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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望了眼自己身后黑压压的方阵，耶律初一的眼神变得冰冷。他甚至没有向铁屠告别就拨马走回本阵。没有一句客套，没有一点客气。在不死不休的两个敌人之间，就算是世界上最虚伪的人都无法罔顾对彼此的仇恨而略微假以辞sè。
随着两名统帅各自回到自己阵中，雪原上的压抑真正地转化为恐怖。
铁屠重新回到护墙上的时候，听到雷鸣般的战鼓再次响彻雪原。敌人终于开始移动，一个个巨大的方阵整齐向前，象传说中雷神的战车，要荡平一切挡在前面的事物。杀气在雪原上弥散开来，让原本凛冽的寒风更加刺骨。
巨昆吾伏在垛口上，对眼前的情形看得津津有味。
看了看rì头，师辟邪转向铁屠。“你已经为我们争取了一个上午的时间。”
铁屠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跳到一个垛口上。
“敌人来了！”
铁屠的声音象打雷一般洪亮，寒风中飞扬的头使他本人看上去象是一只雄狮。所有的士兵都被他这一声怒吼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大营里立刻安静下来。。
“很多敌人来了，他们妄想踏入北地人的大营。我感到遗憾的是，我不是我父亲。如果他在这里，他一定能够带领我们战胜这些该死的野蛮人。这一点无庸置疑。我同样感到遗憾的是，在这样的局面下，除了战斗到最后一个人，我想不出有任何办法能够挽救我们的命运！”
护墙上和护墙下寂静无声。铁屠的话，就象铁锤一下一下地砸在士兵们的心上。铁屠的话明白无误地告诉他们，战斗不可避免，甚至，失败也不可避免。在铁屠之前，他们从来也没有听过任何人以主将的身份在这样的场合说过这样的话。
铁屠的独眼冷冷地环视全场。
“我将会站在这里，和你们在一起。除非我死了，得到我自己的那份荣耀，否则，我会为你们所有人尽我所能地挡住敌人的刀剑。如果我死了，那么我以下所有的军官会为你们做同样的事；如果军官们都死了，那么，年纪大的士兵将会为年纪小的士兵做同样的事；如果年纪大的士兵都死了，年纪小的士兵将为所有的北地人做同样的事！北地人的荣耀，全在我们身上！我只希望每个人都记住这一点。我不会用鞭子驱赶任何人，我也不会给任何人选择，我只要求你们跟我并肩作战。如果有人心存畏惧，我也不会惩罚他，因为任何想逃命的想法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只有和敌人死战到底，我们才有机会活下来！”
高原猛大声道：“万里侯的意思，无论是投降还是逃跑，都不能救你们的命，只有杀光这些该死的野蛮人，你们才能回家！”
“杀光野蛮人！”
护墙上下爆出铁屠希望听见的吼声。铁屠并不善于做这样的战前鼓动，这也是他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机会dú lì指挥这支军团的原因。铁屠很会打仗，但他距离一个军团的统帅的要求总还是差那么一点，这也是勇毅大公的看法。但铁屠自己不这样认为，他认为自己和父亲的差别只在于他们的风格不同。
他刚想对巨昆吾说些什么，一枝箭从他的耳朵边飞过，落到营地里。
稀落的箭枝紧跟着shè至。敌人已经跨越了第二道壕沟，熊族步兵的云梯队已经抵近至一百步外，紧跟在后面的新月军开始向墙头shè箭。他们的弓显然没有帝国那些做工jīng良的弓shè程远，虽有一些箭能够shè到墙上，却已经没有了什么杀伤力。
师辟邪的副将千真瑜跑到护墙下，从田百陌手里要过令旗，站到高处。在他的指挥下，天山营和天风营的士兵纷纷开弓搭箭，斜指向天空。随着他的口令，护墙上下的四千多张弓一齐向着天空shè箭。
这些箭越过前面有盾牌加云梯的熊族士兵，雨点般落到新月军的头上。从空中坠下的箭矢的角度和度都更加难以判断，即使有随身的圆盾的遮护，那些做工jīng良的箭镞仍然给新月军造成巨大的杀伤。考虑到联盟军糟糕的防护，帝国的箭镞大多打造成两面有刃的扁平状，兼具切、割的威力，而且箭镞上还有些许的锯齿，即使只是受伤，也会割裂伤者的血管使其血流不止而在稍后的时间内失去战斗力。
在刁斗和望楼上的旗号指引下，箭雨总能准确地倾泻到shè程内没有盾牌防护的敌人头上。这箭雨大量地杀伤了新月军，迫使他们就近躲到熊族士兵的方阵里，有箭枝被盾牌和衣甲弹开，失去方向和目标的流矢同样有杀伤力，虽然没能杀死敌人，但受伤的士兵变得迟缓的行动这也使得后面的熊族士兵放慢了前进的步伐。在前面的云梯方阵和后面的步兵方阵之间，出现了一个很大的空隙。
高原猛看着满天的箭雨出神。他也曾经带着部下摆开过这样的阵势，可他从来没有在自己的队伍里看见过这么整齐的shè和这么快的度。在千真瑜的命令下，天山营士兵的动作既协调又漂亮。千真瑜的命令和高原猛的命令没有太多的差别，可士兵们的表现却完全两样。
高原猛连连由头，嘴里不住地叹息。“到底是天火营，果然有两下子。”
师辟邪双手抱在胸前，笑得很矜持。“天山营可以从天火营学到些很有用的东西，这个机会可不常有，你最好用点心。”
护墙上的天火营士兵开始向那些藏在在云梯下面的敌人shè箭。这也能看得出天火营的作战经验：当你想要从上而下地shè那些在头顶有防护的敌人时，你必须绕到他的侧面去。天火营士兵只向自己左侧或右侧的云梯队放箭，而把自己正面的一队交给旁边的小队。如果计算一下，天火营的弓箭手们每个人都shè出过五千以上的箭枝，这还不算他们平rì里的训练所需要的数量，所以他们几乎个个都是神箭手。盾牌遮得住头顶却遮不住侧面，云梯队连续在护墙前被密集的箭雨shè倒。熊族士兵极其顽强，很多身中数箭的伤兵就是在地上爬也要拖着云梯前进，但马上就被护墙上更准确的弓箭手所shè杀。云梯队死伤惨重，前进得极其缓慢，但即使这样，也没有人想要停下来。跨越前两道壕沟时，联盟军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麻烦，而在第三道壕沟处，仅仅是壕沟里，几乎就损失掉了全部的第一批的云梯队。后面方队的熊族士兵在自己的盾牌的掩护下，笨拙而拼命地冲到壕沟里，在前面的尸体堆里再把云梯架在自己的肩上。
当他们从第二道壕沟里冲向第一道壕沟时几乎是一个接着一个被shè中。
在这个距离上天火营开始使用通天弩，而通天弩的可怕威力也立刻显现出来。伴随着穿透皮甲时出的沉闷而古怪的声音，弩箭深没至羽。中箭的人就象被人迎面打了一拳后重重地翻倒在地上，不过他们不能象被拳头击倒的人一样再站起来。这些比普通箭枝短的弩箭在撕裂他们的衣甲和皮肤之后，击穿、切断甚至震碎阻拦在里面的内脏，中箭者就算没有当场倒毙，也必将死于流血。
如果只是shè中手足，弩箭上的力道也足以击碎骨头，让中箭者丧失应有的能力。而这样的伤兵在战场上的结局也同样只有死亡。在整个虎踞大营的正面，在近千具通天弩的一个齐sh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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