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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屋子里没人,景和又在哭闹,便自作主张把景和抱走了。”
撷枝骤然松了口气,可细想来仍觉得后脊发凉,衣角已被手上的汗水浸透了。她轻声道:“今天要多谢你。”
崔荻只道:“我先走了。”
为着这场虚惊,崔荻看景和看得更勤了。给乳母送完东西,跨出门槛便看到了买完菜回来的撷枝。他礼貌性地点了点头,撷枝尴尬地笑了笑,道:“要不留下来用完晚饭再走吧。”
崔荻愣怔片刻,僵硬地“欸”了一身。
白茫茫的雪如芦花翩飞,不一会儿就挂满枝头。天愈发冷了,撷枝温了一壶酒,又添了几叠小菜。
忙完了厨房里的事,她解下围裙坐下,笑意盈然,梨涡深陷:“听说你官升兵部侍郎了,还没来得及祝贺你。”
“我不过是饱食终日,庸庸碌碌,实在有愧于君上的赏识。”
撷枝道:“你对自己总是那么苛刻。”
崔荻没有说话,匆匆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撷枝觉得喉咙梗塞,歉然道:“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好,那两千两黄金我差人送到你府上好多次了,可是九生都不收。”
崔荻不做声,静默地夹了几片豆干到碗里。良久,才道:“那些钱,你留着吧,别的不好说,赎身总够了。”
“我暂时还不能离开拾芳楼。我现在带着景和,如果走了……”
“不如嫁给我吧。”崔荻云淡风轻地说,这样轻飘飘的口气好像是在说“不如尝尝这块鱼吧。”
“什么?”撷枝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喜欢她喜欢得这样人尽皆知,不需要一点敏锐的嗅觉就可以清清楚楚地明白他的心意。他用过许多话委婉地表达他的心意,可从未直截了当地让她嫁给他。而这个跳跃竟然是发生在这样一个不合时宜的时候,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上次的事情想必你还心有余悸吧,你一个人两边跑,很难照顾好景和。”
撷枝低头道:“我预备多请几个人照料景和。”
“多请一个人,景和就多一分暴露身份的危险。况且如果遇到的不是普通大婶,而是什么江湖高手,几个女人能应付得过来吗?”崔荻道,“也许你并不需要一个丈夫,可是景和需要一个父亲。景和这样的出身,你必定是不敢把她轻易送去别人家的。”
撷枝道:“那我把她带在身边。”
崔荻笃然道:“景和会长大,待在拾芳楼绝不是长久之计。”
“那你呢,你会收养景和吗?”
“我不会,”崔荻决然道,“我没有办法和别人交代我为什么会带着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而且这样暧昧的身份对景和的未来也没有好处。”顿了一会儿,他又继续道:“而且我希望你会为了景和嫁给我。”
他将他的筹码摆在这里,用一种与平素截然不同的态度和她谈判。
撷枝舐了舐干裂的嘴唇,无奈道:“你明知我心里没有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你只当我是趁火打劫吧。”
“那你的父亲呢,他们会接受我这样的人做你们崔家的媳妇吗?”
崔荻道:“父亲那里我会去说服他,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事情求过他,只此一件,他会成全我的。”
“其实嫁给你于我并不是一件难事,我自幼读的都是花间词,不是《列女传》,也不打算立什么贞节牌坊。至于陆止萧……纵然我爱他至深,却也不至于为了他一辈子不嫁人,既然横竖都要嫁人,嫁给你当然是最好的选择。可我是怕你就算娶了我,也得不到你想要的,那就真是对你不住了。”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崔荻笑道,“只要能见到你我就很满足了。”
撷枝终是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我也只能对不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