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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处一见他们来了,立刻从车上跳下来,迎上前来:“你们来啦!我就说到你们家楼下接你们,秦局非不让!”郝处的司机,好像叫王凯的,也连忙小跑着过来,接起了文玉背着的一个大背包——结婚一年来,出门都是文玉背着扛着,秦栋是不屑做这些事的。
安置好背包,王凯打开副驾的侧门,请郝处上车。郝处没有上,却拉开了后座的车门,笑着说:“秦栋头一回坐我的车,可得招待好喽!”
秦栋一声没出,真的抬腿就要上车。这可把文玉尴尬坏了:文玉虽然从地垄沟里走出来的,不懂官场应酬的事,可是她本能的知道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如果没有公爹局长的身份,他们俩是无论如何也攀扯不上郝处的。而且,从年龄上说,郝处也是他们的长辈。
“郝叔——郝处——”文玉一着急,紧着抢上前去,阻挡在秦栋和郝处之间,也阻挡住秦栋那抬起的腿,“郝处——郝叔——”,文玉真的不知道该叫什么合适,急得脸就有些红。
“叫郝叔!你们结婚,我还是证婚人那!”
“那就郝叔!”文玉笑道,在“处”和“叔”这两个纠结里,文玉是真心喜欢这个满含着温情的“叔”。
“我记得您证完婚,还特意走到我爸妈面前,和他们说,他们培养了一个好女儿,让我爸妈现在还感念这件事!”文玉发自真心地说。确实,当着那么多衣冠革履的来宾,那么多只能从报纸电视上才能听到名字的本主,这句话让文玉那上镇里赶趟集就算出得远门的爸妈受宠若惊。
“是吗?”文玉明显的感觉到郝处长那原本有些僵直的笑容里柔和了许多,“你们现在还记得那件事?”
“怎么能忘记呀!而且,郝叔,我一直也没有机会向您当面道声:谢谢!谢谢您给我爸爸妈妈的尊重!”
郝处长仿佛愣了一下,眼睛里有些什么温暖的东西一闪,就注意地看了文玉一眼道:“上车!”
“郝叔!我们俩借您的车坐,已经很给您添麻烦啦!”文玉一把拉开副驾的车门,“郝叔,您先上车!”
郝叔没有拒绝,就让文玉托着他的胳膊,坐进了车里。
“这车,真挺敞亮!不亏是大处长的座驾呀!”秦栋的屁股一挨着那坐垫,就叫道。
文玉又尴尬了。想赶紧找个话题岔开,可是她和这些人接触的太少,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文玉突然想起刚刚托着郝叔的胳膊送郝叔上车的时候,她分明看到郝叔的胳膊也是黝黑黝黑的,和普通工人无异,就想起别人和她说过的,修建水库大坝出险,郝处第一个冲上坝面,抡起焊枪就奔了焊口去,大家一见,也从最初的慌乱中定下神来,跟着郝处一起冲了上去,结果焊口保住了,大坝的钢筋骨架也保住了。郝处因为这件事被省里表奖,也因为这件事,郝处扬名整个建设局。
“郝叔,我听说了您第一个冲上大坝救险的那件事……”
“哦!你也知道?”
“当然啊!咱建设局谁不知道啊!不止一个人和我说起呢……我刚刚看到您的胳膊也和出现场的工人一样晒得黝黑,就想起了这件事……”文玉是真心地佩服这样能担大事的人的。
原本朝前坐着的郝处竟然转过头来,文玉发现郝处竟然笑了起来:“我原来就是农村的,爹妈都有病,我姐夫还不正干,小外甥也在我家吃住,没办法,十几岁我就下地干活啦!后来赶上工程局招工,听说一个月还给一百多块钱,快顶上我家半年的收入了,我就立刻报名了!还生怕人家不要我!”
“我从一个搬砖和泥的小工,一步一步干上来的,其实真的挺怀念那时候的,虽然累,可身累心不累……”
文玉从这答非所问中,感觉到了郝处的一丝疲惫,她也隐隐约约能猜到这疲惫背后的原因。
“郝叔,有句话我不知该说不该说……”
“说!文玉!和郝叔有话直说!”
“郝叔,我不太懂您工作上的那些事,但我觉得做了自己该做的事,问心无愧比什么都强!”
郝处长那刀刻一样严肃的阴暗的脸立刻就明朗了起来,顿了一下,开口道:“哎呀!小文玉呀!”
这一路,文玉和郝叔聊得畅快淋漓,郝叔详细地给文玉介绍了大坝合拢的原理;讲了他儿子早恋处对象,他被班主任叫去挨训;讲了他喝多了,非得要和郝婶再对瓶吹,气得郝婶把他撵在沙发上睡一夜……还一起探讨了三国里关羽和赵云谁更厉害……
而秦栋只在车子经过隧道的时候,叫了一声:“草,咋黑天了呢?”就再也没有从手机游戏上抬起头来。
“吃啊!你啥也没吃!”德懿地催促声让文玉从回忆中惊醒过来,就笑了起来,“德懿,我和你说件事吧!既然你都知道这么多了,这件事我就不瞒着你了!”
“你知道吧,我为什么只去了工地一次就再也不去了!我真是丢不起这个人啊!那次坐郝处的车……”
“我知道!中途你们打尖的时候,是郝处跑来跑去张罗的菜,都没让王凯弄——你老公就一直坐着,听说后来还是郝处给他倒的酒……”
“你咋都知道?”文玉不得不震惊了,这是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的。
那尴尬的午餐,何止德懿说的那些呀,从要吃饭的一开始,就让文玉即使现在想起来还非常难堪。
当时郝处正在给文玉讲他还在老家时遇到了百年一遇的水库清淤,他和他哥,还有村里一帮小子下去齐腰深的淤泥里摸鱼,他如何摸了一篓又一篓,让村子里的人羡慕得眼蓝儿……
司机王凯可是几次回头,想提醒郝处什么,可郝处正讲到两眼放光,如何能够瞧得见?文玉等到郝处讲到往回背鱼的高兴处,放声大笑的时候,文玉不禁也跟着笑道:“郝叔,那您怎么不叫上王凯呢?”
“他?他小子那时说不上在哪吃奶呢!”郝处不由得向王凯望去——语气里却是藏不住的喜爱——就发现王凯在向他递眼色。
“怎么,王凯?”郝处问道。
“这都十一点半了,您看我们是不是得找个地方吃吃饭,休息一下啊?”
“哎呀!王凯!幸亏你提醒,要不我还真的忘记了时间啊!今天文玉第一次来咱们工地,咱可不能饿着文玉!哦,还有秦栋!”郝处想起后座上还歪着一个一直在打手机游戏的同志。
“吃饭?好啊?哪呀?哎,听说前面有个烤全羊不错!”看来,“吃饭”这两个字的魔力还是很大的,秦栋竟然说话了。
以文玉的社交经验,都知道,秦栋这样说,等于是变相的“点菜,我要吃烤全羊”!文玉曾经跟着公爹吃过一回烤全羊,那需要提前十多个小时预订才可,如果现在进店,估计吃完羊肉到工地要明天才可以了。
文玉知道郝处没有办法拒绝秦栋,而自己又实在找不出解决的路子,正自急出来一脑袋的汗,王凯却轻轻松松的开口了:“栋哥!”他这样叫道,“栋哥,这件事都是我安排不周!郝处早就让我一路上照顾好您和嫂子,可我就忘了栋哥爱吃烤全羊!栋哥,咱们现在要去吃,估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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