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1/2页)季夏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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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予并未限制姜缱出入,只是无论她去哪里,都有两名虎士跟随。她劝阻了好几次,都被言辞强硬的拒绝。虎士们说若她出了一丁点岔子,王子便要拿他们祭天帝,让姜缱千万不要为难他们。姜缱本还想四处瞧瞧,如此一来她便一直待在琉宫中,不愿走动了。此处是离夏后少康最近的地方了,她下定决心一定要见到他。

    琉宫中庭院宽阔,场地里摆着弓矢和箭靶,宫墙脚下陈列铜戈铜剑,季予每日晨起便会研习射术,或舞一番铜戈铜剑。

    季予已经命人从官驿中取来姜缱的行李,堆在偏殿的一角。有成捆的药草,还有一些布匹。药草还是姜缱从巫咸带来的那些,如今仅剩了一小半。布匹却是之前贩药时易得的,当时还换了些食物,因不可久存,姜缱都悉数赠给了逆旅和邻人。她悄悄查看过,自己带出来的钱财还好好的藏在药草中,无人察觉。

    背后的伤在恢复,痒痒的。姜缱无事可做,便挑了匹软软的棉布给萝儿做衣裳。离开她数月了,很思念她。姜缱想象着萝儿的身量,要给她做一身寝衣。她穿好针线,正要缝纫,听到庭院中一阵喧哗。

    “王子!王子!王子!”众人有节奏的呼喊着。

    另有几个声音零落喊着:“叔朋!叔朋!”

    姜缱被那热闹吸引,慢慢踱到琉宫正殿的庭院中。只见众人皆面带笑容,将季予和叔朋团团围住。在人群中间的两人,额头相抵,双手扭住,互相较着劲气喘吁吁的。

    摔角么?姜缱被那一团火热感染,走近了去看。

    叔朋肌肉虬结身形健硕,姜缱观察下来,应是虎士中气力最大之人。季予虽比叔朋高了寸许,但他身材劲瘦,摔角的话在体重上要吃亏些了。不过他十分聪明,知道自己手长腿长是个优势,便使出全身力气,手脚并用缠住叔朋,叫他发不得力。两人对抗一时势均力敌,场面胶着。

    “王子!王子!王子!”众人仍热情高涨的呐喊着。

    季予抬起头,冲众人喊道:“散开些,好热!”他见姜缱也站在近前,冲她眨了眨眼。

    “呵!”叔朋大吼一声,发力去压制季予。他气势如牛,壮实得好像一座小山。

    季予处于下风。他死死顶住叔朋,汗水滴到地面上,渐渐有些脱力。叔朋手上感觉季予力量渐衰,更加不肯放松。

    忽然,似是季予力竭,他脚下一滑,露出一个破绽。叔朋立刻抓住机会,抱住季予的腰身一个背摔!

    众人皆发出惊呼,季予却嘴角一勾,就着摔倒顺势右脚一抬,双手如鹰爪般牢牢抓住叔朋的胳膊。叔朋沉重的身体立刻就着巧劲儿被季予向前一带,仰面摔到地面上。季予又鹞子翻身瞬间起身压住叔朋前胸,将膝盖抵住他的喉咙。

    此转变发生得太快,围观的人只觉眼睛一花,季予便已经快准狠锁定了胜局。

    “妙哉!妙哉!”虎士们齐呼。

    季予松开了钳制,叔朋从地上坐起来。他有些委屈道:“王子每次都这般狡猾,朋不服。若论气力,朋是不输的。”

    季予道:“兵者诡道也。朋须得记下,凡事不可只靠气力。”

    众人抚掌大笑,叔朋脸色涨红,越发气呼呼的。

    季予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他将目光投到姜缱身上,有些得意的瞧着她。

    他发髻有些散,衣裳也皱了,可姜缱却被他看得心中一跳。没来由的,她立刻想离开此处。正在这当下,她看见虞丙和一个女子并肩走进了琉宫。

    那女子穿着云染品红的衣裙,梳着夏人的双垂髻,发上一边插着一朵粉艳的山茶花,手中提着个匣子。

    那女子目光扫过众人,看见姜缱时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她盈盈一礼道:“虞芜见过王子和诸位勇士。”

    季予点了点头,扬眉道:“虞丙,你来得正好。快和朋比一场。他输了正窝火呢。”

    虞丙倒退几步,“臣才不这莽夫摔角呢,每次比完了手都要疼好几天,连匕都捏不住。臣只和他比箭术。”

    叔朋从地上弹起来,“比箭?你不是输了吗?还想来?”

    “来来来!上次是你走狗屎运赢了我一箭,今日再比过!”

    众人哄笑着搬来箭垛,季予向着虞芜问道:“宗姬来此有何事么?”

    虞芜羞怯的举了举手中的匣子,道:“上次王子吩咐芜,送些虞地的特色小食给王妇,芜便照做了。王妇收到后高兴的很,又吩咐芜再做些给王子送来。”

    虞芜打开匣子呈上,匣中食物各色琳琅,“这些是芜亲手做的,献给王子,与诸君品尝……”

    季予看了虞丙一眼,虞丙笑嘻嘻一摊手,躲到人群里去了。

    小食颇为精致,虎士中有几个虞国来的,众人纷纷向前凑过去看。

    季予走上前接过了匣子。“如此,便多谢宗姬了。”

    虞芜双颊通红,映着头上的山茶花,娇艳得也像那花儿一样。

    季予将匣子递给身边的人,虎士们欢呼着接过,虞丙举起弓比划,季予又去看姜缱,却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王宫里的宫墙延绵不绝,转到某一处,又引到另一个宫室。姜缱信步走着,一边顺手捋下道边的小草。虞国宗姬真好看,在濮国时,自己也曾喜欢穿云染红的衣裳,好像把霞光穿在身上一般。自己一定是太想濮国了,才会如此酸涩。

    有飞鸟从头顶飞过,越过层层宫殿,向着王宫后面的纶山上飞去。姜缱回头看看,一直跟着自己的两位虎士应该同众人一起热闹着,没有跟来,她松了一口气。自己何时才能见到夏后少康?何时才能如那飞鸟一般飞回巫咸?姜缱正想着,却被人一把拽住衣袖。

    “缱……”季予气还没喘匀,“我唤了你好多声。你为何不应?”

    姜缱停下脚步。她方才想得出神了,并未听见他的声音。他的衣带有些松散,不如平日整齐,蔽膝上还沾着摔角留下的灰尘。她回过头,正巧对上季予目不转睛的眼神,一霎那她仿佛触了电一般,忽而浑身一麻。

    “王子还是唤我濮姬吧。”她避开季予的视线,“王子怎么来了?”

    “我见你走了……你不可独自一人离开琉宫……”

    “我不过随便走走,难道宫中也有歹人吗?”她皱皱眉,“王子为何不留下吃小食?”

    “缱……”季予看着姜缱,眼中的神采渐渐明亮。

    姜缱的衣袖被牢牢拽着,她不自在的挣脱开,尽量冷淡说道:“王子还是回去吧。不要辜负他人的好意。”

    姜缱将手中的草叶子拍到地上。草植在她手心留下青青的痕迹,正如她心里也留下了季予的痕迹一般。季予仍然看着她,双眸一瞬不移,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浓。姜缱羞恼起来。

    “看什么?”姜缱问道,可是却被自己吓了一跳。自己的声音那么小,好像细虫在哼哼。

    “缱……自从吃过你的槐花饼,我就再也不喜欢别的小食了。”

    姜缱被季予扑面而来的蒸腾热气搅得心神不宁。他额上有些汗珠,身上带着摔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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