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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三妹精神不济,没看几眼蛋蛋就把眼睛闭上,吓得离得近的蔡淑芬以为她妈断了气,家里女人眼睛都哭肿了,还是蔡鹏胆大,把手伸到他奶奶鼻子下方,拍拍扑倒在床边哭的不行蔡淑芬说:婶,奶奶还有气,还有气。蔡淑芬睁着被泪水糊了的眼睛,望着蔡鹏,蔡鹏点点头,蔡淑芬才擦干眼泪看着她妈,真的是,胸腔真有起伏,刚才一家人吓到不行。
蛋蛋睡着了,胡容把他抱到他们自己小屋里,蔡鹏还在奶奶屋里呆着,胡容跟她婆婆二人进厨房,为大家准备伙食。吃饭的时候,满心也没回来,蔡淑芬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这个时候上哪找合适的人啊!得多亲近的人才会帮这么个忙,想起满心,她心里又有气劲儿了,找点找个不是啥都没事了吗?
蔡淑芬看他妈一时半会也没事,两家人离得又近,让满爸回家一趟,顺便找找满心,见到了就让他回来,如果老人真老了,外孙必须得在啊,这比孙媳妇可重要多了,满爸点头,问蔡淑芬,要不要让小小回去,蔡淑芬看了看躺在沙发上睡觉的小小,刚才眼睛都哭红了,现在睡着了,朝满爸摇摇头,算了,就让她在这,如果真不舒服,也就这一会儿。
满心出门之后,电瓶车沿着大马路开出一段之后,停在路边,看了一眼四周,找了个无人经过的小角落,一个人无声的埋头痛哭,从小他爸这边都没老人,他算是在他外婆背上长大的,有什么吃的穿的都是紧着他,他外婆对他很好,突然告诉他外婆不行了,他自己内心是有点接受不了,他就想起一句话:子欲养而亲不待。犹如一道惊雷一般照进他脑海,想狠狠的抽打自己一番,怀疑自己为什么这么轴,光想到自己还年轻,还有时间努力拼一把,却忘了有些人已经油尽灯枯,没有时间了。
满心两手放在一起,使劲搓了搓,将发热的掌心贴在眼睛四周,稍微等眼不那么干涩,才离开。
满心跟蔡淑芬想的一样,当时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小梅,他把电瓶车停在了小梅家门口,自己还在门外踌躇了几分钟,心里还在想呆会怎么跟小梅开口。
满心到了门口,小梅家的狗先叫起来,引得杨建国出门来看,见到满心,笑呵呵的说了句“毛豆,你怎么来了“上前把门打开后,杨建国让他进去坐会,满心摇头说不用了,满心没见到小梅身影,看到杨建国,语气停顿一声,说:杨叔,小梅在吗?杨建国摇摇头,说出去了,又问:找她有事吗?满心恩了一声又继续说:她去哪儿,找她有点急事。杨建国看满心这着急模样,也是快人快语:不知道啊。后面又想了想说了一句:好像是跟王强出去了的。满心点头表示也没什么事,等小梅回来再说。转身失魂落魄的离开。
满心现在是不知道找谁了,周围的人也不熟悉,出来这么久,家里什么事他也不知道,心还是提着的。往回走的路上,满心一心几用,脑袋抠破了都没人影子。突然他电瓶车停下,回头,缩小瞳孔,想看清楚后边那一男一女。他有点印象,叫什么什么,想起来了,叫陈芬。看着她旁边的男孩,关于这个姑娘的情况或多或少他记起一些,那应该是他弟弟吧。他一动不动,等着两个人走进之后,才出声叫住陈芬:陈芬。陈芬眼睛一直在看手机,根本么注意到站在她前边的满心,满心出声她才停步抬头看到满心,见到满心,她自己心里崩得一声被惊吓到,拖着旁边的弟弟加快脚步走,满心被陈芬这一动作搞蒙了,看到他就跑,他完全看不懂。他在后边喊了两声陈芬,陈芬也没停下,反而越跑越快,拉着他弟弟飞奔起来,不走大马路,改走小泥巴路,满心在后边看的是完全呢摸不着头脑,第一次遇到这种,把他当成洪水猛兽了,心情简直了。
没办法,他只能一个人慢慢的转身回去,骑着电瓶车离开,过了好一会儿,陈芬没听到满心的声音之后,才停下来让陈勇看看刚才那人走了没,陈勇听话的转头看看,跟他姐说,走了。陈芬才敢回头确认,影子都没看到一个。她不知道为什么满心会叫住她,这事都过去那么久了,难道他们家里人还没放下吗?还得一个一个的轮番来教育来奚落他不成,她突然很后悔,刚才她就不应该跑,她就站在那,看他要怎么说,就算说了几句,她又不会死,把自己整的跟老鼠见到猫一样,根本没必要!
满心到院子里边,进了屋以后,她妈眼睛望着他,他摇了摇头,蔡淑芬眼里的失落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的,幸好,曹三妹还没看见,她此时正面带微笑的睡觉。
满心母子出了屋子,在屋门口两个板凳上坐下,蔡淑芬看看满心问:你没去找小梅吗?蔡淑芬不敢保证小梅会不会同意,至少她善良,或许会有一线生机的,满心低头看着地然后又摇头说:没在家。蔡淑芬还有点盼望也被一击即破,小梅没在那应该是没什么希望了。她自己一脸茫然,嘴里发苦,心里发酸,她妈到死怕是都看不到满心媳妇,是她没教好儿子,自私又自利,一点不照顾老人想法。
两母子各怀心事,表情都如出一辙,一脸呆滞的望着空旷的院坝。
“胡容”是白水的声音,她刚好经过胡容家。望着满心两母子,也是礼貌笑笑,那笑意转眼即逝。胡容听到声,出来一看,“你怎么来了”胡容看到白水,还挺吃惊。“没事啊,来转转”白水特别轻松的看着胡容,胡容把她拉到旁边,低声凑到耳边,白水听完点点头,准备离开。
满心眼珠子动了动,白水的影子彻底消失在他的眼睛当中时,他起身,特别慌的跑过去,快走几步之后追赶上白水说;等一下。白水回头看,两人也见了不下三次面,白水有点印象,望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等他说。满心刚就是脑子一股热的追出来,也没想到要说什么,两个人相顾无言,白水可不行,看着他:有事没事,没事我走了。特别干脆的说完,正准备转身走,被满心一手拉着胳膊,白水突然吓到,赶忙嚷嚷,放开放开,你想怎样,你一个大男人,上回不就是冤枉你成小偷,你心里气不过是不是。白水特别心虚,声音越说越小,脸皮薄了点有点尴尬。满心到没把上次那事放在心上,态度特别好的说:刚刚胡容给你说什么了,是不是说我外婆身体不好,快不行的话。白水点点头,是啊,刚才胡容就是这么跟她说的,家里有这事,也不方便在说话聊天,她狐疑的看着满心,他和她也没什么交集,叫住她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