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章 喷嚏震天响(第1/2页)菩提春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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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楼安凤眸低敛看着掌心一枚梅花小糕,梅香共着清淡蔗甜丝丝入鼻,然却未能将心中翻涌的苦水稀释半分。

    兀然一声嘀嗒水声传来,似是雨滴自高而坠低落石板之上。须臾,清脆珠落声音不绝,瞬成一曲无调无词清韵小曲。

    秦楼安抬眸循声看去,原是不觉间以至日挂正中时分,金辉钻过望梅亭错彩镂金的雀替,照映在秦楼安菡萏般香面上,金辉耀眼,凤眸迷离。

    琼雪暖融化作水,顺着望梅亭琉璃角梁滴滴而下,秦楼安迎光看去,本是清澈透明的水滴蕴着日光似成金珠,颗颗坠于亭下青石阶上,碎成一地金光。

    “母后,皎月虽洁,然终归是隐于黑夜之中,且月有阴晴圆缺之变化,鲜有团团圆满之时。然金轮旭日则不同,破曙而生,高挂九天射神光,驾霞而没,四暮渐笼起苍凉。正因如此,世人也皆以日为则,日出而作,日暮而归。”

    皇后轻颔螓首,凤舞流苏赤金簪于日辉之下光华更甚,朱绛檀唇带笑轻启:“不知安儿,是想与母后说些什么?”

    “母后定是也知晓日出则月落,月起而日归,日月不可兼之理。因此孩儿还望母后与世人一般,以日为则。我想,对母后而言,父皇便是母后心中灼灼皞日。至于月亮,便将它长埋心底,任其阴晴变化,任其圆缺自度。”

    吟吟一声轻笑自朱唇贝齿间滑出,黛眉弯而如月,凤目闪而似星。身为西风国母六宫之主,她一向谨言慎行不苟言笑,已经甚久不曾笑得如此恣意,如此放肆。

    “安儿,母后心中晓得你话中之意。抱月而归的年少绮梦,在母后戴上凤冠加冕为后那日,便已破碎成虚妄。这些年来,若非前几日见了月玦,我都要忘了世上曾有月扶天。不过如今月玦也已甍逝,母后也是该放下了。”

    “母后若是当真如此想,孩儿也便放心了。看的出来,父皇母后之间虽有心结,但亲情真意,还是假扮不来的。”

    秦楼安将手中梅花小糕置于身前桌案,双臂抱了皇后胳臂,螓首倚靠于雪锦貂裘上,纤亮裘毛遮于秦楼安眉间眼上,细细痒感激得秦楼安凤目微阖,唇角曳笑。

    皇后垂眸,见秦楼安靠于自己怀中笑得恬淡安逸,眸中心间,皆漾起柔柔清波。如今若问还有什么值计较,便也惟有眼前咫尺之人了罢。

    “记得安儿幼时颇喜梅花小糕,如今怎的不吃了?”

    看到被冷置在石桌上的梅花小糕时,皇后凤眸中流转的柔波中泛起疑光。

    秦楼安闻言,百般不愿得从皇后怀中正坐起身,还不忘高展了玉臂抻了抻腰肢,如将将睡醒一般。

    “这梅花小糕放于碟中,自昭阳殿一路至此便早已凉透,想来已经失了味道,欠了口感。这朱砂的心思也不知放到哪里去了,怎不置于食笥中送来。”

    “哦?是吗?母后看着颜色倒是挺新鲜,味道嗅着也香甜,让母后来品尝一番。”

    皇后说着,便要抬手捏起一枚品尝,然手指还未触到,石桌上描金小碟已然无翼而起。

    “安儿,你这是作甚,可是不让母后品尝?”

