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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禾发愁地看着能荷。她上次来看能荷的时候,她正跟着柳苏吃馒头咽咸菜,多年不见,她竟连馒头咸菜都吃不起了么,改吃树皮?
萱禾戳了戳紧紧抱着一棵柳树的能荷,柔声道:“小荷子,姐姐来看你了。这可怜见的,别吃树皮了,姐姐带你去吃荷花酥。”
能荷蓬头垢面,两眼无神地回过头来,依旧抱着柳树不松手。萱禾道:“好啦哄你的,带你去吃绿豆糕。”能荷愣愣地眨了眨眼睛,眼泪豆子似的往外蹦。萱禾吓了一跳,有点心疼。听见能吃绿豆糕就高兴成这样,柳苏这是把她虐待成了什么样。
“萱禾姐姐……”能荷哑着嗓子哭道:“我过的这是什么日子呀……呜呜呜……”
“反正不是人过的日子。”萱禾微笑着安抚她:“不过你放心,猪也不过这样的日子的。”
能荷终于暂时放开了那棵柳树,大哭着扑到萱禾怀里。萱禾听她哭得天塌地陷,嗓子沙哑得不成样子,终于觉出了不对劲:“柳苏呢?”
能荷边哭边打嗝:“就是那个……嗝……那个树……”
树?萱禾轻拍能荷的后背,皱眉想着,前几天还在天界看见了柳苏,他急匆匆地问着自己能荷的事情,她还以为他们俩好事将近呢,这才赶来凡间想讨杯喜酒喝。当年的事情本就是一场乌龙,以柳苏的仙位,怎么也不会把他打下凡间,柳苏却情愿隐去仙力和能荷一同下凡,他的心思,也就这个傻乎乎的小荷花不明白。所以现在是怎么回事?柳苏好端端地变成树做什么?
“他是为了救我……”能荷哭得快要断气了。萱禾从没听说过有人能哭死,但她觉得能荷现在这样子也差不了多少了。她叹了口气,拨了拨像八爪鱼一样的能荷:“他长得那么绿油油的,肯定不会有事的。你先松开,让我看看。”
能荷眼睛猛然亮得像两把小火炬。萱禾姐姐是老君座下的仙鹤,仙鹤擅医,没错的,她一定能救柳苏,一定能的……
萱禾摸了摸柳树,手上泛起一层浅浅的光。能荷勉强止住哭泣,屏住了呼吸,心脏如擂鼓般砰砰跳着,吵得她后背上全是冷汗。
“怎么会这样?”萱禾大惊之下收回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能荷心中一凉。她咧嘴又要哭,却被萱禾打断:“元神尽碎,但还有一息尚存。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还有的救。”
能荷颠三倒四地讲了半天,萱禾才依靠自己惊人的理解力明白了整个来龙去脉。萱禾长长地叹息:“这大抵就是命啊。因情生魔,因情舍命,都只在一念间。我听闻修榆为了魔族公主上天入地寻找救她的方法,本以为是假的,没想到他竟找到了你这里。”
“要怎么救柳苏?”能荷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萱禾这才发现能荷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萱禾看着能荷心口的血迹沉默良久,道:“他为了救你耗尽了元神,所以……你把心血给了他?”
“他那时候只剩下小小一截柳树条条……喏,比我的小拇指大那么一点点……可是他答应过,他会一直一直陪着我,那他就一定会回来。”能荷的眼睛因为流泪过多有些刺痛。她抱着空气大哭,耳边只有修榆疯狂的喊叫,那是她一生中永不愿再回想的噩梦。心血算什么,如果能让柳苏回来,她愿意用性命交换。
萱禾轻轻抚过能荷的伤口,这小荷花傻得让人心疼,也认真得让人心疼。“你的心血维持住了他最后一息。找片灵力充沛的沃土好好养着罢,他会回来的。”
一阵微风吹过,柳树的枝条也随之摇摆,轻轻拂过能荷的脸颊,像柳苏温柔的抚摸。能荷总算破涕为笑,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脸,歪歪斜斜地扛起柳树,咧了咧嘴。
……
能荷拿着铲子嘿咻嘿咻挖了半天,总算挖出一个圆圆的坑。她满头大汗地把柳树栽进去,嘴里叽叽咕咕念道:“柳苏……柳树嘛。你可要好好长,我是费了千辛万苦才找着这么肥沃的土的,你看里面有那么多蚯蚓。”她又晃晃悠悠提了一大桶水过来,却被一块石头绊了个狗啃泥,水泼了满头满脸。能荷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头顶却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能荷,能何,真是个好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