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你忘了吧?你忘了吧。【五更求个订阅~~】(第1/1页)医不容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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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女正是告别李避后,不知下落的王婼熙,带着钰秋濯的她,终究是踏上了选夏皇朝的归程。

    离开长景岳后,王婼熙一直暗中跟随着李避,问柳楼的事件,让她彻底明白:

    “我要的终究不是李避,是复国选夏。”

    深吸一口气,王婼熙的面上看不出情绪的变化:

    “姑臧毕竟是选夏的故都,我身为选夏的长女,自当带着仇恨而来。

    当年父王曾说,选夏大难之时,八震门必会出手。

    莫不是莫伯伯不愿我为选夏复国?”

    莫泊怀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劝说,世人都懂大道理,但能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人呢?

    若不是他知道自己的小儿子还未身死,他又如何会放弃仇恨,回到这里呢?

    说到底,莫泊怀自己也是一个从仇恨中走出来的人。

    可是,王婼熙背负的已经不是小家之痛了,而是亡国之殇。

    他一介武夫,又如何劝说得了这个女子呢?

    王婼熙见莫泊怀一脸纠结,轻笑道:

    “都说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可是谁又知道,商女除了唱,她又如何能维系自己的生活呢?

    文人可以随便评价商女的生活,那是因为他站在高处,根本看不到商女面对的生活。

    莫伯伯,复国便是我的生存方式,您若是不愿我复国,我二人开战便是。

    一对一,死于您的手中,想来我九泉下的父亲也不会怪我。”

    说着,王婼熙有意无意地转动着手中的玉佩。

    产自曾经西楚的羊脂玉,刻下的却是一个震字!

    当年若不是选夏先皇拦住了栗帝,怕是八震门也不会存活到今天。

    栗帝留给选夏先皇这枚玉佩道:“这样,八震门欠你们一条命,何时索取,你们自己商量吧。”

    今日看来,栗帝果真不愧是擅长布局的大能,居然能算到今日的事……

    莫泊怀无奈地长叹一声,江湖无情,江湖却又有情。他又如何能拒绝栗帝呢,想着自己的儿子,莫泊怀轻声道:

    “此次的云结令可不同于过去。

    徽州破枪门、幽州幽刀门、姑苏葬剑宗、益州体宗、长乐金丹派,以及我们八震门,这六大名门正派皆会参战争夺武林盟主的地位。

    那些虎视眈眈的诸侯、皇子,肯定也会派手下之人来掺和一番。得到江湖高手的认可,他们称王称霸指日可待。

    还有诸多散人,这些可都是不可小觑的势力。

    你有信心面对这些所有的强者么?上了擂台,可没有认输一说,能上场的铁定是各派最强之人,那个擂台上,只分生死……”

    王婼熙看出莫泊怀的关心,收起手中的玉佩道:“此番比斗,当然还是要靠莫伯伯和八震门了,谁让我生在选夏呢?

    我的命运可不受我自己的支配啊!”

    莫泊怀听到这里,蓦然又想起了那个西楚的少年。同样的复国命运,不知这次他会不会来呢?

    ……

    告别一路绕行的马夫,李避拿不出身外之财,再次给了那马夫三瓶药粉,吩咐他按时服下。

    马夫也是爽朗之人,挥挥手,留下一个背影。

    江湖相遇,哪有那么多重逢,快乐的离别才是最重要的。

    活在一个人的心里,至少使人心头感叹这般交集。

    迎着夕阳,马夫猛然想起:

    “姥姥,你说人死了,就是消失了嘛?

    姥姥说人死了,若是没有人记得,也就消失了;

    若是有人记得,便会在梦里相见。

    于是,马夫的梦醒了。”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马夫呢喃着:姥姥,您托得梦没错,我的怪病居然真的治好了……

    在四周苍翠青山的紧紧环抱中,姑臧的瓦屋错落有致、鳞次栉比,五颜六色的乐角岩石铺路,在人行马踏、雨水冲刷下光滑透亮。

    落日熔金,姑臧被神秘的橘红色的柔辉层层包裹着,天半参差的山雪浸染着烁烁红晕,绽放高空,像一朵魅力四射的玫瑰。

    因为云结令的缘故,江湖豪杰皆是汇聚于此,等待着三日后的武林大会召开。

    密密麻麻的人影,遍布姑臧城,时不时有人起了冲突,八震门的执法队便会布下决斗台,允许其一决生死。

    多少儿郎苦练十年,只为着这一日的成名之战。

    名声带着他人的鲜血,再好听的名号,一旦沾染上鲜血,终究是让人反胃。

    一丝虚名,便能引得没有仇怨的二人以命相拼。

    这个江湖好像真的病了。

    把杀人当荣誉,把虚名当潮流。

    把欲望当理所当然,把深情当作浪费。

    变得明明是这个江湖,凭什么需要医治的却是人呢?

    李避听着周围的嘈杂,心生所念:

    庙堂是吃人的江湖,这里是杀人的江湖,还有天下多少平民生活在怕人的江湖呢?

    李之之看着这片古城,不由得思索道:

    “有一种淡淡的悲伤,像是回到了故乡。”

    将手塞入李避的手中,李之之突然很想哭,尽管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不识得。

    钰苓跟在二人身后,故国重游,复杂的心情,岂是三言两语道得尽?

    恰逢王婼熙沿着行道走出,迎上了刚刚入城的李避四人,看着李之之依偎在李避的怀中,王婼熙与李避四目相对。

    四人皆是僧衣光头倒是让她惊讶,王婼熙悬起手指,轻转发丝,扪心自问:若是我是他的女人,我会愿意为了他而剃头嘛?

    有何不敢!

    只是……

    你忘了吧?

    你忘了吧。

    目中如有言语,传自二人的心底,“你忘了吧”,本就是有两种意思。

    没有丝毫停顿,二人与四人擦肩而过,没有停留,宛若路人。

    王婼熙面无表情,却是无意间,咬破了自己的下嘴唇,一丝血腥味遍布口中。

    李避咬下一朵解酒的葛根花,从药箱中掏出一个酒壶,轻抿一口。

    一直低头的李之之,甚至没有注意到王婼熙的身影,疑惑地抬起头:

    “哥,你为什么要喝酒啊?”

    “心里突然有点难受,放心吧,不会喝醉的。”

    “啊,我也是这种感觉哎,我能也喝一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