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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夜捂住他的嘴,轻声:“不要傻话啦,雪芒。我听如果不是阿兄,我甚至无法出生,更何况可以用名贵药材这样健健康康活下来……。”
雪芒的声音颤抖:“但是陛下他怎么可以对您……”
他的殿下,那样的温柔,像是安慰他,轻声:“於菟若是喜欢你,会捉了老鼠和死鸟放到门口来给你;犬郎君却会扑上来舔你,摇尾巴。雪芒,阿兄并不是对我不好——阿兄如果是捕猎的狮虎之流,就会愿意把鲜血淋漓的生肉给我吃。”
雪芒沉默了一下,低声:“人非禽兽,岂会不顾廉耻茹毛饮血!”
天光渐渐亮了。沉夜用柔软的指腹擦过雪芒的脸颊。
“不必为我难过,”沉夜,“来也并没有什么不好,……来,你和我,和阿兄,我们都没得选择。”
**
灯盏熄拢。
“阿兄。”
“嗯?”
“又下雨了。”
“嗯。”
他把沉夜更用力地揽进怀里。“不打雷的,不怕。”
“阿兄的胳膊枕着不舒服。”沉夜嘟囔,“放开我啦。”
黑暗里他无声地笑了一下,“不要。”
他故意低头,用力蹭她的脸颊。左丘失特意没有蓄须,睡前又躲起来揽镜刮了一遍胡茬,现在只有一层毛剌剌的。
她有点恼地推开她,往下一钻溜了出去,转身背对着他。
左丘失怀里一空,不愿意让她走,又怕再拦惹她生气,只固执地伸手过来捉住她的手。
沉夜便任由他,也不话。
过了一会儿,沉夜又问,“阿兄,睡了么?”
“没有。”左丘失回答。
“阿兄能闻到雨的味道吗?”
“可以。”
“宫里的话,下雨之后第二天也不会感觉潮湿呢。”
“因为宫人上漆上得勤,点检也从来不缺。”
“新的木头留住水汽的时候,虽然潮湿,味道却会很好闻。只是如果没有虫子就好了。”
左丘失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然后握紧她的手。
“我会叫宫人看好虫子的。明日叫雪芒把你的於菟带来,好陪伴你……最近的游记闲书,也都新搜集了一批。”
又近又遥远的飞鸟。血脉相连的恋人。
——将所有都献给你。用所有的困住你。
不要离开,不要离开。跟阿兄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好甜。”
甘瓜雕成的宝石状,如黄玉的, 如碧玺的, 交叠在一起, 深深浅浅, 汁液饱满,洁白的贝齿咬下去,压出来如蜜的甜浆,然后被男人俯身分食去。
“阿兄回来了。”
少女推开他藏在宽大衣袍下的健壮的胸膛, 微微别过脸,轻声:“阿兄不要扰我,雪芒每日只允我食一点点的。”
左丘失不依不饶地用唇瓣摸索着她近乎苍白的柔软侧脸, 黏人地不愿意分开。“性凉的西, 狸奴还是不要多食为好……”
沉夜静默下来,垂下眼睫。正午的日光透过仿佛白玉的薄片一般乳白颜色的窗纸, 在她如白瓷一样的脸上投下边缘暧昧的阴翳。
左丘失顿了一下,低声问她:“狸奴今日仍是胸闷么?——最近进上来的杂书是不是没什么乐趣, 我叫他们再写一些游记?”
他柔声着, 心里却压抑着无名的怒火。对无法治愈她的疾医们, 对写酸的人们, 甚至对她的视线前的空茫、对他自己的无能为力和茫然,却唯独只对她柔软。
沉夜只是轻轻摇头。
“倒也不是胸闷……”她忽而扭过脸来直视着他,那双异色的眼眸的光在略显昏弱的光线下如同罪大恶极的盗贼珍藏多年的财宝,光泽流动在氤氲的雾气中,苍白的脸上显现出平静的笑意, 令他的心跳猛然一停。
“阿兄可知道甘瓜养起来,是很费功夫的?甘瓜这西,是旱地就是甘甜,所以果农们特意不给甘瓜浇太多水,就要逼着它甜起来,好叫享受它的人赞上两句。写这杂记的人倒也有趣,竟然不觉得写些吃食太俗——人家都写些梅树、假山石、树根雕之类的,偏偏他讲甘瓜甜不甜……”
“我于阿兄,是不是和这甘瓜别无两样?”
“阿兄养着我,是因为爱重我,还是因为偏爱这一份蜜浆呢?”
……不是这样的,狸奴。他感觉心口的肌肉抽搐一般绷紧,然后绞痛起来。
“不是的!”他厉声,“你怎么这样想?我从来没有这样对待你,狸奴……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么?难道你感觉不到阿兄多么地……多么地爱你么?”
“——爱。”
沉夜喃喃重复这个字。
“我也爱阿兄。”她的声音轻如呢喃,风一吹就碎掉飘走了,却锋锐地划破他的脏器一样。“可是阿兄……有时候,有时候我毫无缘由地就想要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是为什么呢?有时候,我多想见到阿兄,是我下辈子事情呀……。”
——他也曾这样祈祷过。
如果见到她是下辈子就好了。
下辈子不再生在皇家。下辈子让她身体康健。下辈子不再是兄妹这样……罪孽的关系。
让他做好准备,用尽此生的一切,去换承担她的所有苦难,然后竭尽力、歇斯底里地爱她。
原来她也这样想。
泪水从她的眼眶中盈出来,直直地坠落。水雾沾在她的睫毛上。
“已经……已经太疼了,阿兄。疼到连字都看不清楚,味道也尝不出来,连自己的身体究竟是什么样的感受都无法分辨……可是还是没有办法,阿兄,还是没有办法不去想着你。”
声音颤抖着,像初诞生的鹿,试图用自己的四肢站立起来,独立,并且离开他。
“阿兄可不可以不爱狸奴呢?”
幼稚的问题。绝望的问题。
他,“对不起,狸奴,对不起。”
“没有人知道有没有来生,所以我绝对不可以放过狸奴。”他的嗓音低哑,卑劣地回答,“狸奴,沉夜,我的沉夜,我生来就一无所有,比圈养的牲畜还要低劣,但是我抢来了一切,当太子,当皇帝,当你的阿兄……我是捕猎的,狸奴,阿兄不会放你离开的……。”
他病态地重复,捏着她的下巴,轻柔却不容许抗拒,亲吻她的脸颊,五官,从鼻梁一直攀升到睫毛,然后甚至轻轻固定着她的眼睑,舔舐她异色的双眸。
“不要流泪,狸奴。”他像命令,又像乞求一般用气音道。
湿滑温热的触感令她颤抖起来,然后被他紧紧地拥抱在怀里,仿佛被蛛缠紧的猎物。
孤独的人渴望抓住光芒。
可是从来没有人碰触过光芒。
**
“殿下、殿下……”
雪芒的两片唇瓣湿润,吮吸着细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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