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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玄珏被楚衿‘扎扎实实’地打了一顿,楚衿算给他留面子,拳拳到肉却拳拳都避开了脸。
毕竟这脸自己还得看,打不得。
虽然被楚衿打得‘命悬一线’,但于玄珏而言,这几记拳脚能换得方才楚衿的那些话,也值了。
在楚衿告知玄珏入夜顾成歌要来凤鸾宫用晚膳的时候,玄珏就赶忙命人将顾成歌给唤来了宫中。
他交代顾成歌与他演一出好戏,好让他知道在楚衿心中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分量。
这笔交易,顾成歌出价两千两白银,玄珏一咬牙一跺脚,决定给他一半。
也就是因为他少付了一半的钱,这才导致顾成歌在逢场作戏的最后出卖了他。
不过出卖归出卖,经此事,玄珏对顾成歌的醋意全散了,又因喜欢他直来直往的性子,很快便从见面红脸的君臣变为了可把酒言欢的朋友。
此情此景,正也是楚衿心中所盼。
三日后,赵似锦之子江白旭登基为幽都新君,赵似锦以太后身份垂帘听政,上朝堂与朝臣共议国事。
同日,划西境一百二十万幽都百姓入籍大昭,西境也得大昭更名为‘周城’,玄珏令四王爷慕容玄玢为周成王,掌西境兵权,顾百姓之安乐。
而对于赵似锦的垂帘听政之举,朝中大臣多有不满。
一来幽都从未有过女子当政的先例;二来赵似锦方掌政就拱手相让了一半的国土与百姓给了大昭,这与卖国求荣有什么分别?
杜仲然理解赵似锦的一片苦心,费心替她在朝臣面前周全,却还被人背地里说道他跟赵似锦有苟且之事,才会如此护着那祸国妖女。
杜仲然的年岁做赵似锦的父亲还有富余,面对旁人空口白舌的构陷他自气得不轻,可赵似锦却全然不将那些流言蜚语当做一回事。
不止如此,赵似锦还许了杜仲然可暂居烛阴殿旁的风雅轩,以便于日后江白旭咿呀学语之时,由他这个大学士亲自教导。
如今江白旭还未足月,自是用不上杜仲然这个太傅的。所以杜仲然也未在宫中留宿。
除却这日他腿疾突发,下朝时一瘸一拐的半柱香功夫还没走到殿门口,赵似锦便唤住了他,“杜大人可是旧疾犯了?”
杜仲然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喟然长叹,摇头道:“从前年轻的时候杀伐沙场之上留下的难缠病根罢了,让太后挂心了。”
“你这样如何能离宫回府?”赵似锦看一眼流玥吩咐道:“去命宫人抬了轿子来,送杜大人回府。”
流玥应声要去,杜仲然却拦道:“太后,使不得!幽都的规矩,朝臣是不能乘轿在宫闱里行路的。这是大不敬,即便是太后许了,老臣也不敢上轿。”
“杜大人性子向来如此,一丝一毫的疏漏不敢有。”赵似锦叹了一声,想了想又道:“既然乘轿不合规矩,那风雅轩是哀家许了你可暂居,杜大人今儿便歇在宫中,哀家命御医来给你灸一灸隐患处,也可好得快些。”
杜仲然还欲推辞,但赵似锦板上钉钉定下了这事儿,盛情难却,他也只得依了。
第二日早朝,江白旭因染了风寒未能现于朝堂之上。
龙座空着,灿金垂怜后头的赵似锦定做于后位之上,肃声道:“今日帝君身子不爽,故而不能亲政。众卿家若有要事,奏于哀家即可。”
一复姓东方的言官轻嗤一声,开口道:“臣有本,一事不明奏之,还望太后解惑。”
“说。”
“臣想问太后,外臣居内宫,可合规矩?”
他一开口,赵似锦就知道他是要拿着杜仲然昨日宿于风雅轩之事说事儿,于是定声道:“杜大人是哀家和你们一同选出来的太傅,他居风雅轩也是大伙儿的共识,有何不妥?”
言官瞥了一眼站的笔直的杜仲然,“太傅是教导帝君的,帝君如今会爬了吗?便需得太傅留宿宫中彻夜教导?也不知道教导的是帝君,还是旁人。”
杜仲然盛怒,指着言官骂道:“放肆!太后清誉岂容你污蔑?”
“我提了太后名讳吗?你此地无银三百两些什么?”
“你......”
这二人在堂下争执着,却无人为赵似锦剖白。
恐怕百里言官口中所说,正是朝臣心中所想。他们都巴巴儿等着赵似锦这个太后下不了台。
赵似锦初掌国政,旁人只道女子善欺,却不曾想赵似锦也正急着寻一鸡头杀给猴看呢。
她一句话也未与言官多说,端直吩咐亲卫持刀在朝堂之上将言官的头颅给砍了下来。
血洒朝堂,众人惊呼连连,赵似锦方才道:“还有谁心里头对哀家有意见,一并提出来。别拐弯抹角的,你等憋得难受,哀家听着也费劲。”
这未指名道姓说她都落了个斩首示众的下场,谁还敢对她有意见?
见众人不说话,赵似锦缓缓起身朝着寝殿行去,“哀家给你们机会你们不说,日后就把嘴闭严实了。要是再有什么邪风吹到哀家耳朵里,哀家可不介意朝堂之上多滚几颗人头。”
从前江慕白当政时,纵是要处置了哪个官员那也是得前后衡量利弊,费些功夫才能落定主意的。
可赵似锦身为女子,竟手段这般狠辣,着实令人咋舌。
不过狠辣也有狠辣的好处,从今往后,西六宫再想听见赵似锦的闲话,怕是不能了。
回了寝殿,乳母急匆匆来寻赵似锦,说江白旭的体温降下去了,但还是一直啼哭个不停。乳也喂了,尿布也换了,实在不知道他啼哭的缘由为何。
“盼着太后您快些去瞧瞧吧,若再哭下去,嗓子可都要哑了。”
赵似锦下巴一扬,道:“把他抱来哀家瞧瞧。”
乳母退下,不多时有婴孩的哭啼声由远及近传来。
江白旭在乳母怀里哭闹不休,那声音刺耳,像钢刀一般一下、一下刮着赵似锦的耳蜗。
“太后,您看这帝君闹得,奴婢以为多半是想您这个母后了,要不太后您抱抱他?”
‘啪’
赵似锦猝然打在江白旭脸上的一记耳光吓傻了在场的所有人,一巴掌不够,回手便又是一巴掌。
一连下去冲着江白旭的脸颊掴了七八下,直到双颊都留了血手印子,孩子也没力气哭了,才算作罢。
乳母抱着江白旭的手臂不住颤抖,“太后,帝君还小,不懂事儿,您......”
“孩子什么事儿都没有却啼哭不休,多半儿是装得,打一顿就好了。”赵似锦打了哈欠,回身往榻上行去,“往后他要是再无端哭闹,你们就这么办。无需来知会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