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醉酒(第1/1页)许你一生浮世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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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七妹妹果然豪爽,姐姐佩服!”

    清律不善饮酒,在大学时和同学聚餐,她向来是滴酒不沾,一方面为了照顾朋友,一方面也确实因为不胜酒力。她原以为宴会上只是喝些清淡的果酒,没想到宋颦儿倒的这杯竟是高度数的白干,一杯下去只觉得喉咙里像燃烧起来似的,头晕眼花,脑袋都涨痛起来。

    采薇看出了她的异样,有些担心地摸着她的肩膀:“四公主,这酒,是不是有点烈?公主身体一直不是特好,奴婢觉得一杯就算了吧。”

    宋颦儿根本不理会采薇,视若无睹继续道:“主子说话,下人插什么嘴?七妹妹,喝完了酒,那下一轮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清律强忍着胃里的翻腾,抬头瞥了宋颦儿一眼:“……这游戏如此有趣,为何姐姐不玩?光听妹妹一人猜,是否有些单调?”

    “姐姐是建议游戏的人,哪有提议者也凑着去玩的?”

    “呵呵……这话倒是有理,妹妹无法反驳。”

    清律擦着口角的涎水,冷笑一声,“但是要让姐姐扫兴了,妹妹实在是有些难受,不知能否放妹妹一马?”

    “妹妹这说的什么话,怎么叫放你一马,游戏若是玩得不痛快了,就失了它的本真,那还有什么玩的必要呢?”宋颦儿作思考状,接着一脸仗义地道,“那这样吧,妹妹再猜一轮,若实在撑不住了,那就算了。若妹妹提前离席,也不给太后和父皇面子不是?”

    清律头昏脑涨,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采薇看在眼里,只能悄悄吩咐人去找点醒酒汤,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再下一轮依旧是猜错,或者说能够猜对本来就是靠运气的,不知道为什么皇帝会采用她这个建议。

    “主子,您没事吧!快喝点醒酒汤吧,这样会舒服点。”采薇递来一只翠碗,她看到清律的双颊上已经染上了浓重的嫣红,眼神也似云似雾得迷离起来,她自知公主酒量极差,况且两杯白干下肚,还能强撑着有意识也是不错了。

    清律喝过醒酒汤,只觉得胃里一阵抽搐,看面前的景物都变成了重影。此时大家都兴致勃勃地看着皇子们射箭,人们凑成几撮,猜靶的猜靶,发就的罚酒,没人注意到她这一边的动静。为不在公共面前出丑,赶忙叫采薇扶自己出去。

    逃离喧闹嘈杂的灯火阑珊,夜晚的凉风吹过脸庞,带着一丝清甜的气息,倒是感觉舒服了不少。清律贪婪地吸了几口空气,带着采薇向露望台走去。高耸的阶梯一段段,越往上风越大,像要把所有苦恼烦闷吹走,清律微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不掺有一丝杂质的缕风,直到身旁的采薇轻碰她,劝她别在风口站着,容易着凉,才回过神。

    “你先下去吧,我吹吹风就走。”

    “可是公主,这里风太大了,您要是着了病怎么办?”

    “那你就去帮我取件袍子来,快去吧,让我自己待会儿,这风吹得人好不惬意,你就别管我了。”她一辈子生在城市,平时最多感受到的就是闷热不流通的空气,很难享受到这种自然风光。

    “那……那好吧,公主稍等片刻,奴婢去去就来!”

    采薇说着便急急忙忙走了。清律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头还是有点晕晕的,便趴在围栏上,把额头贴在交叉着的手背上,想以此来减缓恶心的感觉,可不知是不是因为烈酒的缘故,舌头也开始发苦,口腔里口干舌燥,令人郁闷。

    忽然,一杯茶水及时递到她面前,清律接过,下意识道了声谢,扭头却发现身后站的,是那个眼瞳异色的侍卫长。

    “公主,若是实在受不住,便回去歇息吧。”

    那人虽说着关心的话,漠然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动。

    “你是谁?”虽知道他是侍卫,定然武艺高强,可悄无声息来到别人身后,还是有些令人惶恐。

    “属下顾世忱,专门负责您的安全。”他微微垂首,可清律依旧要仰头看他。

    “你……”这么说来,他是宋清律的贴身护卫,那自己刚才问的话岂不是会叫他起疑,“我……我吐得有些难受,一时记不住你是谁了。你先下去吧,我想在这里吹吹风。”

    “是。”还好他并没有任何异状,顺从地转身走到不远处楼台的阶梯边上,并没有离开,望着不远处乌黑的天际一动不动,岿然如一颗沉默的石头,只剩甲胄上的绥带在风中飘舞着。

    清律胃里依旧不舒服,一阵酸水涌到她嗓子眼,连着发出几声令人尴尬的呕声。她不时回头看看顾世忱,有外人在一旁,她总归是不好意思继续的,于是便道:“顾将军,我想独自呆一会儿,你不用在这里值守,去宴厅吧。”

    顾世忱扭头看了她一眼,那双灰蓝色的眸子里盛着让人看不懂的东西,似是疑惑,又是惊讶。他默了片刻才缓缓道:“属下职责,便是护您的周全,不敢远离。”虽然那嗓音低沉清透,说话却磕磕绊绊,仿佛不善与人交流似的。

    “不用走远,就去楼台下面守着,可以吗?”

    那侍卫不说话了,继续像块磐石般默着。清律最不擅长和这种人打交道,你话也没法跟他讲,说多少句都向对牛弹琴、一拳打在棉花上,这种人一看便是古板且不得变通,他认定的事就一定是那样,乞求是不顶用的。清律于是借口让他帮自己取些热茶来,这才撵走了他。

    重归于寂静的楼台此刻显得异常难得,清律干呕了几次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干脆靠坐到长凳上看月亮,心里也不愿去想那些繁杂的事情。

    迷迷糊糊间,她似乎看到了一个似熟悉又陌生的女人身影,美丽的脸庞上被灰尘和血污染,周围是剧烈燃烧的火场,有人被压在巨大的圆柱下面求救无门,血流成河。而自己则在这炙烤的温度中痛哭流涕,嗓子却哑得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题外话------

    这里也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