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骰子(第1/2页)嫁为侯门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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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为求演得逼真,撷枝是真的狠狠把脚崴了,几日红肿不退。她今日贪玩,瘸着脚走了好长的路,等回了怡云阁,脚踝越发肿得厉害。云乔拿了红花油给撷枝擦,撷枝忍着痛不吭声,眼眶倒有些发红了。

    “我来吧。”

    隔着濛濛水雾,她将陆止萧的脸看得一清二楚,这张脸一贯让她心烦意乱。撷枝将裙裾往下一拉,将一双纤细玉足掩住了。对上他玩味的眼神,她又羞愤起来,忍不住想和这个人争吵。

    “你别乱动。”他俨然命令的语气。

    陆止萧下手很重,生生把她眼泪都逼出来了。她扭过头去,轻轻吸了吸鼻子,任陆止萧胡闹。

    “啊,”她还是吃痛地叫出声来,不经意瞥到了他在偷笑,又急又气,“陆止萧,你有没有良心,我是为了什么受的伤……”

    撷枝双脸涨得通红,活像熟透了的螃蟹。她使劲全力朝他踹去,可扑了空。

    “叫你别动了。”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其貌不扬的褐色陶瓶。瓶子色彩十分陈旧,通身暗沉沉,灰蒙蒙的。细看还有些稀碎的的裂纹和缺口,漏出奇怪的味道。他倒了些许黑色的粉末,在手心用温水化开。

    撷枝道:“你这是什么东西?”

    陆止萧也不抬头:“苗人的药,治跌打损伤最好不过。”

    说话间又已经上了手,她正要尖叫,可这次他竟然十分温柔。他手指本就修长,又骨节分明,碰上去倒像是被小鸡啄了一样,倒不觉得疼痛。

    她回过神来,又气鼓鼓道:“陆止萧,你存的什么坏心眼!”

    “我才懒得占你便宜,”他不紧不慢给她缠上纱布,“做做样子就好了,干嘛把自己搞得这样狼狈。”

    “我要不是真受伤了,那孟益能心疼我吗?”

    陆止萧目光陡然暗淡下来,又不着痕迹地恢复如常,道:“孟益是假装心疼你,可你也不想想,我……旁人,旁人会真的心疼你。”

    他声音极低极低,轻微得像是小猫爪子在衣服上挠着一样,撷枝心口也有一只小猫不经意间跳出来挠她一两下。

    纵她避之不及,可他的眼睛仍像追光一样跟着她,眼底深处似夜幕深沉如水,这片汪洋如此灵动鲜活,倒映着漫天星辰。星辰闪烁,璀璨如夜明珠,让整片天空都变得明亮绚烂。

    她不明白他眼中为何总有与他们交情不匹配的深情,亦如他们相识后他第一次单独见她,便是那样急不可耐的示好。此后的刻意冷落更像是欲擒故纵的计量,算定了她会吃这一套。这么想着,那片星海偏在亮极了后熄灭下来。

    云嫣说过,有的人对你十分的感情,只会表现出一二分,可有的人一两分的感情,能表现出十二分。

    陆止萧显然是后者。他多少是怜惜她的吧,只是没有崔荻那么多。可要是他真的怜惜她,不该表现的那么做作。

    他瞧见了她疑心,又解释道:“我说的是崔荻,他一定是十分心疼你的。”

    这些话说的人觉得牵强,听的人也觉得苍白。好像怡云阁门口的那道金丝楠包角香樟木缂丝柳叶暗纹屏风,从没有把她和客人隔开过。可它仍摆在那里,没有理由的就应该摆在那里。

    陆止萧忽然道:“有件事还要劳烦姑娘。”

    撷枝知道他的来意,并不意外。他附耳说完,她都应允了。

    可到了月末,周翼之连影子也不见。听陆止萧说,周遥带了周翼之亲自到了东宫登门道歉。周遥是利字当头的人,心里再气还得低三下四。可不管怎么样,双方还是生了嫌隙。

    说来奇怪,太子似乎对这位妻弟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听到什么“拾芳楼”“盐业”“漕运”满头雾水。等弄清了前因后果,太子当场并没有发作。送走了周家父子,太子才大发雷霆,下令杖责孟益,还是太子妃苦苦哀求才只是杖责十五以示惩戒。

    撷枝心知周翼之心存芥蒂,又或者是被周遥拘着不便见她,便特意在他回家的路上等他。她等了很久,直到暮色四起,又不知怎的下起雨来。雨下的不大,她也不想走开躲雨。天空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水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哗啦啦落下来,水珠从房檐滑下来,又滴答滴答落到了她的头发上。

    看到周翼之时,撷枝匆忙迎上去。她捋了捋被细雨濡湿的头发,向周翼之道了个万福。

    周翼之像是没有看见她一样,直直从她身旁走过。

    撷枝道:“周公子怎么不理我?”

    “你还有脸问为什么,”他反手指着撷枝的鼻子,“要不是你去和孟益胡说八道,会有后来的事情吗?我不找你算账,你还有脸来这和我哭哭啼啼的。”

    他言语一向粗鄙,撷枝也只能笑纳。等他喋喋不休骂完了,撷枝才说:“周公子,您一定是误会了。我从没有跟孟公子说过您的不是,想必你们之间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兴许是有什么人见不得别人发达,便从中离间挑拨。公子要知道拾芳楼里这样多的姑娘,嫉妒怨恨我的不在少数。三人成虎,她们要是想造谣生事污蔑于我岂不简单。”

    周翼之一想觉得也有道理,看着撷枝被风吹得瑟瑟发抖,眼中显出几分怜爱。他解下自己的墨绿麒麟缎细绒披风替撷枝披上,懊恼道:“是我草率了,我给你赔不是。”

    撷枝眼眶红红的,眼泪几欲夺眶而出:“您信我就好。我被误会倒是不打紧,只是令尊与孟公子这样交好,要是我影响了两家的营生……”

    周翼之忽然警惕地看向撷枝,撷枝赶紧住嘴。周翼之追问:“什么营生?”

    撷枝慌忙掩住口道:“奴家失言。”

    “是不是孟益和你说什么了?”周翼之愠怒道。

    撷枝连连否认:“孟公子从没有向我透露过半点他生意上的事情……这些事情,他是真的绝不会和我这样的人说。”

    “我看他是把能说的都说尽了,不能说的也说尽了吧。你替我去问问他,他是不是预备对他那太子姐夫点头哈腰,彻底和我划清界限了。”

    周翼之拂袖而去。

    听闻此事,周遥也不免担忧。经过一番分析,他只道:“看样子东宫那位是要舍弃我们了。”

    “父亲何出此言?”

    周遥沉沉叹了口气:“太子是个爱惜羽毛的,从不愿沾染这些个事情。我原以为他是丢出那个不成器的小舅子帮他打掩护,谁成想……我那日看他的神情,孟益这一揽子破事他竟然一点也不知道。如此看来,太子和我们并不是一路人。”

    “可那孟益毕竟已经和我们绑在一起里,太子要是整我们,难免会牵连他。”

    “我看孟益是要把自己撇干净了,贩卖私盐这样的事,连一个歌女都知道,恐怕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周翼之却道:“此事未必就是就是太子泄露出来的。也许是那孟益犯蠢和柳撷枝吹嘘,又或许是旁人把此事透露给她,她借机挑唆。我看柳撷枝不像是个心思单纯的人,不如我抽空去试试她,看看她背后藏的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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