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大青果屁股下的药粉桶(第1/2页)乾隆朝的造反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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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隆四十九年上半年还算是一个安稳的年份,至少黄河长江都没有发水,虽然齐鲁起了蝗灾,可也只限于济南府范畴。

    很难得的,郧阳这地方今年没有大股的流民汇入。

    彭功昌继续干着自己的老本行。

    从川蜀的大巴山和郧阳等地招揽人手,远远不断的把之送到汝州府。

    后者的煤炭联合产业那就像是一个永远也探不到底儿的无底洞,大口大口的吞噬着劳动力。

    并且现在还有了北海商行,后者在库页岛上的据点已经从一个扩展到现在的三个,近期他们还计划着在虾夷地也搞一个据点,以此来试探一下日本人的态度。

    这种情况下,彭功昌现在的‘劳动力输出’业务干的是如火如荼的。

    可事实上他并没有从大巴山和郧阳府拉走多少人,这些地方蕴藏着数以百万计的流民和棚户,而他一年到头也只是拉走了三五千人,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但凭借着这一‘行当’,彭功昌却能轻松自如的游走于大巴山与郧阳府各处,成为一个个棚户村落、据点带头大哥们眼中的贵人。

    因为彭功昌为他们带来的可不只是银子,更有一些山里头有钱都难买到的布匹、铁器、盐糖,还有至关重要的火器药粉!

    在郧阳镇已经做到了都司衔的长顺虽也在干着同样的营生,但因为身份限制,他拿出的更多是真金白银,所以长顺在郧阳府带头大哥们眼中的重要性远不如彭功昌。

    民以食为天,劳动力输出这事儿首先你就要有足够多的粮食。

    别看彭功昌每年带走的人不是很多,但这些人在去往目的地之前可都要被彭功昌养一阵子的。

    时间最短的是输往汝州的青壮劳力,短的半个月,长的也就二十天,看看一个个身上没啥病,然后半个月时间里慢慢的补一补,同时也教给他们一些规矩,这些人摇身一变就成为了赵家手中的矿产工人了,还是那种签了卖身契的矿产工人。

    实际身份等同于奴工。

    但赵家对这些人不仅不苛刻压榨,反而待之极好,这很容易就能收揽人心。甚至比汝州本地人的人心更好收揽。

    之前去往南洋的一千矿工中,七成都是这类人。

    可以说这些人的忠诚度完全是能跟技校里出来的学生相提并论的。

    如果说后者是赵家文治上的根基,这些‘奴工’那就是赵家武力上的保障。

    然后就是一批十二三岁到十五六岁之间的少年,他们的人数并不多,彭功昌手中的情报网就多靠他们去发展了。

    一个个联络点的建立,背后都有着他们的身影存在。虽然很多少年作为其中的一份子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造反’。

    这些人彭功昌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去调教。

    然后就是海外移民了。

    这是近两年里才出现的一个新需求,可数量却迅速膨大起来。

    彭功昌把这些人‘买’给赵家,然后赵家出面养上三五个月,补补膘,壮壮身,省是在半道上死了。

    长远的海上运输对人体可是极大的负担,尤其是根本没有坐过海船的人――即使从福山,到库页岛的海路也长达1500海里以上。帆船至少要走半个月。

    即使是个身体健康的人,在拥挤颠簸的海船上熬过这段海路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更不要说是是一群从来没坐过船,没有出过海,甚至是长期陷入营养不良中的棚户棚民了。

    如果不把他们好好的养一养,提供一定的营养成分,那这里头的人必然会有一些是看不到旅途的终点的。

    同时呢,在给这些人调养身体的同时,赵家人还会给他们介绍迁移地的一些情况,教给他们必要的生活卫生条例和一些防患手段。

    不管男女,都要学会打枪放炮。

    在库页岛,那里的每一个移民都是珍贵的,都是不能浪费的。

    还好从大巴山和郧阳‘买’出来的棚户,里头的家庭妇女,无论年纪大小就没一个裹小脚的。

    裹着小脚的女人在那俩个地方可生存不下去。

    彭功昌父子对这件事十分的重视,因为二者都清楚,这些人被养熟了之后,那才是赵家真正起兵造反夺天下的根本。

    这些年随着赵亮明面上混的越来越开,赵家的根基越来越雄厚,影响势力越发广大,他们俩就也越发相信这推翻满清的一幕真的会变成现实。

    因为这太不可思议太让人无法想象了。

    所以赵家一旦爆发的时候,就会最大限度的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满清也会最猝不及防。

    同样的,随着父子俩人在大巴山和郧阳两地混的越发得意,他们也越发深刻的意识到赵亮为什么称呼这两地为两处大药粉桶,为什么那般笃定这两地一样会爆出乱子。

    实在是因为当地的官府大户对棚民棚户压榨欺凌太甚了。

    首先是地方官,“赋外加赋”,残酷榨取,民怨沸腾。

    再则就是当地的地主、土豪,这些人有权有势,又看准了官府不耐烦棚民,可不就勾结地方上的官吏、差役狼狈为奸,使劲的薅羊毛,鱼肉百姓?

    以一县来说,国家钱粮不逾千两,而民间有上万之累。

    别的不说,这在郧阳却已经很普遍了。

    而地方的胥吏差役又多是有根脚之辈,与士绅大户本就熟悉,两者相互勾搭,无风还要生浪,遇有棚民有事,敲骨吸髓只是等闲。今日檄令查某寨,明日差令查某事,山中棚民受其凌虐,无可告诉,无为申理。

    官老爷眼中没有他们的存在,这先天上的政治缺陷在地主豪绅胥吏们眼中就代表着大把利益,他们如何肯放手?

    经常借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陷害流民。

    差役手奉一票,视为奇货可居,一讼所用动至屡百,一票尤必破数家。

    还有一些坏到家的豪绅胥吏,他们往往趁山中棚民因路途遥远,山路险峻不愿自己到县城上缴“钱粮”的机会,自称“截粮官”,欺骗山区农民。

    那都不知道有多少棚民在残酷压榨下,根本无法维持生活,就只能转到山内的木厂、铁厂、盐厂、金厂、纸厂、炭厂、耳厂、林场等处做工。

    这些厂子的规模大小不等,小厂只有几十人,大厂多达数千人乃至上万人。

    如木厂又分大圆木厂、枋板厂、猴材厂等,其中郧西陈贤志家的一个大圆木厂,光近作水陆挽运之人,就不下三五千人。

    这些工人受到地主和厂主的双重压迫和剥削,劳动强度很大,甚至牲畜都难以承担。

    比如枋板厂运夫背负“枋一块重二三百斤,上下峻坂之中,厂人号日:某骡子。实者连真骡子亦有不逮。

    运夫日行不过三四十里,不赶歇店,自带铁锅干粮,结队宿于岩屋、树阴之中。

    而可悲的是,就连这些牛马都不如的生活,雇工们还不时受到失业的威胁,每当粮价上涨时,厂主们就会歇厂停工。

    所以做事极其厚道的彭家父子在郧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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