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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蔡淑芬在后院忙活,听到自己电话铃声响,不慌不忙的起身进屋洗完手,拿起电话一看,祖德打过来的,接起后:阿德,啥事啊!蔡祖德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带着哭腔,在电话里中说:姐,你们家人快点过来吧,妈不行了?蔡淑芬脑袋一懵,电话也掉到地上,屏幕黑屏她也没注意,整个人腿软站不住,全身发冷,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愣了好几分钟的神,才慢慢恢复意识,捡起手机按了一下开关,老年机完好无缺,急忙给满爸打电话,满爸正在小卖部看人搓牌,接到电话一片茫然,听到蔡淑芬很急饿语气,也不知道什么事,只是让他快点回来,不敢耽搁匆忙赶回家。
蔡淑芬在小屋门口边换鞋边朝屋里喊:满心、小小快点收拾下来。
“干什么啊,妈”小小打开楼上窗户犯懒的问,满心在自己屋里看书,一听到蔡淑芬叫人,倒是马上就出来了。
“快点,你舅打电话过来说外婆不好了。”心急的恨不得马上飞奔过去,看了一眼满心,又回小小。
“外婆咋了”小小从楼上咚咚跑下来,看着她妈。
“不知道啊,就是准备去看看”蔡祖德电话里也没说清楚,她听到她妈不行了,脑子突然一片空白,什么都没问,现在的她又急又慌又热,大冷天的感觉后背都在冒热气,怪的很。
蔡淑芬穿好鞋,看见进门的满爸,说:快点收拾一下,祖德打电话来说妈快不行了。满爸难的一回硬气的吼了一句:还收拾啥子,现在就去。蔡淑芬也是僵住,对啊,还耽误这时间干嘛,老两口把车开出大门,等孩子们把鞋穿好,也顾不得收拾,穿着平常衣服就直奔蔡鹏家。
到了娘家,蔡祖德一家人都在曹三妹的屋子里,蔡鹏爸看到蔡淑芬一家来了:姐、姐夫,小小,毛豆你们来了。其他人互相点完头,没心情说那些客套话,蔡淑芬到她妈床头,一脸震惊不敢相信的样子,不止蔡淑芬一人觉得吃惊,满家人都不敢相信,半个月没到!曹三妹整个人瘦了好大一头,原本还有双下巴的脸,现在也只剩一个骨头架子,一层皮,这一乍看,都快认不出来了,此时曹三妹眯着眼,鼻子上挂着氧气栓,右手梳着液,蔡淑芬坐在床边,转头望着蔡祖德:阿德,妈咋个回事!蔡淑芬一家人都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话问的又急又气,完全不敢相信这是她妈。
蔡祖德想了想,没被蔡淑芬那气伤到,他明白,他姐不是怪他,只是他妈现在这个样子是老了好大一头,他如果不是每天亲眼看到,他也不相信,组织好语言,看向蔡淑芬跟满心一家。
过完生日没多久,日子过的还跟平时一样,曹三妹也是该吃吃该睡睡,没什么不一样,蔡鹏妈每天在家收拾收拾家务,还有就是照看老人。曹三妹两天没上厕所,她也有心,自己晚上跟蔡鹏爸嘀咕,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两人也不懂,就是觉得不太正常,连夜找了村里的驻村医生上门一看,当时医生说可能是积食,老人肠胃功能不好,消化不了。开了一点温和的药给蔡鹏爸妈,先吃一天看看。
谁知道之后的情况越来越糟,第二天早上,蔡鹏妈给婆婆喂饭,曹三妹就开始摇头,不想吃,手搭在肚子上,指着说:肚子胀的疼,蔡鹏妈妈就把医生开的药给婆婆喝下。等了大半天,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不上厕所,加起来两顿又没进食,一家人想的是,饭不吃,那身体不得拖垮啊,想想一顿怕,专门把人送到医院,住了两天院,大小便正常了,可是吃饭还是没胃口,医院医生过来一给看,一个二个医生就开始摇头,说:老人岁数大后,身体机能也在不断消失,还是早点回去准备吧。蔡家人听完也是懵逼不已,怎么突然就不行了,现在不是能正常大小号吗?遇到这种,医生也是没办法,吃也吃不进去,吃进去也吸收不,人早晚都得、、、劝蔡家人想开,尽量别让老人痛苦,办完出院手续,医生给开了几瓶营养液,吊着生命。
把老人一接回家里,蔡祖德就急急忙忙给自己姐姐打电话,这事必须得通知他姐啊。还以为是场小病,谁知道最后会成这样。
一屋子的人听完也是心酸不已,泪水打湿眼眶。低头默默不语。曹三妹缓缓睁开眼,人很清醒,眼珠子左右来回看完一遍,看着这辈子所有的亲人都在,干枯的只剩下皮的嘴角往两边打开,笑了笑。手指头微微用力拍着蔡淑芬小声说:哭啥子,不哭。蔡淑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控制不住自己,曹三妹越说,那泪水越倔强,留个不停,蔡淑芬把曹三妹枕头垫高,让她妈脖子好受一些。其实曹三妹想得开,活这么大岁数,老了也没受什么苦,她一点不悲伤,挺好。
她眼睛一个一个的看着屋子的人,儿子女儿,儿媳女婿,她的下下辈,脸上始终挂着笑,可是眼里还是能看出来不舍,她靠着营养液,身体其实是软的,她用尽力气抬手朝满心招招手,满心上前拖住外婆的手,眼角也是湿润泛红,“外婆,你怎么样”曹三妹摇摇头,表示她没事,她摸着满心额头,眼角,脸,像是摸一个刻在心底的人,小时候曹三妹就说满心长的像他外公,个子模样都像,看着满心,她的不舍显露不已。心里放心不下啊!“孙孙,外婆看不到你娶老婆,没法闭眼啊!”满心还是跟之前一样扯谎故作轻松的说“她在家啊”曹三妹摇头,眼睛看着满心,泪水顺着眼角留到下巴,滴到被子上,屋里的人看到老人流泪,心里都不好受,蔡淑芬更是咬着自己的手,不敢放声哭出来。满心抹了抹外婆脸上挂着的泪痕:外婆别哭,她是回娘家了,我马上去接她过来。“曹三妹听到,笑笑点头,嘴里重复着说:让她来让她来。满心起身出了门口,屋里人一听,电瓶车的声音的越来越远。
胡容把蛋蛋放在曹三妹床上,小孩不懂大人的悲伤,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玩的不亦乐乎,一个人慢慢的爬,时不时转头看看胡容,又看看奶奶,咧着个嘴咯咯的笑,口水顺着嘴角流到衣服上,虎头虎脑的,冲淡这一室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