    秦楼安将手中整碟梅花小糕置于鼻下,深嗅一气后抬眸对上皇后甚是不解的凤目。

    “母后,如今亭中未有试毒宫人,孩儿也不曾备得银针,为保您凤体无虞,依孩儿之见,这梅花小糕还是不要食用为好。”

    见秦楼安秀眉微蹙,眸中肃色深深,皇后愣怔片刻后莞尔瑾笑。

    “知晓安儿向来谨慎,但如此一番是否也太过谨慎了些?这梅花小糕乃是出自母后宫中小膳房,不曾经过他人之手,何须试毒,定是无事的。”

    言语之际,皇后便抬了手想要接过秦楼安手中瓷碟,然却又被秦楼安拿远了些,环有赤金八宝玲珑镯的白皙手腕僵在原处。

    “怎的不曾经过他人之手?孩儿来时正好碰见朱砂承了糕点朝鉴梅园中来,是孩儿将其拦下接过手中小碟,这便已经是经过我与朱砂之手。”

    “这…”

    皇后一时语塞,僵于秦楼安身前的胳臂亦缩回雪锦貂绒披风之中。

    “安儿,母后知晓你是担心有人在食物中下毒,但你是母后的亲生女儿,朱砂是母后的贴身宫女,若是母后连你们二人都怀疑,那身边之人还有何人可信呢?”

    “母后,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孩儿已与您说过多遍了,您怎的还不放在心上?”

    秦楼安见皇后已无执意要品尝梅花小糕的心思,遂将描金小碟重新放回石桌上,伸臂将皇后身肩扳过,正对了自己。

    “母后,孩儿是您的亲生女儿,自是不会下毒谋害您。但朱砂,可就不好说了。先前知晓您身中蛊毒之时,孩儿便已开始怀疑她。母后您想,您深居后宫之中接触之人亦不多,左右也不过是些妃嫔宫人,怎会平白无故身中蛊毒?”

    “母后自是知晓身中蛊毒是有人故意谋害,可是朱砂是我的贴身宫女,跟随本宫多年,素日里本宫待她亦是不薄…”

    “正是因为她是您的贴身宫女,对您甚是了解,才有机会下手。母后,知人知面不知心,您久居深宫之中,这个道理应是比孩儿更有体会才是,怎能如此没有放人之心呢?”

    不待皇后说完,秦楼安便扬声止了自己母后欲言出口得主仆情深。

    闻言,皇后本是光彩照人的脸面上染了一层哀伤,秦楼安心中知晓,若是朱砂当真是那个生有二心的叛徒,母后定是要心寒了。

    “如今事无定论,母后切莫多想,其实孩儿也只是怀疑而已,并没有直接证据说明朱砂便是谋害母后之人。所以接下来几日,孩儿便暂住母后宫中保护您的安全,母后也只需如往常一般待朱砂便是。一来免得打草惊蛇,二来若是当真冤枉了她,难免不会让她与昭阳殿其他宫人寒了心。”

    “便如安儿所言罢。”

    听闻皇后应下,秦楼安将皇后双手拉过捧于自己手心之中,“母后,孩儿一定会保护好您。只是如今玦太子甍了,您体内的蛊毒尚未驱除,亦不知谢荀何时归来。”

    说及月玦,皇后带笑的面色倏尔一僵,转瞬即逝间连秦楼安亦未曾察觉。

    兀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秦楼安凤眸一亮,捧着皇后双手的玉掌亦是猝然一紧,惊的皇后长眉一挑:“怎么了安儿?”

    “母后,重九佳节之时,孩儿承蒙谢荀邀请,前往谢府与其共庆佳节。记得那天恰是其弟谢荀云游归来之日,想他二人既是亲兄弟,既是谢荀会治蛊之术,想来其弟谢容定也知晓一二。且谢容曾言他曾去过蓬莱仙境,定也是有些本事的。”

    见秦楼安凤眸之中华光闪闪,皇后浅笑莞尔,轻抬玉手刮了一下秦楼安挺立琼鼻,“你这可是捉不来哥哥,便打人家弟弟的主意?”

    “母后您怎说的像是女儿强抢良家男子一般,还捉不来哥哥打弟弟的主意,孩儿只是担心母后的身体。且我们是重礼想邀,怎的就是抢了呢?”

    皇后闻言但笑不语,然秦楼安却是着实已在打谢容的主意,若是父皇派人前往谢府相邀时谢荀依旧未归,便将谢容请来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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