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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蕴容说:你该谢的,不是我.......
郑伊人的心微微地颤了颤,她的心不是块石头,她能感受到冷暖。
从来都是她一心向着林西羽,林西羽都不大用正眼瞧她的,她只顾闹着大小姐的性子,要与他结亲,以致落了斑。
林家并未嫌弃她落斑,毅然结亲了,她知道,这其中,有当年她父亲助林西羽入魂法境的缘故。
世人多凉薄,况且当年她父亲虽有结亲之意,却并未挑明。
不想,林府如此重情重义,在她落斑之际,一口应下亲事。
前些日子,听母亲说,林父与郡守墨大人有故交,郑伊人心中更多了几分惶恐。
她只怕帮她解斑毒,只是还了当年护林西羽入魂法境之情,她生怕人情了解,姻亲尽。
婚可订,亦可退。
毕竟,林府父子对云凌霄颇为亲近。
旁人是不知道郑伊人是以怎样复杂的心情来这李府赴约的。
直到云凌霄一口一个“侄媳妇”,云凌霄的口气是托大了,却让郑伊人顿时心安了下来。
襄王有意,神女无情。
更让郑伊人想不到的是林西羽的态度,如此举动,说明他对她,不再是完全抗拒的状态,他是认下了这门亲事了!
郑伊人再蠢,也能感受到云凌霄在众人面前,一口一个“侄媳妇”对林西羽的影响。
斑除,婚定。
她郑伊人再不知好歹,也不配上天对她的恩眷。
古蕴容帮郑伊人清干净了蜕皮,又扶着她从浴桶里出来,帮她换了一身楼氏新送来的衣裳。
楼氏送来的是一袭浅粉色的百褶群,裙摆处零落绣着开得正艳的桃花。
古蕴容为郑伊人将长发挽成了一个反绾髻,再为她谢谢地插上了一只雕成桃花状的粉玉步摇,长长的粉玉珠子串成的流苏在鬓边摇摇摆摆,好生娇艳。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郑伊人看见菱花铜镜中的人儿,颜色更胜从前,又忍不住地热眼氤氲。
“郑大小姐,你别啊!虽说你是素色胜粉妆,但这样泪眼迷蒙的,不知道的,都以为我是怎么欺负了你去。虽说,我古蕴容刁蛮的名声在外,但也不能这样随意冤枉了我呀!”古蕴容煞有介事地苦愁了脸哄道。
郑伊人一下被她逗得泪意退去,笑意融融。
“来,来,来,郑大美人,让小的,扶着你,仔细着脚下.........”古蕴容一脸的做小伏低模样,仿佛真是个丫鬟,来扶娇贵的小姐。
郑伊人握拳轻轻地在古蕴容的肩膀上锤了一下,才让古蕴容扶着往正厅走去。
清风徐来,粉桃新人,款款而来,宽大的裙摆随风轻轻地摇曳。
郑伊人的指尖轻轻地掠过她光洁无暇的额头,将被风吹到眉眼处的秀发别到耳际,款款地向云凌霄行了一个诚意十足的万福,“多谢凌霄姐姐!”
多余的话没有,举手投足,眉眼之间,无不是诚心诚意的感激。
云凌霄并未说什么,古蕴容的大大咧咧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她叫你侄媳妇,你叫她姐姐。你们家的辈分,乱如麻,叫人理不清。”
古蕴容的话一落,满堂皆笑,其乐融融。
“都是一家人,叫什么都一样,都一样。”林生钱乐呵呵地说道。
林生钱是白手起家的商量,不重虚礼。
今日解斑毒,连着儿子心中的情结也松动了,眼看着是向着合家圆满的发展,心中喜不自胜。
云凌霄看着林胖子喜滋滋的模样,心中一叹:死胖子看得清、捋得明,果然是好福气!
如此一想,不由地笑从心中来。
“侄媳妇貌美胜娇花,林胖子,你儿子,好福气!”云凌霄不着调地向着林生钱贺道。
又缓缓起身说道:“斑毒已解,功成身退,改日喜酒,可别忘了我!颐园还有事,先告辞了!”
郑飞连忙起身,向着云凌霄行了个平辈礼,“云大小姐今日之恩,郑某记下了,他日若有事,只管招呼郑某一声。”
云凌霄侧眸,转身,倒也不客气,还了郑飞一个平辈礼。
相比郑飞,林生钱倒是很不客气,随和得很,笑呵呵地对着云凌霄轻描淡写地说道:“改日办喜酒,得让他们敬你一杯茶,你可得来!”
云凌霄笑笑地握拳,直击林生钱肉嘟嘟的肩膀,力气不大,动作却犹如男子,像极异姓兄弟之间的亲昵。
一老一少,一男一女,如此画面,确实让人看着有些凌乱。
饶是古蕴容早在青云学府春闱演武时已经见过林生钱的狗腿奉诚模样,依然还是有些适应不过来。
一介少女,和近卫军首领行平辈礼,和青云城首富犹如兄弟。
古蕴容,真的是一时难以适应,悄悄地瞧了瞧站在云凌霄身边的云泽英,他倒是习惯得很,一脸的漠然。
古蕴容悄无声息的眼神,只是匆匆一扫,临着收回来的时候,碰上云泽英似有若无扫过的眼神。
四目相对,眼神匆匆碰了一下,古蕴容就别过眼,淡淡地端起茶盏送直唇边,抿了一口茶,压了压心中的慌乱。
刚才,云泽英的眼神,似乎没那么生冷了。
只是没那么生冷的眼神,也能叫她心生慌乱。
顿时古蕴容在心中狠狠地嘲讽了自己。
当日私拆云泽英的信件之时,狠狠地批了苏玉颜一顿。
如今到了自己才知道,自己远比苏玉颜要没志气。
古蕴容心中苦涩,不由地又想饮一口茶压一压,不料,李府端茶的丫鬟,贴心地提醒了她一声,“古小姐,茶凉了,仔细伤身,奴婢为您换一盏新茶。”
古蕴容抬眸,轻笑一声,“没事,我喝惯冷茶了,解渴!”
话音落,古蕴容一口饮尽盏中茶水。
茶冷,不及心冷,又怎会伤身?!
古蕴容放下手中茶盏,李府的丫鬟赶紧地换了新的热茶。
只是,古蕴容不再端起茶盏,望了两眼天上悠悠的白云,也缓缓地起身,“日头不早了,我也一并告辞了。”
宾客中,三人辞别,林家父子和郑家父女,也笑着一并起身辞别。
楼氏和李长空起身正要寒暄几句,忽然听见李氏的声音响起。
“霄儿有良药,可解斑毒,可真是太好了。你妹妹前些日子也是斑毒缠身,整日愁苦,这下可好。霄儿如此贤能,做母亲的,好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