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1/2页)季夏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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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衡被遣去了濮邑,伯靡点了虎士前往巫咸,而季予被妇姚拘在宫中,日日看美人,美其名曰“选妇”。

    今日万里无云,晨光大好,季予早起便在琉宫舞干戈。没有鼓乐在旁,每一次干戈挥动,每一步踏出带风,都是天然的节奏。季予双臂狂舞,身影随动,在朝阳的沐浴下,肆意将年轻的身姿挥洒成对神祗的礼赞。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有人轻轻念道。

    季予停了下来。看着来人。

    那人手中捧着一个木匣,穿着玉色罗裙,白生生的脸上挂着羞赧的笑容。她朝着季予轻轻一礼,道:“王子,芜唐突了。可惊扰到你?”

    季予用衣袖擦擦汗水,道:“无妨。你是……虞丙的族妹对么?听他提起过。”

    “正是。”红晕爬上虞芜的脸颊,“丙是我次兄。”

    季予心中明了。虞氏是祖母后缗的母族,素来是夏后氏的股肱之臣。虞氏献女芜温婉贤淑,妇姚曾多次和季予提起。

    这便是未来可能要和自己成亲之人么。季予打量着她,心中说不上是高兴亦或不高兴。

    “方才你念的可是九歌?”季予问她。

    “然也。传说此歌为颂扬东皇太一所作。芜方才观王子舞干戈,遒劲挺拔仿佛天人之姿,便……不由得想到了太一,是以,是以……”虞芜越发羞涩,声音越说越小。

    毫无征兆的,季予想起另一个人。她与自己喝过同一杯水,还分食过饭食,却不曾见过一丝羞涩局促。他有些郁郁。

    季予打断虞芜道:“你来找我,有何事么?”

    虞芜上前献上木匣:“芜听闻王子幼时曾去过虞地。特亲手做了虞地的小吃,献与王子。”

    “多谢宗姬。”季予说道,“我已用过朝食,此时要去大营督练。不如芜将此吃食献给我母亲吧。她很喜欢虞地的小吃,一直念念不忘呢。”

    虞芜呆呆的看着季予,猜不出他是何意。半晌,她柔声答道:“诺。”

    军中全是男子,到处是热乎乎的气息和战马的味道。大司马正在演练车战,车御居于戎车正中御马,车左司弓,车右执戈,虎士分为两方对垒,呼喊震天。

    “朋!”季予跳上马车与叔朋并列:“今日为何演练车战?”

    叔朋为车御,正汗流浃背,见王子予也上了战车,向他欠了欠身道:“大宰此去巫咸,携戎车三百乘,虎士五百,步卒三千。大司马思虑国中空虚,正在抓紧操练。”

    野地里灰尘弥漫,季予冷笑道,“戎车三百乘?大宰果真是去安抚流民么?”

    叔朋实诚的说道:“大宰要戎车虎士,大司马不便阻拦呢。”

    远处大司马姒正汗湿衣襟,仍在擂鼓呐喊。季予露出一丝忧色。伯靡精明强悍,而姒正勤勉板正。姒少康将大司马之职委以姒正,不仅是遵循平衡之道,更兼姒正是自己的族弟。如今看来,大司马竟隐隐的矮了大宰一头,此势不知从何时开始,竟应了母亲的话。

    演练完毕,季予拽上叔朋,去找虞丙商议此事。虞丙如今被虞伯敦促着学习政务,被扔到纶邑大府,帮着处理些京畿事务。

    讨论了半日并无头绪,到了日头偏中,三人腹中饥饿,虞丙提议去邑中集市寻访美食。

    纶邑人口稠密,集市亦是丰富多彩,季予想吃炖河鱼,虞丙想吃炙鹿肉,叔朋倒是皆可,却也乐意看二人斗嘴,便陪着走了半个集市。

    忽然听见一个店家喊道:“煎饼,煎饼。”

    好香的煎饼,三人互相望了一眼,笑嘻嘻的便要去买来。

    “那是……”季予忽然说道。

    “那不是……”虞丙忽然也说道。

    “那是谁?”叔朋问。

    “她……”季予皱着眉。

    “她怎么在此处?”虞丙也皱起眉。

    “她到底是何人?”叔朋急道。他要上前去看看,被季予一把提起衣领,三人拐了个急弯走进了煎饼铺子。

    只见集市的熙熙攘攘中,有一个熟悉的面孔,四周有数十人围着她,可是季予一眼就看到了她,正是来纶邑的姜缱。她穿着巫女的彩绣衣裳,一改往日孝期一般乌黑暗沉的打扮,娇俏的短褂配着紧窄的裙子,修长的双腿裹在裙中曲线毕露,腰间竟有一丝白得发亮的肌肤若隐若现,此种潋滟季予未在人间见过。

    热气腾腾的煎饼被端上来,三人顾不上吃,虞丙凑到季予的耳朵前,挤眉弄眼道:“果真是濮姬呢,这身巫女打扮挺好看的。”

    季予一瞬不落的盯着她。她果然在贩药。

    她说:我比王子年长三岁,王子可做不成我夫君。

    季予说:“哎哟,气煞我。”

    虞丙不知内情,以为是在越邑时姜缱的不辞而别惹恼了季予。他摩拳擦掌,“王子想如何出气?小臣去骂她一顿?”

    季予摇了摇头。

    “那……将她的药草都买下,让她无药可贩?”

    季予将煎饼塞进虞丙嘴里,“你这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你父亲虽富有,也不该这样乱花钱。”

    虞丙一时被堵口,无奈耸了耸肩。叔朋不识姜缱,颇为好奇的看着前方的人群。

    “那是谁?一个贩药草的巫女?王子和丙识得她么?”叔朋瞧着王子予和虞丙,觉出了些不一般。

    “不算识得……”季予咬牙,“不过么,一个巫女怎会千里迢迢来我纶邑?本王子瞧着,倒可疑得很,莫非是细作?”

    虞丙抹着脸不说话,有点亏心的样子。

    “怎会……”叔朋说道:“巫咸本就是我大夏的方国,巫女来此贩药有何奇……哎哟……”刚起了个话头,便被虞丙踢了一脚,随即改口道:“……目的……尚需我等查明。”

    季予抛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朋,你从前说过,总是做那车御没甚意思。今天正好有个机会,让本王子看看,你可有做斥候的本领。”

    老实叔朋立刻敛容肃立,洗耳恭听。

    季予杀气腾腾:“去,探探那个巫女,来我大夏有何目的、住在何处、可有……心上人。”

    虞丙一口煎饼卡在嗓子眼,突然噎得死去活来。

    “这……”叔朋挠头,“王子,斥候也需探听女子的情事么?”

    “嗝……”

    “便是要看看你的本事。”

    “嗝……”

    叔朋将水递给虞丙,兴冲冲而去。

    “嗝……”,虞丙望着叔朋远去的背影,心中戚戚然,“可要在此等朋回来?”

    “嗯?”季予瞪着虞丙:“我堂堂一个王子,事务繁忙,等他岂不是虚耗时间?叫他探明来报。我回琉宫了。”

    “那把这煎饼包上带走?”

    “你全吃了吧,我气也气饱了。”

    “嗝……”

    之前在越邑分别时,王子予曾遣人去巫寨,打听濮缱的来历。那人归来,带回些许消息。

    听说前段日子,寨民见她的夫君来了寨子里,住了些日子,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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