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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听,一边吃着桌子上的各色花糕,斟着各种花酿。
萧南随取笑她吃得多,她理直气壮地搬出了几日前徐元嘉的话来,惹得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往后,一旦有萧南随出现,顾云徊便会一边不停地吃,一边说自己可是饕餮楼主,吃再多都是正常的。
萧南随发现自己得罪惨了她,伏低做小,无微不至地伺候了她几天,才总算赢回美人芳心。
就在这么懒散的气氛中,甫山夜祭开始了。
终于到了甫山夜祭的第一天。
换到往年,顾云徊早就兴冲冲地提着裙摆跑到街上,提着钱袋子在小商小贩之间游逛,跟着热闹的人潮移动,围观大大小小舞台的表演,不亦乐乎了。
可今年的甫山夜祭,却只能警惕着所谓的杀手和大案子的后续。
萧南随在一家茶楼的雅间看到她的时候,她满眼写着,“我要讲这起案件的背后人大卸八块,以平息我心头之恨”。
桌上的茶都凉了,白白浪费了茶博士的一番好手艺。
萧南随看了眼外面的夜色,拉了一把薛依缜,“我们不妨先去玩会儿,你不是把布置都交给萧慎他们了吗?就让他们去烦好了。”
顾云徊托着下巴,“可是,我不太放心,万一没控制住波及了出来呢?”
“那不是更需要我们隐在人群中随机应变了,既然要搞大动静,人多的地方一定是首选,对我们在,一定能达到遏制的作用。另外,也可以分散对方的视线。”
他耐心地分析道,成功劝服了内心极其渴望,只是面上嘴硬的顾姑娘。
两人混进人群里也不过瞬间,然后一盏茶的时间里,“饕餮楼主”薛姑娘便横扫了三五家小摊的小吃,完全没有糟蹋时间,当然也没有便宜南随的钱包。
最后,她吃到连萧南随也不得不叹服:她平日要的佣金高,说不定真的是为了养活自己。
大家闺秀里,论“吃”这一字上,无人可望其项背。
城主府里。
萧慎和徐元嘉还在等着布置的回馈,定好时间后,打算再过两盏茶的功夫就去指定地点蹲守。但是目标的消息没得到,先得到的消息是薛依缜姑娘拉着南随在大吃特吃。
萧慎:???
徐元嘉:???!
你们到底知不知道今晚上会有大动静,怎么还这么悠闲,丈夫陪他刚过门的娇妻外出逛庙会吗?能不能有点紧张感啊。
但还是只能无奈地随他们去了,他们则按找早先确定的路线,隐蔽地向细草巷挪动。而王大人因为要主持一个时辰后的祭典大礼已经做祭祀舞的准备,也提前向本次活动的主街五方街而去。
顾云徊拉着萧南随,两个人看着周边带着喜庆气息的百姓,也对视一笑。
石板路的两旁都栽种着青碧的杨柳树,柔软的柳枝上挂着带着穗子的红丝稠。
其中一边是一条长而宽阔的河流,水流不快,蜿蜒连绵。而河面上则飘着很多均匀分散的荷花灯,它们都是从上流的祈福河岸处漂流下来的,点着烛光,从远处看,像是散落在水面的星星。
不时,就会有一些百姓,或单,或双地驻足欣赏,手上提着各色描花绘鸟题诗的灯笼,用来做照明。
顾云徊看着这一幕,眉眼弯弯,拉着南随飞快地在人群中穿梭。没成想撞到了一对男女,反被撞回了南随的胸膛,在一瞬被遮掩住的时候,她唇瓣微张,但是很快便直起身子来向身后的人道歉。
“真是不好意思。”
萧南随也跟着她道了一句“不好意思”。
被撞的男女看到面前也是一对恋人,而且男的俊俏,女的柔婉,态度又很好,气也就消下去了大半,摇摇手表示无事。
顾云徊拉着萧南随继续走,一边揉了揉鼻子抱怨着,“你的胸怎么这么硬,我不会被撞出鼻血来吧。”
萧南随勾唇一笑,“你占了我的便宜,还嫌弃我的胸硬,这是什么道理!要不你也让我撞一下,算我们扯平?”
她无视他的话,拉着他大步向前,轻哼道,“流氓!”
声音又轻又细,但是南随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在后头笑得格外欠揍。
另一边的细草巷中,不出所料地发生了大骚动。离庆典举办远的缘故,并没有什么光亮来照亮这条街道,依旧昏暗寂静,路上偶尔能闪过看的清形状的人影。
过分的安静中,蕴含着的是恐怖和危险。
萧慎躲在暗处,看着却越来越多的黑衣人朝着张大勇的房屋而去,看起来也有个十数人之多。
离祭祀舞只有半个时辰了。
城主王大人照例念完了致辞,按照五种家畜摆案几,三枚玉璧供上,奉三炷香的祭拜礼仪对着青天中的月亮祈祷祈福。
底下虔诚的信徒们也跟着做一样的动作,特别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口中更是念念有词,保平安,望高中,子孙繁盛,家业兴旺的都是吉祥如意的吉利话。
顾云徊抬头看了一眼月亮,今天原来正好是五,怪不得月头正盛,光辉灿烂。
之后,便是期待已久的祭祀舞。祭祀舞也是甫山夜祭自产生之时就确定下来的,所有要点细节都是以往的老规矩。
由两位十三到十七岁内的姑娘来做祝师和祭师,穿上纯色的宽袖长袍,单年为红白祭师,双年为白黑祭师,对应着的是民间的红白喜事和天地间的黑白平衡。
每一年度两位祭祀舞师都会站在台子中央,带上面具,两人相对着而舞,宽大的袍袖翻飞,携风转气,旋成一个圆,以象征圆融如意,万事万物的和谐之数。
能做祭师和祝师,对于宣城的人来说,都是极高的荣誉。
城主王大人坐在了舞台对出第一排的中央,包括他在内的三排,邀请了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之后,才是一般百姓的观赏台,这是每天最大的项目,真心祈福的本地人,还有想要一睹舞姿风采的外来客人,总是在台子周边围得水泄不通的。
南随和薛依缜站在展子旁酒楼的二楼,侧着看着场景。
两边的大鼓响起,先是一段轻快热烈的旋转舞,以红袍祝师为主导,白袍祭师跟着她的带动而舞起,两人身姿窈窕,配合着奔放的节奏,像是一饮而尽极烈的酒,格外爽快。
顾云徊拉拉萧南随的袖子,小声问道,“你觉得如何?”
萧南随喝了一杯青梅酒,口齿里还余着香,凑在她耳边,“自然是不如你的。”
薛依缜理不了这个老流氓,不轻不重地锤了他一下,继续看起了舞蹈。
大鼓退下,接着是编钟,这样乐器一出,就给人一种浓重深厚的压抑感。
现在是以白袍祭师为主导了,红袍祝师跟着她而动,两人的位置也在不知不觉间越来越往前。南随向顾云徊挑了下眉,她心下释然,袖子里的袖箭悄悄上了弓。
而细草巷中,昏迷的几个人竟然从自己里走了出来,面色红润,看起来竟无半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