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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舒瑨抬眼望向站在自己身侧的五妹,身姿挺拔,面容秀丽,面对老夫人的严词厉语丝毫不见退缩,他心中充满欣慰,恍惚间有种错觉,整个侯府的未来都将系于叶舒珺一身。
崔氏感激地看着叶舒珺,又扫视了一圈侯府的人,再没有一个人出来为自己的儿子说半句话,一时间,心凉了半截,却因着叶舒珺还残存着希望。
“吴公公来宣旨了。”就在大家僵持住的时候,管家突然进来通报。陆老夫人赶紧在罗嬷嬷的搀扶下,往门外迎过去,完全忘记了还有叶舒瑨还跪在地上。
崔氏上前两步,还没来得及去扶叶舒瑨,只见叶舒珺拽住他的一只胳膊,骤然发力,将叶舒瑨拉了起来。叶舒珺拿出帕子,替叶舒瑨擦了擦脸上的汗,柔柔地开口,“三哥,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道歉。”
面对北狄数以万计的兵马,他没有退却,面对陆老夫人的责难,他没有辩解,叶舒珺的这一句话,却让叶舒瑨充满力气,他露出罕见的笑容,拍拍叶舒珺的肩膀,“谢谢你,珺妹。”
门外的吴公公已经到了,却是让老夫人、叶舒瑨、叶舒珺还有叶舒琬接旨。叶舒珺和叶舒瑨对视一眼,发现对方都是一副迷茫的样子,赶紧出门跪下接旨。叶舒琬早早的跪在陆老夫人的身边,伪装成一个完美的大家闺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武候世子叶天楠……着陆氏携嘉明县主叶舒珺、叶舒瑨、叶舒琬进宫参加庆功宴。钦此。”吴公公读了老长一段,叶舒琬就听到自己要进宫的那句,她既高兴又难受,高兴的是自己要进宫参加宴席,难受的是居然要跟叶舒珺一同去。
听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圣旨,叶舒珺低头细细琢磨,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她想了半天觉得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毕竟君心难测,自己不能仅凭一份圣旨来揣测圣意。
陆老夫人命人给吴公公奉上劳苦费,侯府上下顿时紧张起来,个个赶紧收拾起来,一下子进宫四个人,叶舒瑨还好,不用梳妆,老夫人和珺姐儿要换上与各自身份匹配的妆容,就连叶舒琬也要打扮得体,才可入宫,全体的丫鬟婆子忙得热火朝天,足足忙了大半个时辰,马车才缓缓驶出侯府大门。
叶舒瑨骑马跟在马车边上,叶舒珺上马车前向他投去羡慕的眼光。她是一丁点也不想坐马车,但是身为嘉明县主,怎能骑马在外抛头露面,她只得在心中默默叹气,心不甘情不愿的进了马车。
马车里老夫人端坐着,叶舒琬正在为她捶腿。见叶舒珺进来,老夫人眼睛睁开一瞬又合上了,叶舒琬则是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在叶舒珺以为自己能这样安静的达到皇宫的时候,老夫人突然道“珺姐儿,在宫里可不像府中那样,由着你放肆。”
“祖母,珺儿不明白,珺儿在府中什么时候放肆了?”
“你还不认错!”听她丝毫没有悔过之意,陆老夫人气得睁开眼瞪她,“你要记住,你这个县主也是你父亲替你挣来的。”
“祖母这样说,珺儿可有些异议。”叶舒珺顿了顿,“不要说这个县主,珺儿的这条命也是父亲给的,若是没有父亲,自是不会有珺儿。”
陆老夫人见她狡辩,气得咳了起来,“咳,你,咳,你既然知道自己的命都是父亲给的,怎的你父亲受伤一个人在边境打仗,我说瑨哥儿几句你还替他出头!”
叶舒珺摇摇头,“祖母,父亲是我的亲人,三哥就不是我的亲人了吗?祖母这样说,三哥自然也会伤心。”
“你……”
叶舒琬赶紧替老夫人拍背,冲着叶舒珺喊道“你就是不存好心,祖母要是气病了,你就开心了。”
叶舒珺心想叶舒琬真是不遗余力的在挑拨自己跟祖母之间的关系。不过,她心中也无所谓,见惯了府中各色的糟粕,她心中只想自己的母亲和弟弟能够活得开心。她耸了耸肩,没有反驳叶舒琬的话。
在接下来的一路沉默中,马车终于停到了宫门口。
到了宫门,外面的马车一律不准入内。
叶舒珺第一个下马车,后面跟着是陆老夫人,叶舒珺伸手扶了她一把,很快便放开了。叶舒琬紧跟在后,生怕把她一个人丢下。
叶舒琬是第二次入宫,不过上一次的记忆可不怎么好。她虽然强迫自己忘记那段,可是身处宫中,再加上身边还有叶舒珺,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她那次的狼狈。越想她就越恨叶舒珺,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推到荷花池中给淹死。
叶舒珺上辈子加上这辈子也是进过不少次皇宫的人,所以她和叶舒瑨并排走在后面,前面是叶舒琬搀着陆老夫人,再前面是领路的小太监。
宫中设宴分为大宴、中宴、小宴,这次的规格肯定是达不到大宴,却也不至于是小宴,中宴倒是差不多。大靖朝的中宴都设在谨言宫,教坊司的奏乐舞杂已经到了谨言宫外等候。
长长的宫廊走了差不多一炷香时间,陆老夫人基本都是靠着叶舒瑨才能撑到。年前的时候,她还是能独立行走这么远的路程,如今,只是过了一个年,真真是岁月不饶人。
他们一行四人到达谨言宫的时候,殿上已经铺设了金黄色的毛毡,尚酒、尚食的宫人都站成一排,等待筵席的开始。宫女引着他们来到各自的案桌前,皇上肯定是待会才会到,不过,叶舒珺一眼望去,殿中倒是有几个熟人。
三皇子坐在下面第一张案桌,沈知誉则是在他的下首。在他们的对面还空着两张桌子,叶舒珺猜测是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坐席。果然,没一会他俩便到了。
除此之外,还有两位,叶舒珺记忆中应该是安国公和宁国公,剩下的就是宣武候的四人,再加上迟迟未到的皇上、皇后和静妃、淑妃一共才十四人。这个规格让叶舒珺有点摸不着头脑,这看起来怎么像是家宴,而不是封赏。
叶舒珺瞅瞅那几人,看来看去还是沈知誉靠谱点,可是这么多人,她不能明目张胆地跑到他面前说,你知道皇上为什么设个家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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