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团谜(第1/1页)北音南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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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豹子忙活了很久。白初伊后背上的积雪融化了,他用干布将雪水拭去,又从一旁的瓦罐里倒出一些烟灰。这些烟灰,是金花儿去后厨做饭时,在灶台下偷摸搜刮来的。小豹子将烟灰小心翼翼的敷在白初伊那烧伤的后背上,动作似乎更慢了,也更轻柔了。

    甚至是,他怕弄疼了白初伊,一边敷烟灰,一边用凑在白初伊的后脊旁,轻轻地吹。他记得小时候被场子里的打手们鞭打后,金花儿就是这么吹他的伤口的,吹一吹,就不痛了。

    待全部敷好后,他又从一旁的干草里,取了些干草,放在白初伊身上,好让她暖和些。这些都做完了,才恋恋不舍地准备回到自己的囚笼里。

    没错,就是恋恋不舍!小豹子不知怎的,觉得帮白初伊敷烟灰这事儿做得太快了,一眨眼儿就结束了,似乎还没敷过瘾!

    于是,他刚一钻回自己的囚笼,便对金花儿说:“娘!敷烟灰多久敷一次?”

    金花儿边拍着襁褓摇晃着小婴儿,边说:“我也不大清楚,反正,明天早上我给大伙儿做完饭后,再给她弄些烟灰来。”

    小豹子的眼底闪着明亮的,兴奋的光:“那还是我帮她敷吗?”

    “嗯,我要是能钻过去啊,我才不会让你敷呢!磨磨蹭蹭地,动作那么慢!”

    小豹子心想,我还觉得我做得太快了呢!

    “不过真是奇了怪了,”金花儿皱着眉头,有些担忧地说:“我给这小娃娃喝了些米汤,怎么感觉,她好像越来越没力气了呢?是尿了吗?”金花儿边说,边坐在一旁仔仔细细地检查。

    “还没力气?我都被她吵得头疼!”小豹子抱怨道,随即,转身躺在一旁的草垛上,那是他和金花儿的“床”。

    “没有啊!”金花儿自言自语道:“看来,还是要她的娘亲自喂养的好。”

    金花儿边说,边将打开的襁褓再次给婴儿包好,可在这漆黑的夜里,窗外的月光倒是十分明亮。月亮的光辉清冷地透过封死的木窗洒了进来,依稀能看到一些光亮。

    可就算是完全漆黑,金花儿也能凭借双手的触感发现异样。

    因为这做襁褓的布料,根本不是穷人家用的粗布衣。丝滑滑的,软绵绵的,细细摸去,能发现布料之间夹着厚厚的棉花。御寒又保暖,柔软而不生硬。一看就是大户人家所用的布匹,不是她这种奴隶所能触及。

    可这小娃娃如果是大户人家的孩子,那这个女人……是谁?

    就着微弱的月光,金花儿对身旁的小豹子说:“你看清这妹子的穿着了吗?”

    小豹子躺在暗处,没人能发现此时的他脸庞红红的,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他的手举到鼻尖,正仔仔细细地闻着,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他竟然不知道!

    可金花儿的这句话,却好似悄无声息凑过来的猫,猝不及防地吓了他一跳,他就像是做了坏事一般,将手迅速放下,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没注意。”

    其实他看清了,不仅看清了,而且看得很仔细!

    金花儿皱了皱眉,说:“我倒是看清了,她穿的是下人的衣服。可这小娃娃却不像是下人的孩子。”

    这话让小豹子开心坏了,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问:“这么说,这孩子不是这女的生的?”

    金花儿对着漆黑的前方自顾自地摇了摇头,说:“不一定。”

    小豹子有些沮丧,闷闷地问:“那你怎么知道这娃娃不是下人的?”

    “襁褓!你来摸摸看!”金花儿将小婴儿抱着,小豹子摸着黑,胡乱摸了一把,不过,他也发现了布料的异样。

    本是有些沮丧的心情,瞬间又高涨了起来,他开心地大声说:“娘!也许这小娃娃根本就不是她生的,没准是她偷来的。”

    “你声音小点儿!”金花儿瞪了他一眼:“如果不是她的孩子,她干嘛拼死保护啊?”

    小豹子压低了声音,说:“这还不明白吗?孩子是她主子的,她主子待她不好,经常打她,拿火钳烫她,你看她后背,被烧得多可怕啊!她气不过,主子生娃娃了,她就冒着被打死的危险,偷了孩子,跑了出来!”

    金花儿点了点头:“有道理。”不过,金花儿转念一想,又道:“会不会是……这孩子是她跟她家主子生的,怕被人发现,就逃了出来?”

    这种情况是小豹子最不想的,他狡辩道:“如果是她家主子的孩子,那她生了小娃娃后,就可以有好日子过了,干嘛要逃啊?再说了,娃娃都生出来了,还怕主子不认账吗?”

    “可这是个女娃。”金花儿一语点破。

    小豹子一阵恼火,径直躺了下去,气呼呼地翻身对着墙面,瓮声瓮气地说:“你就一个人瞎掰吧!我睡了!”

    金花儿是睡不着了,总觉得自己一心想救的这名奇女子全身上下都是一团谜。

    今晚,在这个场子里同样睡不着的,便是场子管事孙德胜了。

    懒汉孙德胜,这一天可真是把他给累坏了。他陪着何老爷从城西北走到城正南,又从正南自个儿一个人拖回了西北,那两条从没吃过苦的腿,此时好似被刀割了一般,生疼生疼地,脚心不能着地,一碰着地就痛!

    他的小跟班饺子给他打了盆热水烫烫脚,可依然得不到半分缓解。他气急败坏地躺在床上,寻思着明天该怎么教训教训那个新来的陌生女人,要不是她,自个儿怎么会那么累?他孙德胜活那么大,就没这么累过!

    刚想到这儿,却听见门外饺子的声音再次讨厌地喊了起来:“孙管事!孙管事,你睡了吗?”

    “干嘛?!”孙德胜怒道。

    “场子外面有人找。”饺子的声音小心翼翼地,他也不想这么晚了还要喊孙德胜,很明显这是在找骂。

    “让他滚蛋!”孙德胜将头上的帽子愤愤地砸向木门。

    木门发出了很无辜的一声“咚”,却吓了饺子一跳。饺子愁眉苦脸地对着木门说:“孙管事,那人说,他是你家亲戚,走投无路了,来投奔你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