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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开始前的几日,顾云徊名正言顺地整日呆在院子,烹酒煮茶,躺在藤椅上,享尽清闲。
而此时,外头已经满是艳丽芳华。京城大街上,一排排健壮的桃树枝条舒展,千万朵深红浅红争相开放,前拥后挤得跃立在枝头。春风温软一吹,就勾下一地繁华春色,落在宽阔地上。
开阔的大路上,有富家子骑马踩地的马蹄,小厮架起的华丽车轿,华服锦绣的官家小姐,挑着扁担讨生活的小商贩,推车做小生意的小老百姓。
他们都经过这条平淡的道路,不分贵贱,不分尊卑,都会被艳色的飞花所沾染,没有任何差别。
花神节宫宴的前一日,顾云徊难得在后院泡了一个温泉,养精蓄锐,准备明日的苦战。
第二日,她在小梨的搀扶下上马车时,一边走出来两个穿着鲜艳春服的女子,上前殷勤地向她行礼,“见过顾小姐。”
顾云徊一头雾水,一直跟着她的小梨也轻微地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情。正在她怔住时,便看到群青锦袍的顾云缜也真巧走了出来,深青腰带勾勒出腰身有劲,俊秀英气的面容,很容易惹得正值思春少女的思慕之情。
可是本人全然无知觉,反而一把就被他的姐姐给叫住了,顾云徊示意着问着他那边两个是什么意思。
顾云缜看了一脸,随意道,“好像是慕家的两个女儿吧,跟着赵家那边一起进宫的,应该是过来给你问候的吧。”
顾云徊点了点头,微微弯起嘴角,“你们好,那宫宴见吧”,又转头看向她弟,“你骑马还是跟我一车?”
顾云缜道,“跟你一起吧,我也正好小憩一下。”宫宴上大抵都要端着架子,不出半点差错,而且有都是那些不怀好意的老头和只知道说媒联姻、说长道短的各家夫人,实在是比骑马射箭都累。不怪乎在江湖养出了野气的顾云徊,都为了打今天这场无声的战争,而提前泡了一个温泉,给自己解压。
他们的马车,很快就行驶动了。原先侍立在路边的两个慕家女,见他们完全没有搭理她们的意思,年纪小的扯了扯她的袖子,“我们回去吧,不然赵家那边的马车若是赶不上,就参加不了宫宴了。”
那年长的“哼”了一声,不甘心地跺了跺脚,但是有理智地转头向赵府的门口而去。
他们慕家都只是个小姓氏,家族中也没有惊才绝艳的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参加宫宴。如何始终浑浑噩噩在中下流,日后绝对无法嫁到好人家,也因为这个,她们才费尽气力搭上赵家小姐,想博个出人头地的机会,绝对不能失去这个机会。
众多华贵的马车都一辆辆进了宫门,一般官家的少爷小姐都在这里下车,而只有像顾家这样大家且是本家嫡系的马车,才能长驱直入到御花园的门口。在宫门口下车的那批官家人,看着更加奢华的马车超里面行驶,都流露出一种羡慕的眼神,那马车角上挂着的宫廷琉璃宫灯,就是极好的象征。
“真好啊,不愧是名门望族,到底是不一样。”
“那可是顾家的马车吗?听闻顾家那位小姐也出门了,顾公子应该也在马车上吧。”
“顾云徊,那可算得上是大晋除了皇后外最尊贵的女人了吧,连公主怕也比不上她去!”
下了马车的人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有人的地方总有人会说三道四起来。对于在他们的之上的,就会持着羡慕憧憬的语气,不时揪住所谓的一点酸上好久;对于远不如他们的,就会毫不留情地斥责轻蔑,来维持自己内心的平衡。
人是自私的,但是不得不承认这绝对是一种可以互相包容理解的,因为要一步一步地生活下去呀。
顾云徊靠在马车内的软垫上,先给自己填了几块花糕。顾云缜抱着剑靠在马车车壁,一言不发,小梨则斟茶递给她,以防她因为花糕而感到口干舌燥。
撩起车帘,看出去就是富丽堂皇的宫殿,燃着各色的灯烛,灯火通明。砖红色的墙、黄澄澄的琉璃瓦、笑容可掬的宫人为贵客提着灯笼,恍若少有失神,就会迷失在漫长的黑夜和迷离在杂乱的灯花中一样。抬头看了眼天空,哪怕是花神节,也不过一轮月和几点星辰,看上去颇有些萧瑟之感。
她跟着宫人一同步入了大殿,他们显然是来得最高的一批,自然地在第二台阶的家族席位里入座。因为顾、赵、余、陆四大家族的席位很靠近,经常会在宴会前小聊一会。他们都是世家大族的天之骄子,自然有很多可聊的话题和内容,他们所接触的东西也很相似,以后接了父辈的班,也许打交道会更多。
宫宴的座次自然是极为讲究的。最上面自然是皇室的席位,包括皇上、皇后或偶有地位高的妃嫔等,第二台阶是顾家、太子及王爷的席位,顾家自大晋开朝来一直雄踞江南,既是簪缨世家,又不乏将帅之才,自此受的历代帝王敬重,第三台阶是江南剩下三家和新晋权贵王谢二家,最下面则是其余的官宦子弟。等级严明分布,格外规整。
其他三家的人都只在小时候见过顾云徊,惊鸿一眼,却只记得那身修长的衣裙,清冷的背影和一双清湛的眸子。
如今,那个顾家大小姐就端坐在自家的席位上。逶迤拖地的是如水的碧色衣裙,如瀑的黑发半挽,缠绕在那根镶嵌着烟水玉、垂着落云珠的步摇上。她脊背挺得笔直,侧脸完美,像是天上明月织成一般。侧身朝着顾云缜,姐弟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虽然她神色看起来算温和,但是偶尔从眸间,仍然还能透出几分疏离,让人想起昔日年幼的她来。看着你,没有不悦也不喜,就静静站在那里,那双眼睛就好像一瞬间看透你,让你忍不住自己退下。
最后,最先搭话的还是后面一步进来的这位。
深紫色皇室织锦长袍着身,戴着紫金冠、锦袍玉带扣着腰身,步履从容地走到第二台阶上,太子与王爷的位置也是放在第二台阶上。他温声问候了他们,转身笑着走向顾家的席面,“云缜和云徊,又见面了。”
顾云徊和顾云缜暗戳戳地对上一眼,隐晦地交换了个眼神。虽然姐弟两个时常斗嘴,但是他们看人的标准还是很统一的。
桌底下,顾云徊用绣鞋隐晦地踩了踩云缜的长靴,十分不客气地拿弟弟做挡箭牌。顾云缜显然被逼迫不止一回,早就有了准备,正打算硬着头皮上阵,就听见殿门口响起一阵清爽的笑声。
“看我我还是来迟了,真是罪过、罪过。”
众人闻声而去,正看到一位气质清朗的男子摇扇上前,脸上挂着随性的笑意。月牙锦衣妥帖合身,腰带系着一块烟水玉,玲珑剔透,水头极好。乌发披在身后,眉眼神色灿如骄阳,朗若明月。
他也不顾周围人的惊艳,大剌剌地径直坐在了顾云徊旁边的一席桌上。第二台阶左右皆是空的,顾云徊坐在了自己席位里偏右边的一个,于是他自然地坐到了她的旁边。
萧缜眸光暗色一动,倏尔又一抹温雅的笑容泛起,“南随既是知道晚了,待会可要自罚几杯?”
萧南随眉眼微展,修长的玉手搭在桌案上,一副无所谓,“行,本王记下了。不过殿下可也要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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