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自己把自己吓死了(第1/1页)皇后每天都在欺负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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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声音很虚,夹带着哭腔,和赤莲平日慷锵有力的声音不甚相像。

    可字里行间,无不在诉说着赤莲的冤屈。且掩埋装着赤莲的那酒缸的地点,只有七喜和两名打杂的宫人知道。如今立在屏风后的这人不是赤莲,又会是谁?

    七喜尖叫了一声,大喊着来人、救命,可此刻的羽蓬殿像是被人困了咒一般,任她喊破了喉咙,外头也无人应和。

    贺阑珊将手边能抓住的东西都朝屏风砸去,一边砸一边嘴里还喊道:“不干本座的事!不是本座害了你!是楚衿那个贱人害了你!你要索命就去索她的命,别来寻本座!滚呐!”

    屏风后,女子哭声凄惨,投在屏风上的影可清楚看见,她甩了甩袖管,那袖管竟是空的!

    “帝后,您瞧瞧呀!您瞧瞧奴婢的胳膊,它去哪儿了?”女子冷笑一嗓子,又晃了晃她身下一个圆形的物什,“还有这腿也不见了,奴婢现在就立在酒缸里来寻您,你看看奴婢,看看奴婢呀!”

    贺阑珊吓得已经语无伦次了,发癫似地拼命往屏风上泼水。

    一旁的七喜则壮着胆子喊了一句,“赤莲!这事儿不怪娘娘!你被皇后弄成那副鬼样子,即便是救了你从酒缸里出来,你能活吗?”

    “谁在说话?”屏风后的黑影侧了侧头,偏向了七喜所站的方向,“是七喜吧?是你亲手埋了我,你还跪在我面前假惺惺的让我安息?你怎么不安息呢?我这便带你走,将你和我一并塞入那酒缸里!我们姐妹二人,生生世世不分离!”

    黑影迫近,七喜连声惨叫喊着‘不要’,倏然一口气提不上来厥了过去,头砸入了贺阑珊的沐盆里,整个人就在里头泡着。

    贺阑珊光着身子从沐盆里跳了出来,她想跑,可屏风却在这时被推到。

    殿内的蜡尽数熄了,她只看见一个披头散发,一脸血污的女人立在自己面前。

    她咧着嘴,露出一排染成血红的牙齿,冲着贺阑珊阴森地笑。

    贺阑珊只看了一眼,便昏倒在了地上。

    而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披肩散发的女子将紧并在身体两侧的胳膊从袖管里取了出来,随手撩开了头发,走到沐盆前,动作轻缓往自己脸上撩着水。

    她脸上那猩红色也不知是颜料还是狗血,遇水很快就褪色干净了。

    而露出真容后的这‘女鬼’,不是旁人,正是赵似锦。

    她看着这被吓晕过去的主仆二人,会心一笑,扬长去了。

    赵似锦所居的逸羽殿与贺阑珊所居的羽蓬殿相距不过须臾的脚程,而此刻的逸羽殿,却是火光冲天。

    趁着一片混乱场景,赵似锦混入其中,佯装被烟气呛了鼻,咳嗽连连。

    有侍卫见了她忙道:“容仪怎还未逃出去!?快,跟着臣下走,仔细被火烫伤!”

    赵似锦紧跟着侍卫离开了逸羽殿。

    这场火,颇大。

    帝苑城自建都以来,还从未发生过这样大的火灾。

    谁也不会想到,引起这场火灾的,竟会是赵似锦自己在房内燃了火油。

    逸羽殿走水,宫人们奔走相告忙着寻人来救火,动静闹大了自然会牵扯到旁边的羽蓬殿。再加上赵似锦身旁的婢女流玥在羽蓬殿外大声呼喝着,几乎将羽蓬殿里所有的宫人都吆喝去了救火,即便余下的几人,也都生了好奇跑去瞧着热闹。

    故而赵似锦才能得了空子,入羽蓬殿犹入无人之境,将贺阑珊给吓了个半死。

    这场火,折腾了大半个晚上才被扑灭。所幸并无人员伤亡。

    江慕白将身上浸了水的赵似锦揽在怀中,看着她一脸楚楚模样,身子也不住颤抖,心疼道:“锦儿,孤多担心你出事......”

    赵似锦眼中噙着泪看向江慕白,“帝君......幸而有您在,姬妾才能无事。姬妾从未有过如此害怕的时候,也只有在如此生死关头,才能明白什么于急切而言才是最重要的。”她顿一顿,呜咽声更甚,“帝君,锦儿不该倔着脾气与您不睦。您能原谅锦儿吗?”

    江慕白颇为感动,与赵似锦紧紧相拥,“孤与锦儿从未有过隔阂,何来原谅一说呢?”

    两人正缠绵悱恻时,羽蓬殿的宫人却一路小跑赶来,面色仓惶跪在了江慕白面前叩首道:“帝君!帝后她出事了......”

    江慕白赶去时,贺阑珊已经被挪回了自己的榻上。

    而七喜则因为晕身在了沐盆里,呛水入肺窒息而死。

    御医问诊贺阑珊后,道她内胆有破裂之势,情况堪忧。

    江慕白追问详情,御医便摇头道:“用通俗话来说,就是帝后她不知为何,被吓破了胆。”

    这一句话,算是判了贺阑珊的死刑。

    即便是华佗再世,也无法将她被吓破的胆子给她复原。

    江慕白悲痛欲绝,趴在贺阑珊的榻前连连追悔,“若不是你失了孩子心悸忧思,也不会落得今日这地步,是孤,是孤对不住你。”

    赵似锦在背后冷眼瞧着他,心底暗嗤,纵使他在贺阑珊面前哭得悲痛欲绝,他也绝对不会因为自己曾经给贺阑珊下过桃仁打落了她的胎这事儿来追责自己。

    赵似锦早已看清楚了她曾经挚爱过的这个男人。

    自私,虚伪,恶心至极。

    比起贺阑珊,她对江慕白的恨意只增不减。

    只是如今,还没有到要报复他的时候。

    她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换了一副凄然面孔,上前跪在了贺阑珊榻前,“帝君,是姬妾害了帝后。”

    “与锦儿无关,莫要自责,平身吧。”

    她便知道,江慕白会如此说。

    后来江慕白说他要与贺阑珊独处,便吩咐众人都下去了。

    听说那夜贺阑珊短暂的醒了片刻,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未与江慕白说些什么掏心窝的话。

    她只是一直喊着,“与我无干!你别杀我,你别要我的命!”

    江慕白将她揽入怀中抱得很紧,紧到两人的皮子都贴在了一并。

    再后来,贺阑珊便安静下来。

    彻彻底底的安静下来。

    她终究是没能熬过这一夜,眼睛瞪得浑圆,就这样面目狰狞地在江慕白怀中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