的人也能瞧出端倪了。景文帝多半是要殡天了!
殿内密密跪着的那些后宫嫔妃们哀乐更浓了,哭天喊地!一时间,殿内哀声四起!此起彼伏着哭泣声和求饶声!
静安太后紧紧用力捏着手中的锦帕,掩饰自己心中绝望。她瞧见那堆哭泣的后妃中,最前面的那位皇后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仪态,她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宣德殿大殿的金砖之上放声痛哭!她那年仅5岁的嫡长孙此刻正跪在她母后的身侧不知所措的拉着她母妃裙角!旁边的淑妃也抱着不足三岁的二皇子,哭得不成人形!
不堪大用!静安太后心中一阵悲凉!她微微侧脸,目光落在龙榻上的景文帝身上。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她冷眼环视着满殿的哀乐,抬首饮尽一杯茶。遂而将这茶盏用尽全力摔碎在地!
“啪!”
瓷器与金砖撞击发出清脆而刺耳的响声。前排有人或许是听见了响声,也或者是看见了茶盏的碎片,吓得收住哀声。又经一一暗自提醒,满殿的人方才收住了声音。只虔诚地伏在地上,不敢出声亦不敢动弹。
“都给哀家退下!”静安太后的声音铿锵有力,不容辩驳!
随后又幽幽补上了一句,“纪院使。。。。。。请留步!”
偌大的宣德殿上,此刻除了龙榻上昏迷不醒的景文帝,便只有静安太后和纪院使二人。
静安太后缓缓用双手扶起俯在地上的纪院使,那纪院使自是诚惶诚恐的样子。
“纪院使若是不敢同哀家明说,便只点头或摇头便是。哀家愿意起誓,定然不会治纪院使的罪。”
纪院使只觉得此刻太后的声音并不似之前那么威严,却似乎是多了几分悲凉,他忍不住去瞧她,却见她也正瞧着他,那双凤眼中多半是不可抗拒的恳求。纪院使无法拒绝,却不是因着不敢,而更多的是不忍。
静安太后知道他这是默认了,咬了咬唇才问道:“陛下可能撑过今夜?”
纪院使果然摇了摇头。
这虽是她最不愿听见的答案,却也是她做好心理准备的答案了。太后捏捻着右手间的那串绿色翡翠佛珠,瞧着龙榻上的景文帝。狠下心道:“纪院使!”
“微臣在。”此刻太后的声音异常威严,他心中不安。
静安太后一字一句轻声道:“哀家命你,不论手段不论代价,让陛下清醒片刻,哪怕只有半个时辰也罢!”她目光如炬,多出一丝狠意。那纪院使来不及拒绝,那静安太后已然道:“若不然,哀家便诛你纪家九族!”纪院使医术了得,可谓当世华佗,她认定他有这般的本事!
诛你纪家九族!纪院使扑通一下跪在了静安太后脚下。“太后,太后呀!”
静安太后面如死灰,嘴角却又偏偏上扬着。
纪院使只觉得头皮发麻,周身好似阴风阵阵,只听见那静安太后幽幽声音道:“纪院使呀,你可愿,为哀家所用!”
纪院使的头重重磕在金砖上,半响不敢动静。太后要的,倒也不是没有法子。只是那法子凶险之极,是禁术呀!只怕今日无论如何,他是逃不过此劫了,只能拼死一试,尚能保住家人性命!他定了心,声音略带沙哑,沉沉道:“臣又一法,或许能让陛下清醒半刻,只是。。。。。。”
“只是什么?”此刻,还有什么是她不能承受的。
“请太后赎臣无能之罪,经此法后,陛下恐怕不能善终。终将经脉绞痛而亡。。。。。。太后,可还愿意一试?”
经脉绞痛而亡。。。。。。会很痛吧,她的恒儿,可怜的恒儿。静安太后不敢去看那龙榻上之人,闭上眼,缓声道:“纪院使!你觉得哀家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景文帝在痛中惊醒过来,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头顶似乎被一万根芒针扎刺,巨痛无比。但他却又觉得重来没有此刻这般清醒过。他本就是聪明人,睁眼时只见四人,便已猜到些许。
其中三人,分布是他的生母——静安太后,他的舅父——户部尚书梁明煊。他的亲信——司礼监掌印太监安公公。
“陛下醒了,陛下醒了。”安公公声泪俱下,同纪院使合力小心翼翼将景文帝扶起,让他靠在龙榻之上。
纪院使知道景文帝时间不多,正欲告退,却听见静安太后吩咐道:“院使不必退下,且在旁照料罢。”
纪院使没有半点迟疑,领了命在侧。果然,今日,他纪某的命是万万也留不住了。他知道的已然够多了,太后也不怕他再多知道些。但只求太后能留下纪府上下一条活路。
“母后,儿子不孝。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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