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狩(1-7)(第8/13页)指南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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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马还在犹豫,叠山道长苦品婆心地劝告道。

    “我再想想,再想想!”阿合马摆了摆手,在房间内踱开了步子。过了好一会儿,心里终于有了计较。走到桌案边,端起茶碗,大口大口狂灌了几碗茶水,然后叹道:“留守司达鲁花赤博敦与我有旧,他母亲生病,我曾送了他一百贯钱。其他几个官员,今晚我就与他们联络,每人一百贯钱。应该买得他们两不想帮。右司朗中脱欢察儿出身高贵,让他去跟陛下解释,陛下应该知道我没有刻意耽误粮草供应。到于其他兵马,为了让陛下别怀疑太多,我还是不要联络了吧!”

    “大人自己掌握,贫道对行军打仗之事,实在一窍不通!”叠山点点头,轻叹着说道。心中明白阿合马面临这种险境,依然舍不得家中钱财,觉得他又是可怜,又是可气。

    阿合马从叠山的叹息中,知道对方嫌自己太小气,舍命不舍财。脸sè微红,咬了半天牙,依旧觉得肉痛。想了想,说道:“忽辛的长子马鲁丁聪明好学,我想把他送到山中来,跟道长学几天书法,绘画。不知道长可有兴趣收徒?”

    “今晚就送过来吧,希望他能受得了山中清苦!”叠山道长楞了楞,低声回答。

    清苦点儿没什么,跟着道长这样的高雅之士,心胸开阔,行事也会洒脱。不像我,小时候饿怕了,长大后还老做恶梦?“阿合马摇摇头,像是在恭维,又像是在解释。前言不反搭后语地说了几句,转过身,带着管家径自出了屋门。

    叠山知道他此刻心乱,也不强留他继续饮茶,跟在二人身后,默默相送。十几步后,堪堪要出山门,犹豫了一下,低声劝道:“平章大人,以你之才智,留得三五百贯,几年后又可赚出上万身家。这些东西,渴了不能饮,饿了不能吃,多到一定地步,不过是个数字"

    “你不懂,你不懂啊。没官职,怎么会有钱赚。没钱,怎可能升得官职"

    “未必,当官有当官的职责,经商有经商的规矩。如果规则定好了,官就是官,商就是商。根本不该搅合到处“叠山道长顺口反驳,说到一半,突然觉得自己过于多嘴,将下一半吞落到肝子内。”是么?“职权合马将迈出一半的腿收回来,看着叠山,问道。然后好像发觉了非常有趣的事情般,大笑着说道:”你不懂啊,你真的不懂。哪里有那么干净的地方,我自己定的规矩,我自己还不明白其中厉害,哈哈,哈哈“他笑着,笑着,不知不觉间,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大人!”几个侍卫见阿合马这么快就出了山门,赶紧牵过他的坐骑。阿合马在管家的搀扶下跳上马背,抖动缰绳小跑了几步,然后回身问道:“如果真的有不当官也可以赚钱的地方,道长知道那个地方在何处么?”

    “这”一股寒意冲上了叠山的脑门,将他送行的脚步死死地钉在了门槛上。

    “那个地方,嘿嘿,真的有么?要有,拜托你送马鲁丁去吧,一万两银子,五千给你,五千算他起家的资本!”阿合马大笑,狠狠地抽了坐骑一鞭子,飞驰而去。

    叠山道士望着阿合马远去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缓缓地走回了庭院。石云,虚竹,岱岩等几个小道士面面相觑,均不知道阿合马临行前那句问话到底是何意。是不是在从人rì常行为举止中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以至怀疑到了大都督府方面?

