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苦衷(第1/1页)锦衣卫的自我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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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朗机的商人?

    众学子十分好奇,自从庆文八年开了海禁,弗朗机的商人渐渐多了起来,但每次听闻,还如同志怪传说般。

    毕竟那些番人长的太过可怕,好似罗刹。

    “听通政司的人说弗朗机的商人这次带来了巨礮红夷,长足有二丈有余!重者至三千多斤,能洞裂石城,震数十里!”那名学子手舞足蹈道:“海上要是这等火器,定能平了倭寇!”

    朝廷军队中也配有大炮,火铳等火器,但极易炸膛更有其他方面的弊端,其威力不足一二,若是真有这等能洞裂石城的大炮,何愁清不了倭寇!

    所以学子们兴奋,他们的脑海中已然浮现了战\胜后的狂欢。

    杨一清欣慰的看着这群议论时政朝气蓬勃的学子,他也好似看到未来不断强盛的大铭。

    厅堂的另一边,江半夏在内的几个锦衣卫们冷冷清清的坐在原位,朱湖、朱潭两兄弟沉默的喝着碗里的热水,那边学子的欢腾与他们分明为两个世界。

    就像这世上,总有黑和白之分,他们就是那站在黑暗里的人。

    听了半天,朱潭冷不丁道:“后半年,诏狱又要热闹了。”

    “是呀。”江半夏脸上带着恒常的笑容,对于她来说这是个机会,一个向上爬的机会,如果诏狱空空,他们这些人也就没用了。

    ...

    “这雨怎么这么大。”谢绯抖了抖粘在身上的湿衣服,他扣响了陆府的大门。

    看门的小厮一看是谢小郡王,立马将人让了进来。

    “我找陆荇。”谢绯一边跺脚一边试图让吸饱水的鞋子轻点,他催道:“先别管我,快点去叫陆荇。”

    “小的这就去。”看门的小厮慌忙冲进雨幕,就往陆荇的院子跑。

    趁着下雨天好睡眠,陆荇早早上了\床,他正睡的香,就被一阵震天响地的敲门声吵醒了。

    “谁?”陆荇喊了一嗓子。

    “回三公子,小的是门房。”门房听出陆荇声音里的不高兴,他小心翼翼道:“谢小郡王来了。”

    谢绯?这会儿来找他?天都要黑了。

    陆荇当即从床上蹦了起来,他道:“还不先将小郡王请进来。”

    而后陆荇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了起来,他捞起架子上挂的衣服就往身上套,一边套一边埋怨谢绯,但又不敢在谢绯面前说。

    这边门房将谢绯了厢房并拿了干爽的衣服给谢绯换。

    他正拿干布巾擦头时,陆荇悄然而至并满脸怨色的坐在谢绯对面道:“谢小郡王,不知您老是有什么重要的军\国大事,非要赶在这个时候来找小人。”

    陆荇困的打了一哈欠:“人都睡过去了,还要被你捞起来。”

    “你知道小表弟他们去哪里了吗?”谢绯问道。

    “镇抚司里派她出任务去了。”陆荇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今早才走的。”

    “那你知道小表弟是何人举荐去的?”谢绯又问道。

    陆荇不耐道:“当然是北镇抚衙门里的上官安排他去的。”

    “并不是!”谢绯神秘道:“是司礼监派去的。”

    “那又有什么区别?”陆荇道:“锦衣卫不就是被司礼监抓的死死的,我老爹见了曹博那老阉人也得低头,都是公\干没什么区别。”

    “并不是说这茬,那你知道小表弟出的是什么任务?”

    “这...”陆荇一时语结,他还真不知道这个便宜表哥出的是什么任务。

    谢绯紧张的四处张望了一圈,他将声音压到低不可闻:“我今天偷听到我爹谈话,万岁派了两波人去西北,你家的小表弟走的是司礼监的门道,今早跟着杨一清巡茶的车队一同出发了。”

    陆荇脑子没转上来弯,他道:“司礼监的什么门道?”

    “你难道不知道她干爹是曹醇?”谢绯惊讶道:“我以为你们家不介意?”

    让阉党的人光明正大的住在家里,他以为陆府丝毫不在意,感情是还不知道呐。

    “什么干爹?”陆荇打断谢绯的话:“她和阉党走一起去了?”

    “正是。”谢绯道:“前段时间你爹不是不见了,估摸着去的就是西北,如今万岁派了两波人,恐怕是...”恐怕是起了疑心。

    后面的话谢绯没有说出口,锦衣卫本来就是皇帝身边的左膀右臂,对他们庆文帝从来都是绝对信任,如今暗地里又派了一波人去,分明是对陆埕有了怀疑。

    陆荇按住谢绯的手臂,他道:“这些事情,你爹怎么知道?”

    谢郡王本身就是个闲散王爷,他怎么知道这些事情?况且他爹去了哪里,他们一家子都不清楚,谢郡王是如何猜到的?

    谢绯指了指天,他道:“我爹,傻不拉几的被人蒙了。”

    “是大皇子还是太子?”陆荇问道。

    “不清楚。”谢绯叹道:“我爹最近也开始防着我咯。”

    两个人又聊了一些朝中的事情,只觉得最近天变的太快,很多事情都是猝不及防。

    爹不见了,大哥又被派去清查黄册,如今他们家就只剩下他与母亲还有妹妹,连个主事的人也没有。

    陆荇深感肩膀上的担子沉重。

    “咱们在这里说一千到一万都不顶什么用。”谢绯叹道:“搅弄风云的老手,一个都对付不了。”

    说到这里谢绯又抛下一个重磅消息:“你还记得怀远将军的儿子曹朗吗?”

    “记得。”陆荇连连点头,他对曹朗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

    “他是被人冤枉的。”谢绯缓缓道:“真正杀死孙耀宗的另有其人,那个人你与我都认识。”

    陆荇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谁?”

    “江夏。”谢绯讽刺的笑道:“没想到吧。”

    竟是江夏?

    “不过也不怪小表弟。”谢绯将自己偷听到事情说了一遍:“她干爹是曹醇,杀谁也不是她能做主的,或许是被逼无奈,毕竟东厂的人等着用这件事情做由头对付怀远将军。”

    江半夏万万没想到谢绯竟帮她想了个有苦衷的原因,如果她要是知道一定会笑出来。

    世上哪里有那么多有缘由的事情,都是为了活着,做什么都不足为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