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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克制的较量就是双方不必真正交手。
当对方是一国使节,尤其这使节还是公主与王子之尊的时候,这是肯定的做法。因为不可能在这样的场合中让任意一方有所损伤,道理不用多说。
能够不动声sè就令对方知难而退的较量才有意义。谁能在这样的较量中获胜,谁才能为自己赢得更多的尊重。这也是公主为之头疼的地方。以帝国在大陆上的威望,她特别希望能够在这样的场合里漂亮的获胜,因为军人是帝国的柱石,在任何时候都能够漂亮地获胜正是军人存在的价值之一。
可京城军人都没有给她带来荣耀,反倒成全了风流月的威名。白衣帝国的雷姿公主刚刚踏上自己的舞台,就迎来了一个强大的对手,如果过不了这一关,很难想象她还能够树立自己的威望。只是在此时,公主才知道,她多么需要有自己的支持者。
北地人看起来没有把马上开始的较量放在眼里,他表现得虽不轻浮但也不很认真。公主知道指望这样一个人来为自己赢回体面并不现实,但他能够出现在这里,至少说明他很有勇气。
三项比试的顺序是枪术、剑术和shè术。
在这个场合里,不必要的人都要退下,王殿东厅的大门也暂时关起。
风流月没有换掉礼服,只是用丝绦把袖子和衣服下摆扎起,露出一双雪白的、肌肉线条分明的手臂。她用一根和头同颜sè的带子把头上的辫子在脑后高高地扎成一束,光洁的额头完全显露在外让她看上去平添几分英武。
这让张别离想起在某个月夜里看到的,另一张有同样英武之气的美丽面孔。
云西国的仆臣送上一杆黑漆竹枪,风流月抄枪在手,在头顶舞了几个枪花,单手持枪指向张别离。竹枪枪身在颤抖,但枪尖却纹风不动,仿佛凝铸在空气中。
风流月面带微笑,单手叉腰,稳稳地扎了一个马步。
“凝枪?”
张别离大感意外。
一个帝**人,从小就接触的东西有两样,战马和长枪。
帝国铁骑能够威震大陆,赖以成名的就是极端严格训练的马术和枪术,所以每个帝**人在他的一生中最先学习的就是这两种技艺。剑术和shè术因为是更加个人的技艺,所以在帝**队中反而没有那么受到重视。
在帝国,人们公认为为枪法有八大流派,而当代八大兵法家的修为恰恰可以代表这八派枪术的jīng髓。八派枪术各有特sè,一个好的军人,他可能了解所有八个流派的枪术,但他jīng通的只能是其中的一种。张别离敢说,在帝国认识“凝枪”之术的人已经不多,因为这是已经失踪很久的兵法家变兵流最得意的技艺之一。
凝枪术自变兵流失踪后就已经在帝国失传,只是因为接受过勇毅大公和秋罗的指点,所以张别离比大多数人都了解凝枪术。北地人的“突枪术”擅攻,“凝枪术”擅守,两种枪术是天生的克星。
黑漆竹枪兀自在空气中颤抖。仔细观察就会现,不管枪身如何颤抖,枪尖始终和枪把位于同一轴心,一旦有武器来犯,长枪上凝聚的力量就会爆,枪尖会幻化出无数虚影,其势如飞火流星。当年文武双全的白武大师见过变兵流最后一次施展枪术,不禁出“一枪凝影锁天关,十面伏击有雷霆”的感慨,叹为帝国绝响。
风流月年不过双十,却颇有大家之风,单看这一枪的神韵,又何曾输于男人?
“你能破得了这一枪,就算你赢。”
水破山冷冰冰的声音打破了场上短暂的寂静。
张别离看着风流月,微微一笑。
“这一枪虽然jīng妙,却远非无敌。纵然变兵流大师今rì在此使出这一枪,我也有办法应对。在比试之前,我倒对公主殿下有个不情之请。”
他说的是云西语,风流月略感惊奇,随即面露嘉许之sè。
“你有问题尽管来问,可我不一定回答你。”
张别离点头。“请问殿下是哪里学来的枪术?”
“从哪里学的枪术?反正不是从帝国学来的。”风流月抿嘴微笑。“我也不知道你说的变兵流是什么人。莫非你认得我的枪术?”
“如果殿下不认得变兵流大师,我也不敢说认得殿下的枪术。”张别离目光深邃。“那么殿下的枪术在督下面前也全无玄奥可言。”
风流月猛地踏前一步,香风荡处,她的人倏忽间竟已到了张别离面前,一动一静之间全无半点牵强。黑漆竹枪微微上挑,斜指张别离咽喉。
枪身的颤抖似已平息,却隐隐有裂帛之音,沉而不。
风流月的声音有如金石铿锵。
“全无玄奥可言?为何不破了这一枪?”
张别离看着风流月。“我若破了这一枪,‘红港’就属于白衣帝国?”
他的问题让风流月和水破山都迟疑了一下。
水破山沉声叱喝。“大胆狂徒,贵我两国的国家大事,岂可由你这无名之辈戏言?公主殿下在此,你敢目无长上?”
张别离看了雷姿一眼,微笑不语。
雷姿心中恍然。暗怪自己从前想不到这一点,毕竟是见识浅短,没有经过大事,才由得云西来使如此猖狂。只需以红港的归属做为赌注,云西来使定然不敢如此托大,在此耀武扬威,令帝国面上无光。
只是张别离如此挑衅,如果云西来使真的答应以红港做为赌注,而张别离不是云西来使的对手,那可真是弄巧成拙,坏了帝国的大事。
虽然是左思右想,但其时也只有一瞬间。决断不下间,她看向张别离。
张别离的目光轮流在云西国的王子和公主脸上扫来扫去。
他的目光和表情都很平静,任何人都无法从外表上判断,他是不是能够破得了云西来使的枪术,但在漫不在乎的外表下所掩盖的,是北地人对云西来使不加掩饰的轻蔑,一如在当年战争中。面对云西国**裸的威胁,他还过去的是更加咄咄逼人的挑衅。
他的样子好象在说,你不是想要红港吗?现在有个最简单的办法来决定红港的归属,就看你能不能做决定。既然你想来羞辱帝国,那么就得随时准备接受帝国还给你的羞辱——不但有更屈辱的失败,还要赔上红港。
你若不敢决定,以前的表现就全部成为抽在自己脸上的耳光;你若是敢于决定,北地人的沉着已经暗示了红港的归属。虽然人们还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够破得了云西国的枪术。
这才是军人的表现和胸怀。就象在战场上一样,年轻的北地人不给敌人任何反击的余地,这样一个挑战,无论你应战不应战,结果都是一样。
“百夫长阁下并不是目无长上。也许,该是为我们的会面增加一点余兴节目的时候了。还有什么能够比红港的归属更能娱乐远道而来的王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呢?”雷姿微笑着。她的声音因为紧张有点颤抖,但绯红的脸sè说明她也被北地人的好斗jīng神感染。“既然两国的分歧就在于此,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干脆点解决这个问题?这样才符合我们两国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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