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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抬头看着楚绎心,他的眼睛极其明亮,且黑白分明,世间万物在他面前都显得黯然,他生得干净笔挺,似一株不染纤尘的仙竹,他没有说话,只是身体微微朝楚绎心倾去,似想要将楚绎心看得更清楚些。
看着这样的古月,楚绎心的心里无端的有些紧张,为了躲开古月向前倾来的身体,楚绎心只好朝后退去,一步,两步……直到退无可退,身子已经靠到墙壁,半步远的地方就是那敞开的窗子,侧头就能看见窗外的景色,楚绎心的心跳无法遏制地加快了几分。
“你,到底是什么人。”即便是质问的话,从古月口中说出来听上去都如春风拂过水面般温和。
楚绎心下意识地握了握拳,她实在有些紧张,难道古月看出自己是来自异世的一缕孤魂,她有些担心他会将她视如妖魔。
她要怎样跟他解释,她不是恶人,不是妖魔,她绝不会伤害他,甚至若他遇到危险,她可以像前世他对待她一样,奋不顾身地去救他……
“我……我不是坏人……”
听了这话,古月竟忍不住笑了,他直起身退后一步,指着舆图道:“离公子,你可知私做舆图可是重罪,既犯了国法,怎还能说不是坏人。”
楚绎心一惊,她怎知前世随处可以贩卖的地图在这里居然是禁品,忙解释道:“古大人,草民真不晓得,我只是想简略地画张图出来分析一下那贼匪有可能藏匿的地方,没有别的意思。”苍天可见,前世刑侦破案,地图是必备之物啊。
见古月仍不说话,楚绎心忙伸出三只手指起誓道:“草民所说绝无虚言,若有半句虚假,就让草民……魂飞魄散!”
古月见楚绎心一脸严肃认真,伸出手道:“恕在下冒昧,这舆图离公子全当没画过吧。”
楚绎心犹豫了片刻只能点了点头。
古月抿唇一笑,望向窗外,竟轻声和起歌来:“日照锦城头,“暮”光散花楼。金窗夹绣户,珠箔悬银钩。飞梯绿云中,极目散我忧。暮雨向三峡,春江绕双流。今来一登望,如上九天游。”
唱罢转头看向楚绎心道:“风景看完了,咱们回吧。”
楚绎心有些木讷的应了声“是”,跟着古月回了刑部衙门,一路上没有言语,只尽量将都城的街道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一回到刑部,便有个差役禀报,说是那尸体的家人已经找到,正是城北丢失的那几个孩子中的一个。
楚绎心本想前去询问些线索,但那个差役将她拦了下来,说道:“那孩子的母亲一看见孩子的尸体,就哭得晕了过去,那孩子的父亲也直愣愣地守在尸体边不说话,估计现在过去,什么也问不出来的。”
楚绎心闻言停下了脚步,她虽着急却还没丧失理智,此刻那孩子的父母定是处在崩溃的边缘,她若去相问非但得不出有用的线索,还会让那两人更加痛苦,于是点了点头,看向古月,欲言又止。
古月感觉到,自从飞寻塔上下来,楚绎心便变得有些小心翼翼,他对着楚绎心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说道“离公子有事但说无妨。”
“能不能让我看看这案子的笔录。”
这时,等在刑部的白修逸听说楚绎心二人已经回到刑部,便出来相迎,他看着一脸疲倦的楚绎心,走到她身边,抿唇道:“你难道是铁打的吗,先跟我回去休息。”
楚绎心怎么能看不出白修逸是在关心自己,但小盼已经失踪了几日,她如何能睡得安稳,于是对白修逸道:“我今日留在刑部,白……表哥,你先回去吧,你若真心想帮我,就帮我照看祖母,祖母她心里一定比我还急,她不能再有个三长两短了!”楚绎心望着白修逸,恳切道:“拜托了。”
相处了一段时间,白修逸也清楚楚绎心是个倔强的性子,他重重叹了口气,看了古月一眼,丢下一句:“晚上将门窗锁好!”便转头回了白府。
城北失童案的笔录并不长,楚绎心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便将几户人家的供词都看了一遍,案卷上大体交代了孩子的性别,年龄,何时离家,何时发现丢失以及其他的一些信息。
楚绎心看了好一会也没找到什么有利的线索,她只能又拿起笔,将白日里所画的凶犯的画像又临摹了几张出来,也许是太累了,案边的烛火燃到一半时,楚绎心竟抱着笔,趴在案上睡了过去……
古月从她的窗边经过,见楚绎心睡着,走进房门将案上的画拿了起来,交给身边的经超,问道:“之前那些画像可交给赫连大人了?”
经超点头道:“都交给赫连大人身边的柳副队了。”
古月点头道:“那把这些也贴出去吧。”
“是。”经超起初不明白,为何一向风轻云淡的古大人会对这个案子这样上心,但看了这位离公子堪称一绝的画技,心道这人确实将衙门和刑部雇佣的那些画师都比了下去,也不枉古大人如此用心地拉拢他。
……
夜幕将至,白府各院都点了灯,砌花院里,秦二娘指着苏氏的鼻子厉声道:“我这当娘的请你一次还真不容易!你说,春花的事可有眉目了。”
苏氏一脸哭相,颤声道:“娘……以春花的身份顶多能给三弟做个妾……娘,相公他说会给春花物色个好人家。”
“我呸!”秦二娘怒道:“他一个芝麻绿豆大小的官,他能给春花找什么好婆家!”
秦二娘其实也知道贺春花绝无可能坐上那八抬大轿被抬进白家,不过妾又如何,宠妾灭妻的主又不在少数,更何况白修逸并未入仕。
于是毫不犹豫地道:“妾就妾,反正逸哥儿没有正妻,逸哥的后院还不是我儿说得算,我就不信以我春花的姿色收拢不了逸哥那青瓜蛋子。”
“可是娘,三弟终究是要娶妻的,春花做了妾,那就是主子的奴才啊。”
秦二娘闻言双目圆睁,怒道:“那你是干什么吃的,还能让后进来的将你妹妹欺负了去?难道你们姐妹俩个还对付不了一个外人不成?你是不是怕春花嫁给白家嫡子,抢了你的风头,哪有你这样做姐姐的!”
“娘,我怎么会……”
“平时连件像样的首饰也不舍得给妹妹拿,还要春花去跟你相公开口,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刻薄的女儿。”
苏氏闻言,委屈地哭了起来,哽咽道:“娘,我怎么就刻薄了,上次相公给我买的金钗,我连戴都未曾戴过,就给了春花……”
秦二娘不耐烦地道:“哭,就知道装委屈,春花说那金钗土气的很,有些体面的人都不戴那个!”
秦二娘突然意识自己说得偏了,忙又道:“你这心眼是真的多,又把话扯到哪里去了……不过即便是妾,也得是贵妾,必须得压过轩竹院的那位。”
“娘,离姑娘一家是白家的远房亲戚,与三弟不是那样的关系。”苏氏解释道。
秦二娘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住轩竹院那孩子丢了,白老爷和逸哥儿这么着急地帮忙找,说不是逸哥亲生的谁会信!不过孩子已经丢了,只有春花快些进门生下长子,那姓离的也翻不出什么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