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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前。
建安城。
熏人醉的暖风在城中四处奔走,摇摆着枝条的垂柳静立在岸边,鲜嫩的纸条撩拨的水面,水光潋滟。
乌黑的骏马在白墙黑瓦间穿梭,马蹄踩在方正的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马上坐着的人俊逸潇洒,月牙白的简单衣袍,勾勒出他极好的身段。虽被斗笠遮住了半张脸,但他干净利落的下颌线条,微微勾起的唇瓣,为他平添了不少绰约风姿。
肌肉紧实的腿夹紧着马腹,骨节分明的大手牵扯着马缰绳,腰背挺直,像是山谷中的青竹,自有一分常人所没有的清贵之气。
矫健的骏马熟门熟路地左拐右拐,才在一处竹木牌匾的庭院前停下来脚步。这一处坐落在颇为僻静的小巷深处,巷子外面有五条短小却清澈的小溪,故又名“五溪巷”。
巷深路绕,若非久居此地的人,往往迷路在这里。或未寻到人家,便不知觉地拐出了巷子里。
南随翻身下马后便大步上前,扣响了紧闭着的铜木大门,不多时,大门微微拉开了一条缝隙,夹缝中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
那双眼睛生得极好,清澈干净到一眼就能望到底,毫无一丝污浊。那眼睛的主人,是这座宅邸主人的小童,青吾。
他不好意思地笑着道“南少承安”,南随也心安理得地受了这声礼。
他刚想推门入内,里面的青吾就连忙将大门紧闭,放上门闩。然后才干笑着道,“南少见谅,转姑娘言,南少此行可有捎醉殷楼的兰英酒来?”
南随没有觉察出异样,摇头说没有。
青吾干笑两声,又询问道“南少可有携莲花纹青瓷茶盏”,又被不解风情的南随说并没有。
这下青吾可是真的慌了,他声音微颤,一颗心提吊在嗓子眼儿,“南少,那隔壁庸城飨玉斋的芙蓉糕,总带了来吧?”
南随这才发现自己已然大祸临头,皱紧眉头,结结巴巴:“没……没有。我.......”
“我什么我呀!”一声娇喝声像是要隔着厚重的门板戳穿来人的脊梁骨一般,又尖又利,不留情面,数落着他大大小小的臭毛病。
她一下挤开瑟瑟发抖的青吾,把大门拉开一条缝,露出她淡漠灵秀,此刻却染上怒气的容颜,两弯秀眉挑起,眼中满是不满和挑剔,语气更是不善。
“出门三个月也不打声招呼,敲了活不干跑去外边逍遥浪荡,你以为你是离家出走的三岁小孩儿啊,如今回来了,竟然还敢空着手进门,厚脸皮是不是得有个度啊,啊,南随。”
她越说越气,脸颊上染上飞霞,“你今儿个给我到大街上去睡,不准进来半步,我这儿不欢迎你!”
接着有转头看向一边竭力缩小存在感的青吾,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还有你,青吾,你可是我花大价钱请来的医师,跟这个白吃白喝的家伙好声好气作甚,一根扫帚将他扫地出门即可,说滚就是滚,客气什么!”
一通发泄之后,甩门上闩,衣袖一挥动,连带着身上的璎珞串儿也发出叮铃地声响,蜀锦制成的锦履在青石板上踏得砰砰作响。
乌黑的发丝随着她干脆的步子而扬起,原先极美的脸上满是怒气,上身着浅衫长袖,露出的皓腕因其用力地关门而染上彤色,下身一袭拖地折裥裙,与手臂上的挽纱在她的怒气中左右摇晃。
显然是极其生气!
青吾把自己缩成个球,就差塞在一旁的假山石洞里,可是想起自己还是个打工的,只能一波一波抖落下身上的鸡皮疙瘩来稍作缓解自己的恐惧。
他怯怯地看了眼大门口,目光流露出同情的神色。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南随真是的不怕死的,胆大包天地打算翻墙进来,而此时已经坐在墙面的黑瓦上,一条腿曲在胸前,另一条腿荡在墙面上,正作势从高墙上跳下来。
青吾忙回头瞥了眼顾姑娘的背影,这次真的没有底线地向假山石洞钻去。哎呀,做人好难,真是好难!
他干净清明的眸子盯着作死的南随,大步流星地走到顾云徊的身后,一把拉住她的玉手,将她扯住,当然毫不意外地收获到了顾云徊的一记白眼。
“云徊。”他唤道。
顾云徊轻嗤一声,“别叫我的名字,我们可没有这么熟呢!”
又抬起没被抓住的手,用她纤瘦的手指,在他光洁的额头上用力地戳了戳,“好好反省去吧,南少,我还有生意要做。”
她说着,猛然甩开了他,继续朝前面走去。还不忘招呼青吾一同过去,当然语气自然不乏威胁的意味,青吾识相地迈着两条小短腿,一路小跑地跟了上去。
他们从一个暖阁弯入,绕了几处弯口,才在一处居所停住脚步。顾云徊推开房门,青吾在她的身后紧紧跟着入内。
这处居所由于四周都被阵法包围,如果没有府内的人带领,既出不去又进不来,安全性格外好,所以一旦有贵客的生意上门,就会选择这处“净深居”。
其中间竖着一个把房间一分为二的锦绣帘帐,她在一边的莲花纹红木椅上坐定,把目光投向帘幕的另一边,含笑开口,“恭喜诸葛大人高升了。”
青吾则自然地走到屋角一处,往其中的博山薰香炉中,一勺一勺地添着香料并且搅拌着,香匙碰到炉壁时发出“叮咚”的轻响声,极为悦耳动听。
帘幕另一边传来一个阴沉内敛的声音,“不敢。”
顾云徊往红木椅背上一靠,吸了一口飘在室内的香气,叹了口气,“最近诸葛大人来得委实太过频繁了些呀。”
对面之人抿了口茶,“莫不是生意多了,楼主嫌弃了。”
“这怎么会呢。”顾云徊摇头轻笑,“只是若您一直来的话,万一被那些朝堂上对立派盯上,反而会对您不利,我不也是为了您考虑吗?”
“利来利往,长久无碍。不过,最近的确有点急了,谢过楼主好意了。”
他语气淡淡,年轻英朗的脸上,因为表情过于阴鸷深沉,浑身有着一份暮色深重的感觉。
顾云徊把头支在手上,身子放得慵懒松散,“所以,您这次过来是所谓何事,吏部尚书的位子不是已经下旨给王定璟了吗?”
年轻深沉的公子抬起下巴,细长的眼眸中闪着暗沉的微光,不管她暗含挖苦的意思,“此次前来,在下想跟楼主交换一个消息。”
“公子想知道些什么呢?”薛依缜从青吾手上的托盘中拿了一块桂花糕,一口咬住,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
诸葛峥整了整自己墨青色绣银线鸢尾的锦袍,双手相合作揖,宽大的袖子柔顺垂下。他微微低头,头上打磨润泽的墨玉簪子在他低头瞬间,闪烁着文雅的光。
这架势着实重大,看来并不是小事情。
两人就这个问题交谈了几轮之后,倒是聊起了闲事情。
“刚才听到你的怒喝声,估计又是那位南公子吧。上个月在奉华楼拍下最后一样拍品的,听闻就是这位南公子呢。”
顾云徊也像是找到人抱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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