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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这怎么可能?!”李来俊负手来回踱了几步,皱眉喃喃道,“我都把成王关到他对面了,如此激将他,他竟然都不骂一句皇上吗?”
李来俊冥思苦想,突然福至心灵,讥笑道:“呵……李铮这个窝囊废啊!事到如今,他竟然也没胆量抱怨皇上一句啊!”
小吏低声道:“大人,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今日,李来俊特意把皇嗣李铮关押到成王李素节对面,就是料定成王一定会说很多激愤之词!如此情形下,李铮身为李家血性男儿,怎么也会有所触动。
只要李铮说出哪怕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他们就能当做谋反的证据立马定罪。可谁曾想李铮竟是如此窝囊不中用,被欺压至此居然连屁都放出来一个!这个没有血性的软骨头!
李来俊又气又恨,思索片刻,沉吟道:“去把皇嗣殿下押过来。还有,刑部尚书纪大人,太尉刘大人也都一并押上来。”
小吏们领命而去。
台狱牢房里。
李铮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正抽噎着用袖子擦脸,牢门一下开了。李铮动作一滞,满脸是泪地冷声道:“你们又想做什么?!”
小吏们冷哼一声,根本看不上他这窝窝囊囊的样儿,快速走上前来便架着李铮就出了牢房,也不管他是如何挣扎斥骂。
到了审讯室,李铮看到有两个穿着囚服的人被迫跪在地上……说是被迫,是因为有小吏按着他们的肩膀,让他们不得不跪。
这两人都是胡子花白的老者,身上血迹斑斑,显然是遭了大罪。李铮瞅了瞅,不禁骇然失色,惊呼道:“尚书大人!太尉大人!你们怎会在此?!”
“皇嗣殿下!”
“皇嗣殿下!”
刑部尚书纪大人与太尉刘大人情绪激动,似乎都想冲过去给李铮行礼,但都被小吏们按住了。
“啪……”李来俊一拍惊堂木,趾高气昂地道:“都给本官安静!纪大人,刘大人,皇嗣殿下这是犯了谋反之罪才被关押于此。如今,你俩还是快招供吧……当初,两位大人频频拜访东宫,不就是在和皇嗣殿下密谋造反吗?!”
刑部尚书纪大人与太尉刘大人骇然失色,他俩的确曾劝说皇嗣李铮逼宫,但李铮并没有当场应下,还斥责了他俩一顿。如今,成王起兵匡复李室社稷,他们也不知道李铮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然则……退一万步说,就算李铮参与了,他们也不会认罪!
眼下,李夏皇室就只剩下皇嗣李铮还在京中!他就是天下人的希望!只要李铮不倒下,朝中默默支持李氏皇族的大臣就不会倒下!李夏王朝总有再振兴的一天!
思及此,刑部尚书纪大人手指李来俊,凛然道:“皇嗣殿下绝无谋反之心。你这奸佞小人谋害忠良,蒙蔽圣上视听!我纪元良身为先帝的托孤之臣,如今却身陷牢狱,无法将冤情传达给圣上,已然愧为臣子!
“若是还要冤死皇嗣殿下,我纪元良还有何面目面对先帝!现如今,尔等鼠辈都诬陷皇嗣谋反!可怜皇嗣殿下有口难辩,那我纪元良就以死证明皇嗣清白!”
话落,已是垂垂老者的刑部尚书纪元良不知从哪儿生出的悍劲,竟是挣脱了小吏的压制,一头撞向了墙壁。
霎时,鲜血涂墙,脑浆迸裂,惨不忍睹。
“纪大人!”
“元良兄!”
皇嗣李铮与太尉刘大人始料未及,都是满脸凄然,挣扎着要过去看纪元良。在场之人无不惊骇,一时间,除开皇嗣与刘大人的哭喊,场面死静如坟场。
“哈哈哈哈……”太尉刘大人忽而仰天大笑,破口大骂道:“李来俊你这个卑鄙小人,屈打成招,逼死三朝老臣!皇嗣殿下清清白白,你这狗胆包天的东西竟然也敢污蔑陷害!该被关进大牢的是你!我刘泉忠告你李来俊谋反!”
李来俊骇然失色,拍着惊堂木,怒喝道:“还不快把这疯子拉下去!”
小吏们架着太尉刘泉忠就往后拖,他还在边笑边骂:“奸佞小人!谋害忠良!阴图谋反……”
“把他嘴给我堵上!”李来俊气得将惊堂木砸了出去。
皇嗣李铮这才发现太尉刘大人的双腿已经被打断了,他只能被人在地上拖着前行。这拖一路,地上便是蜿蜒出一路的血痕,触目惊心。
“刘大人……”李铮喃喃一声,无力地闭上眼睛,泪流满面。他这装傻充愣,已然窝囊到这个境地了,为什么还是会惹上祸事?!纪大人与刘大人都是三朝老臣了,如今却是为了保全他落得如此下场!苍天啊,他究竟该怎么做啊?!
这当朝重臣一头撞死在牢里非同小可,李来俊也是吓了好大一跳,一面吩咐小吏把皇嗣李铮关押回牢房看好,一面急急忙忙入宫去禀报。
太极宫,甘露殿。
“什么?!纪元良在牢中自戕了?!”圣神皇帝大为惊诧。
“是……”李来俊额头上都是冷汗,拱手道:“尚书大人说要以死证明皇嗣殿下的清白,就一头撞死了……”
“哼!”圣神皇帝冷哼一声,愠怒道:“这群文官就会以死相逼!以为这样就能搏一个‘忠勇贤良’的好名声吗?呵,朕偏不许!李卿,朕问你,那刘泉忠又是怎么说的?!”
“回禀皇上,”李来俊支支吾吾地道,“太尉大人辱没皇上您,还说要……状告臣也参与了谋反……”
“放肆!”圣神皇帝一拍鎏金龙头扶手,惊得李来俊立马双膝跪地,低垂着脑袋战战兢兢。
“哼!这群群迂腐的老东西!朕为这天下呕心沥血,三十年来未曾敢懈怠一日!他们倒好,总拿朕的儿子来对付朕、诋毁朕!”
圣神皇帝勃然大怒,厉声道:“好,一个个不都想图一个‘誓死效忠’的好名声吗?!朕成全他们!刘泉忠不是说他不惧生死吗?朕判他腰斩!”
李来俊肝胆俱裂,跪趴在地上,唯唯诺诺道:“臣……领命。”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大理寺。
白安柔呆在牢房里,虽是不用亲眼见到严刑逼供的场面,但乐工们的惨叫声透过墙壁阵阵传来,仍叫她不寒而栗。
李赦捂住小妖精的双耳,轻声哄道:“不要怕,我们很快会出去的……”
话音刚落,就听得一个乐工凄厉惨叫道:“我招!我什么都招!”
白安柔骇然失色,惊愕道:“这乐工想干什么?!”
李赦也是面色大变,急忙走到墙边,认真听外面的动静。白安柔也跟着跑了过来,耳朵贴在墙上,生怕错过了关键信息。
只听得外面有人虚弱地道:“皇嗣殿下……谋反了……”
“好!”大理寺少卿眼睛一亮,笑道:“那你说皇嗣殿下是如何谋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