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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眸盛满了落寞,眼下的一颗小小的泪痣令他看起来越发悲伤了。他松开双臂。她的眼中没有自己。
可是他仍不肯放弃。他说:“如今濮人听闻我王族尚有血脉存留,都欣喜向往。缱儿,跟我走吧,做我的王妇,可好?”
王妇?
这个称谓似乎有一万年那么久远了。
“承,你想要做什么王?”
父亲和兄长已死,姐姐下落不明,姜氏旧王族只剩下自己。正如高阳承所说,登葆山上濮人日渐增多,若想服众,若想名正言顺,还有什么是比娶了自己更为便捷的方法?
“我想要的,你还不知么?自然是要起事复国,杀回濮地,报仇雪恨。”
姜缱心中一紧。他这样执着要复仇,可是濮国战败的屈辱和残忍她还历历在目。她亲眼看着母亲死去,她不想他死。
“承,我这次来夏国,一路所见,夏人富庶,城高池深,虎士众多,实力非同一般。”
高阳承面色一僵,说道:“如此,你便怕了是么?”
她摇摇头,“我不是怕死。濮国弱小,从前便是夏的方国,几百年来一直相安无事。是父亲支持寒氏,才给濮国惹来战争。如今你要在登葆山起事,是要伐夏还是伐濮?若是伐夏,山长水远,方国众多,还未到夏,便要折损大半;若是伐濮,便算你成功杀回濮地,夺回了王城,来日能否守得住?濮人有多少人,夏人又有多少人?就算守得住一年,又可能守住此后的每一年?”
血冲上头顶,怒气几乎无法克制。高阳承深深呼吸几次,道:“缱儿,你便如此不相信我么?我想报仇,有什么错?我想让濮人过上好日子,又有什么错?还未起事,你便如此看轻我?为何你身为宗姬,却如此胆小懦弱?”
姜缱几乎一怔,胆小又懦弱,自己竟是如此么。她难过起来,但仍轻轻劝道:“承,你听我一句,不要冲动行事,好么?征战太残酷,死伤无数。至于濮地的税赋,不如……让濮人陈情于夏后,惩治姬氏?”
“姬氏本就是夏后氏的宗亲,夏后氏与姬氏乃一丘之貉,夏人又怎会为我濮人鸣不平?缱儿,你真是太天真了。”
夜色越发黑沉。僵持的气氛让人窒息,高阳承坐不住了。
“缱儿,等你想通了……我再来接你。”他说道。
又是如此不欢而散。姜缱注视着他负气离开的身影,心下一片恍惚。
他的坚持和自己的坚持,竟有如此大的差异。是自己错了么?是否自己太过顽固?若以后再想起此事,不知是否会后悔?姜缱又想,那是她的承哥哥啊,可是自己却把他气走了。她用双手捂住脸,泪水却从指缝中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