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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敲案上的紫檀精刻雕花踏马,木雕传出阵阵沉闷的声响,他笑道:“你看这个摆件釉面光滑,雕工亦是上乘,可内里的紫檀木却是个不中用的。”他把紫檀推开,又道:“若是要查,也未必能查出什么,就只怕有人急于自保,反倒自乱了阵脚。”
“我听说周遥近些日子和吴王走得很近,想来是要投靠吴王。可这吴王只顾求仙问道,哪里能成什么气候。”
“他果然是着急了。”崔荻看着茶杯里沉浮的茶叶,悠然一笑。
周遥在正厅里负手踱步,焦躁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周翼之呆愣愣站在座椅前,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寒蝉凄切,哀婉的鸣声此起彼伏,像是不祥之兆。周遥恼怒得将桌上搁的碧玉太平有象方壶狠狠掷在地上,怒骂道:“都是干什么吃的,把这些个蝉全都给我粘了。”
手下一时慌乱,不知该先去粘蝉还是先将方壶捡起来。周遥的脾气素来古怪,总觉得手下人对他心怀怨怼。此时家仆无论是修理还是处理那方壶都会被当做刻意挑衅,即使是服侍周遥多年的侍从也不知该怎么办。周翼之打了个手势,让他们退下。
“父亲息怒,”周翼之道,“我们做这些事,陛下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总不会为了那么一个古怪脾气的太子就向我们发难。无非……无非提点我们几句也就罢了。”
周遥登时变了脸,笑意从嘴角慢慢渗了出来,虽连眉眼也是笑的,却使人不寒而栗。他轻轻伸出手,像是要摸周翼之的头发。周翼之惶恐不安地往前走了几步,脸上亦堆着笑意。周遥只是扬手,使了全力扇了周翼之一个耳光,周翼之的脸一下子肿了一大片,吓得“扑通”跪在地上。周遥觉得还不解气,又朝着他心窝子狠狠踹了一脚,指着周翼之的脑门心道:“你倒还从容啊,都大祸临头了还不自知。若是太子诚心要拿我们周家开刀立威,陛下能保全我们吗?就算陛下保全了我们一时,等他百年之后,我们不还是待宰的羔羊吗?”
“真严重到了这一步了吗?”
“要不是你为着一个歌伎与人争风吃醋,哪来的这些个破事情。你最好给我在家闭门思过,等私盐的事情压下去了,便和我一起去吴王府上拜见。”
周翼之捂着心口,勉力道:“所以父亲近来与吴王交好是为了这个?”他心中一震,赶紧跪直了道:“父亲,这可不成啊,要是失败了可是要掉脑袋的。而且那吴王,不知是否有此意?”
“你老子官场打拼这么多年,要是连这点把握也没有,不是白白惹人笑话。”
周翼之连忙点头:“父亲大人说的是。”
周遥又问:“对了,你可查出柳撷枝背后的是什么人了吗?”
“她这样的风尘女子交往实在过于复杂,让我无从查起。她与一般的客人不过是泛泛之交,倒是对那巡防营统领崔荻是格外不同。坊间多有传闻,说崔荻是她的姘头。”
周遥捋了捋胡须,道:“那就全了。崔荻为了当年陆家的事情一直记恨于我,想要找机会报复呢。殊不知他和他老子还得谢谢我当年放了他们一马,要不然啊他崔荻早和陆家那群乱臣贼子一样做了孤魂野鬼了。”
“当年父亲是看了永安郡马爷的面子才留了他们一族的性命,如今郡马死了,崔家也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空壳子,何不……”
“不急,等我们解了燃眉之急,再慢慢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