    “阿合马这个人,贪婪,卑鄙,但他却是一个合格的商人。收了人家的钱,就一定替别人办事,决不推脱。连他们家的门包,都是明码要价,童叟无欺!”叠山道士叹息着评价。

    “师父,你说他是不是怀疑我们?"小道士石云低声问。

    “他可能早就有些怀疑了,也可能今天才开始怀疑。无论如何都不重要了。你们几个收拾一下,把信鸽放出去,告诉南方,大都异动,反攻时机到了。然后赶快离开,到真定府苍云观汇合,等待下一小指示!”叠山摇摇头,低声吩咐。

    “是!”几个道士答应一声,分头去做准备。石云跟谢枋得时间最久,不放心他的安危,停住脚步,追问道:“师父,您不和我们一同走么?“。”我今晚接到阿合马的孙子,带着小家伙一起走。这是我和他最后一笔生意,不能言而无信!”叠山道长微笑着回应。

    作为敌国细作,他却要救出阿合马的长孙。作为恨贪官恨入骨髓的人,他却和天下第一贪做了几年的朋友。命运有时候就是如此不可思议,你最不愿意面对的,也话是一生无法摆脱的。

    天空中响起一阵阵鸽子哨,几大群白鸽拍动翅膀,向南飞去。山路上,策马飞奔的阿合马抬起头,看目的地头上数百只信鸽,又看看信鸽飞来的方向。摇摇头,又点点头,若有所思。

    当晚,阿合马将自己的长孙马鲁丁送到了苍云观。

    事态发展仿佛并没有叠山道长分析的那样糟糕,十余天过去了,大都城内没有任何异动发生。平章政事阿合马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慢慢松懈下来,又开始了坐轿上朝,热衷于争权夺利的rì子。私下里,他参照叠山的建议,与大都留守司的将领们往来不断,试图用重金和厚礼,买得自己一家平安。

    对阿合马这些无礼举动,太子真金也没有再横加指责。挨了忽必烈申斥的他仿佛变了一个人般,在朝堂上对阿合马及其党羽郝祯,张惠等人也唯唯诺诺,散了朝,则直奔佛堂,试图在青灯古卷中寻找寄托。

    见到此状,阿合马心里暗暗开始后悔。悔不该错判形式,让自己的长孙跟着一个出家人去受苦。几次派人到苍云观去接孩子回家,下人们都回报说苍云观主叠山带着马鲁丁云游天下去了。此该道观的主人已经换成了龙虎山的高徒,对叠山及其弟子的行迹一概不知。

    阿合马大惊,越发觉得自己对叠山身世的判断有道理。正烦恼如何掩盖此事,别让人抓住痛处在忽必烈面前再奏上一本的时候,太子真金下令,说他要出城拜佛,为忽必烈祈求胜利。请中书省整理香烛,素袍,碎银,粳米等布施物品,不得耽搁。

    中书省官员银不情愿。国库空虚如此的情况下,还要大张旗鼓拜那此土偶木墩,实在是铺张浪费。但众官员亦不想与真金之间关系处得太僵,毕竟对方是忽必烈的继承人,一旦嫉恨在心,等将来忽必烈龙归天,大家都不会有好结果。

    于是,在阿合马的授意下,中书省象征xìng地满足了真金一部分要求。打发走了前来传令者。认料想,就在当夜,变故突起。

    大约三更时分,阿合马在睡梦中被管家隔着窗子唤醒。就在他准备发怒时,心腹属下郝祯的声音从外边传了进来:“相爷,相爷,大事不好了,太子的亲信王著带着一百多个侍卫,到中书省打劫来了!”

    “谁?”听到太子两个字,阿合马的倦意登时消除了一半,拼起衣服,jǐng觉地问。

    “太子的亲信,原益州千户王著,还有一个姓高的和尚,堵在中书省银库门口,骂咱们怠慢佛事,存心不想让皇帝陛下早rì凯旋。守库兵士跟他们理论,被王著全给打了。相爷再不去,那些侍卫就要打开银库搬库银了!”郝祯的陈述带着哭腔,他是第一个闻讯赶到现场的中书省官员,结果被姓高的凶僧按在地上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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