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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盗、谎话连篇、自从李馆主接手苍山学馆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般恶劣的事件。
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气,听见退学之类的字眼向宋添投去厌恶的目光。
原本以为很快就能解决,没想后面愈来愈复杂。
一开始宋添坦荡,当田茂指出他行径可疑之时立即就道明了原由,那时不少人都信了他的说辞,只当是学馆里进了贼,将东西偷出去卖了钱。
不想宋添前脚离开回家取字帖,后脚苏永就过来了,说是有事向馆主禀报。
馆主正为失窃的事情忧心,本不想见他,结果苏永说见到有人进松间亭偷了东西。
前有田茂,后有苏永,宋添的解说站不住脚了,特别是苏永提到正街的粮油铺就是他家的,外面根本没有什么笔墨摊时,一些人都有些怒了。
难道先前宋添所说的那些都是为了脱罪?
他一个十岁孩子没想到心智这般沉稳,恶行曝光立即编出一套谎话,要不是苏永过来,就要被他骗了去。
只不过当宋添再次出现在堂中,话语说得那般坦然,又让人开始不解。
有人对宋添说道:“宋兄,这苏永便是正街那家粮油铺的,他说自家门前并没有什么笔墨摊,这话你如何解释?”
正街有一家笔墨摊?堂中的几人匀没见过,他们都在这里进学多日,经常光顾镇上的两家书斋,可从来没见过那边还有什么笔墨摊。
原来那间粮油铺是苏家的,宋添握紧拳头,气息急了。
“先生,我确实是在那家小摊上所购,至于苏永为何会污蔑学生偷盗,多半是他对上次之事怀恨在心,故意而为之。而且学生以为,这一切都是苏永设计的,先将东西偷出,再伙同外人诱骗学生上当,最后假意举报,达到陷害学生的目的。”
宋添一席话说出前因后果,苏永怔了怔,额头差点渗出冷汗。
“先生。”苏永音量拔高了几分,拱手道:“学生从未见过如此善于狡辩之人,人证物证俱在还拒不承认。好在这事情也并非他一人所做,先生只要叫来庞子默审一审便知,如果我没猜错,两人所偷之物已经分了赃,宋添既然得了字帖,那庞子默定是得了玉石。”
想害自己还不够,居然连子默也牵扯进来了?
宋添有片刻愣怔,回过神来气得发颤。
当初与苏永的恩怨也就是锁碎小事,那时他无非就是倒个歉,写了个检讨,再为自己买了一瓶跌打损伤的药膏而已。
没想到报复起来却是想让人退学,毁掉别人的一生。
“苏永,你确定要做得这般绝狠?”
报复他一个人还不够,还得加上庞子默,明明大家都是同窗,年岁也不大,为何这人会有此般恶毒的心性。
已经走到这一步,谁都没有回头的路。
苏永再次拱手,“请馆主明查,跟这样的人成为同窗,苏永感觉不耻。”
苏永领头,田茂等人也拱手道:“请馆主明查。”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可能不查,馆主叹了一口气,让纪英去叫那庞子默过来。
纪英本是馆主最看中的学生,此时倒成跑腿的了。
他去朝学斋,谭夫子正在授课。
纪英说明原由,很快庞子默就出来了。
“纪,纪兄,你找我?”
跟高高在上的甲班学子相处,庞子默紧张得都有点结巴了。
纪英点头道:“馆主有请。”
“馆主有请?馆主找我干啥?”
庞子默疑惑,他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不可能被馆主看中,满脸的不解。
纪英认真打量着他,想了想道:“这事情跟宋添有关,他遇到一些麻烦。”
“麻烦?什么麻烦?”
庞子默心都提起来了,能闹到馆主面前的麻烦那都不是小事。
什么事纪英肯定不能现在告诉他,只道:“你去了便知。”
听见这话庞子默疑心,直接在前面跑了起来。
馆主的松间亭在学馆边上,庞子默跑了好一会才到,他喘着气,去到堂中见里面站着的七八个人更是懵了头。
“先生。”
庞子默先向馆主行了礼,之后退到宋添身边小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宋添自是没办法在这里向他提及,只是用眼神示意他去看几步外的苏永。
来得太急,庞子默根本没认真看堂中有些什么人,此时见到苏永,他只感觉莫名其妙,这人怎么也在这里。
“你就是庞子默?”
李馆主发话了,庞子默赶紧上前道:“学生是。”
个子不高,圆脸,模样看起来有些孩子气,因为是从苍山学馆的蒙学班升上来的,李馆主对他还有点印象。
好像是镇上谁家的孩子,学识水平一般,却没有听说过有什么恶习。
“庞子默,苏永揭发你与宋添到我的松间亭盗走了一本字帖与一方玉原石,此事可真?”
“我,我跟宋添在此处行盗?”
庞子默愣了愣,之后气极而笑,正想说点什么,苏永质问道:“庞子默,你别再狡辩了,那天我见到你跟宋添行盗外出,便一路尾随,亲眼看见你拿着那玉石归家,还交由家母保管,是也不是?”
苏永连这些事情都知道,庞子默怔住,便想起了先前捡的那块泛绿的石头。
母亲前几天还问他有没有人来寻,难不成那块石头是馆主的!
“先生。”庞子默向馆主拱手,“前些日子我是得了一块像玉又像石头的东西,可那并非偷盗,而是我在街上捡来的,交由家母保管是想等失主找来好还予人家,根本不是什么偷盗,也不清楚是谁的东西,怎么就突然变成贼了!”
庞子默急得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他自小胆小怕事,处处谨言慎行,何曾受过这样的污蔑。
“玉石那种东西随便在大街上就能捡到,这未免说不过去。”
田茂突然冒出一句来,庞子默侧头看向他,急道:“你信与不信我都捡着了,那东西就在家中,若是馆主的东西我去取回还予馆主便是,说我偷盗绝无可能,你等不信,大可以去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