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国战 (5—6)(第4/6页)指南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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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

    “轰!”“轰!”爆炸声接二连三,中了毒箭自知无生还机会的江湖豪杰们擦燃手雷,义无反顾的和敌人同归于尽。蒙古人的攻势当即被压了下去,剩余的几十人不顾千夫长乌兰的怒喝,撒腿逃下了山坡。

    “上去,上去,他们没几个人了。死一个少一个!”千夫长乌兰用刀刃向属下灌输基本数学问题。几个溃兵被就地正法后,蒙古武士们又鼓起勇气,在弓箭手的掩护下逼近了宋军防线。

    有人从岩石后投下了手雷,很快,他的藏身处被羽箭覆盖。攻击方和防守方都杀红了眼,每一寸土地上都在以命换命。

    冲上前的蒙古兵越来越多,最前锋已经接近了石块搭建的营垒。破了此垒,黄叶岭将一鼓而下。

    零星的羽箭从寨墙后shè出,随即,数百支羽箭冰雹般覆盖回去。对蒙古武士来说,恶梦般的肉搏濒临尾声,胜利遥遥在望。

    就在这时,突然有几枚手雷画着弧线,从更远方飞越了寨墙,落入了蒙古武士中间。

    “轰!”硝烟升起老高,遮断了攻守双方的视线。伏在寨墙死角处最后百余名大宋男儿回过头,看见几十个矫健的身影。

    “先投弹,边跑边投,不用瞄准,丢到寨墙外就算!”王老实一马当先冲在最前,一面跑,一面向士兵们传授作战经验。

    几十枚手雷划着不同的弧线投了出去,炸得蒙古人晕头转向,不知道防守方来了多少援军,也分不清手雷的投掷点在哪,更无法用羽箭进行压制。

    “上寨墙,俯地,装铅沙!”王老实借着手雷炸起的黑烟做掩护,一跃跳到寨墙后。单手从背后利落地解下火铳,快速从墙豁口捅了出去。几个冲得近的蒙古武士猛然看见一个黑漆漆的铁管子,吓得大叫一声,赶紧向两侧闪避。

    哪里还来得及,王老实之所以命令士兵们装铅沙而不是铅子,就是为了提高火铳的打击面。十几声火铳陆续响起,蒙古武士被打倒了一大片。只有几个人被shè死,大多数人脸上、身上四下冒血,根本判断不出自己伤得有多严重。

    “三人一组,轮shè,虎蹲炮,把虎蹲炮架起来,轰击弓箭手!”王老实打了个滚,避开蒙古弓箭手的反击,在滚动过程中把装火药的纸包撕开,药粉倒入火铳。然后从腰间摸出一粒铅子填了进去,用通条快速将火药和子弹捣实后,瞄准五十步外一个高举弯刀的蒙古百夫长扣动了扳机。

    燧轮打出一串凄厉的火花,弹丸被燃烧的火药从枪口喷出。五十步外,那个正在给属下鼓舞士气的百夫长应声而倒。

    “鼓手,擂鼓。大家随着鼓声调整shè击节奏!”王老实一边装填火药,一边命令。火枪的shè程和杀伤力是钢弩的一倍以上,但shè击速度远远比不上钢弩。所以必须交替发shè,以shè击轮替来弥补shè速的不足。军中鼓手就是专门为此而设,邵武科学院研究发现,越是紧张时刻,人越本能地追随某种节奏。

    两门倒在寨垒后的虎蹲小炮被重新架了起来。破虏军士兵推开阵亡的同伴尸体,娴熟地装填好火药、霰弹。这种炮shè程极近,但对密集人群,特别是弓箭手队伍杀伤最大。几声轰鸣过后,刚才还嚣张不可一世的蒙古弓箭手们纷纷滚下了山坡。

