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入土为安(第1/1页)娇女谋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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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大夫话落,一阵脚步声伴随着钥匙的碰撞声由远及近。

    不过片刻,一狱卒行至牢门前,道:“时间到了。”

    刘大夫闻言,不舍的看了白思元一眼,随即起身来到牢门前,对狱卒道:“有劳差爷了。”

    狱卒轻应了一声,而后打开牢门放刘大夫出去。

    离去之前,刘大夫最后深深看了白思元一眼,道:“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思和,尽我所能医治他的疯病,你不必担忧。”

    白思元喉咙缓缓滚动了一下,笑着目送刘大夫离去。

    待刘大夫走远,白思元面上轻松的神色顿时一收,从怀中掏出谢瑾澜给的那块玉佩凝视良久。

    待听见远处的狱卒高喊:“开饭了!”这才回神把玉佩心收入怀中。

    却陆任嘉这边,果真在谢瑾澜所的那处,搜出了冯安歌的亲笔遗书。

    除去最初的震惊,陆任嘉看着手上的这份遗书,觉得有些不对劲。

    倘若真如遗书上所言,是为了让白思元一辈子记住她,对她心怀愧疚,为何要多此一举留下这块帕子?

    最好的式,就是什么也不留下。如此,不是多了一份被人拆穿的可能性吗?

    冯安歌那般聪慧的女子,当真想不到这一点吗?

    须臾,陆任嘉把手帕轻轻置于书案之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情之一字,当真是教人不顾生死!

    冯安歌只余不足一年寿命之时不知真假,如今亦是无从考证。

    但她明知白思元要害她性命,却是在赴约之前,为他留了后路。

    对于白思元杀害同丰铺掌柜冯安歌一事,百姓中有两种不同的声音。

    一认为,父债女偿,即便冯安歌并不知情,即便白思元是因误会而杀害了她。白思元却不应该为此偿命。

    另一认为,无论是何前因,杀人终究是杀人。张元成对冯安歌只生不养,为何要她来承当他所犯下的罪恶?

    况冯安歌心善,经常会搭建粥篷施粥。这样一个女子,仅仅只是因为一个误会而被杀害,凶手必须为她偿命!

    但无论是哪一,他们皆是认为凌迟处死太过残忍了。白思元也是情有可原,是有苦衷的,这么多年他过的也苦,不该如此对他。

    而在陆任嘉让人把冯安歌的遗书临摹一份贴于告示处,在知晓冯安歌拿死算计白思元后,百姓们纷纷沉默了。

    不过两日之后,百姓们联名上书,请求县令陆任嘉免除白思元的死刑。

    陆任嘉又把这份联名书上呈知府处。

    十日后,知府处传来消息,白思元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于是他被发配至桥州一处矿石场采矿,无特殊情况不得离开。

    次日,他就被戴上脚铐,脑袋和双手戴上枷锁,由官差押解前往矿石场。

    只是在离去前,陆任嘉把冯安歌的那块帕子交给了白思元。

    无论他看了这块帕子之后会是何种心绪,他有知道事实的权利。

    至于县牢中的孟大娘,她自知难逃一死,在白思元被带离牢房的那日,直接选择了悬梁自尽。

    待孟田用板车推着孟大娘的尸首从县衙后门出来后,闻风而来的百姓们堵着前路,各种难听的谩骂不绝于耳。

    臭鸡蛋,烂菜叶,馊饭馊菜纷纷往孟大娘的尸首上扔。一些百姓扔完了手中的西,直接扣了地上的泥土丢去。

    孟田身上自是不可避免的也被丢了这些西。但他一向老实憨厚,加上这就是孟大娘有错在先。遂只是低垂着脑袋,默默承受着这些。

    百姓们见此,觉得孟田也很是可怜。陆陆续续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与身侧之人相携离去。

    镇上所有的棺材铺在听闻是给孟大娘安葬所用,皆是不打算做这一笔生意。

    不是他们不想赚这笔钱。实在是这笔钱赚的太不划算了!

    要是被众人知晓安葬孟大娘所用的棺材是他们铺子里出来的,他们怕是会成为众矢之的,不知道会损失多少生意!

    在最后一家棺材铺拒绝卖他一副棺材后,孟田直接给掌柜跪下了。

    虽他与孟大娘是搭伙过日子。但自孟大娘嫁给他之后,他的生活确实比以往好上许多。

    虽然她现在死了还被大家唾弃,但他也算是受过她的恩惠的,怎么能够不管她的身后事呢!

    老实人一旦执拗起来,可比普通人更加的难缠。

    掌柜的没有办法,只能卖他一副最便宜的棺材,并且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人知道这棺材是从他的店里卖出去的。

    孟田自是忙不迭的应下。在伙计的帮助下,避开众人的视线把棺材从后门运了出去。

    之后,他寻了一处偏僻的山,把孟大娘葬在了山腰处。

    他不敢让人知道孟大娘的墓在此处,怕有人会破坏。

    他大字不识一个,也不敢请人给孟大娘做个墓碑。就怕对欺他不识字,故意使坏在墓碑上刻些不好的字。

    因此,孟大娘的墓碑上空无一字。

    往后会来拜祭她,给她烧纸钱的,怕是只有孟田一人了。

    与之成鲜明对比的,是冯安歌的葬礼。

    尽管冯安歌是以死算计了白思元。但她多年来做了不少的善事,受过她恩惠的百姓们纷纷对她心存感激。

    冯安歌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并无亲人为其送葬。

    那些受过她恩惠之人自发的聚在了一起,拼西凑的凑足了银子,为她买了一副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请人选了一个风水宝地,希望她下辈子能投个好胎。

    尽管她的容颜已毁,但他们还是请了一个专业的人士给她化了一个致的妆容。

    许多未曾受过她恩惠的百姓听到风声后,也纷纷拿出了一些银钱,想让她风风光光下葬。

    选了一个好日子后,冯安歌在众人的哭泣声中,终究是入土为安了。

    这消息传到白思元的耳里的时候,他正在矿石场努力的挖矿。

    当晚,一身疲惫的他在众人入睡之后,拿出那块属于冯安歌的帕子凝神以望。与冯安歌多年前相处的画面,在他脑海中走马观花般浮现。

    半响,他闭了闭眼,握紧帕子用力的贴在心口处,几不可闻的三个字从他口中溢出:“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