    蒙古兵大惊失sè,以为是守军在此早有埋伏,而刚才的弱势不过是为了吸引他们靠近以便全部歼灭,吓得纷纷掉头向回跑。千夫长乌兰不甘失败,用刀背拼命抽打着逃亡者脑袋。

    “杀上……”他再次提高悬赏规格,话没等说完,就被王老实一枪打飞了头盔。下一刻,抱着流血不止的脑袋,乌兰逃在了最前面。

    “追杀到山脚,然后快速撤回来!”王老实跃出寨墙,带着破虏军火枪手和残存的民军杀了下去。一路上,蒙古武士纷纷中弹倒地,江湖豪杰们赶上前,挨个割断他们的喉咙。

    火枪手们追杀了片刻后,快速撤回了营垒。他们只赶来了一百多个,可以打元军一个措手不及,却没有能力扩大战果。江湖豪杰们在返回山寨的路上寻找着受伤的同伴,几乎每个关键防守点旁都堆满了尸体,衣衫槛褛的民军勇士和铠甲被剥走的破虏军士兵躺在蒙古人中间,没有一个还有呼吸。

    “把咱们大宋男儿抬回去安葬,把蒙古人的尸体堆在道上当路障!”王老实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几年仗打下来,见过的尸体太多了,无论敌人和自己人的血都在他心头掀不起波澜。也许某一天他也会和同伴一样长眠在战场上,那又如何呢?毕竟自己曾经轰轰烈烈的活过,作为一个人,而不是四等奴隶而死。

    陆续有徒步赶来的火枪手从后山爬上,士兵们趁着元军在迎头重击下没作出有效反应的功夫,快速修整着营垒和外围几个要害处的藏身之所。

    战争在以最快速度改变着一个人,一年前,他们中很多人还是农夫。一年后,那双只熟悉农活的大手己经掌握了战场上所有生存技能。

    被血染红的营垒慢慢恢复了旧观,缺口被堵死,缝隙被塞牢,破碎的山门重新被人用树干钉起。烟熏火燎的高台上,大宋战旗巍然不倒。

    “将军,咱们还要守多久?”一个民军首领模样的人走到王老实面前,红着眼睛问道。他是这伙豪杰的四当家,也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首领。刚刚被同伴们推上交椅,还没时间了解前来援救自己的破虏军将领叫什么名字,肩膀上的金花代表什么军衔。

    “谁知道呢!”王老实揉揉己经疲劳得失去感觉的面孔,低声做答。

    “nǎinǎi的,这打的什么仗啊!”民军首领有些不高兴了,小声抱怨道。四千多人的大山寨打剩了千把人,还有一半在医务营里躺着。再这么打下去,今后绿林道上他们这伙就可以被除名了。

    “这是国战,你们懂不懂?国家之间的战争,不会一战而定输赢,取胜的机会也不全在疆场上!”看着满脸茫然的江湖豪杰们,王老实非常认真的解释。他很佩服这些没经过正规训练的绿林好汉身上那有我无敌的勇气,同时也怕他们经受挫折后对胜利失去信心。

    “战场上打,朝堂上打,堂上打,做生意、写文章都在打。谁能把全国的力量集中起来,哪个民族支撑到最后,谁就是赢家。”王老实终于发现,这些年的文化课自己没白上。至少在这些江湖豪杰面前,自己把他们说得一楞楞的。

    “我知道了,耗呗!”四当家恍然大悟般应道,转过身,向自己的属下传播王老实传授的“大道理”,“将军说了,咱们跟鞑子耗,看谁先把谁耗趴下!”

    元军持续不断的进攻令防守方损失极大,十余rì来,破虏军将士阵亡近万,而与破虏军并肩作战的各路义军的损失更是达到了五万以上。出乎入侵者们预料的是,如此惨重的伤亡并未造成宋军全盘崩溃。两江大都督邹汉调整部署,收缩防线,依然不屈不挠地挡在元军南吓的必经之路上。

    一寸山河一寸血。每一寸土地上,都埋着一具不甘心做奴隶的英魂。

    大宋养士三百余年,危难来临时,士大夫却争先恐后向忽必烈俯首称臣。大都督府仅仅给了百姓们一份属于自己的田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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