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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路兵马,从今天起停止对各关口的攻击。黄泥关和瓦土关的兵马先撤回来!等新附军来了,由他们担任主攻”伯颜沉着声音,继续命令。
“只怕那些不肯尽心!”有人小声嘀咕。新附军全是一些软骨头,欺负百姓,弹压地方尚堪一用。攻击邹讽的防线?蒙古武士都无可奈何的关卡,他们扑上去估计与请邹讽听戏差不多。
“本帅要的就是他们不尽心。传令下去,新附军身后不派督战队,具体怎么攻,让领军武将自己决定!”伯颜的脸sèyīn沉似水,不容置疑地吩咐。
“是!”几个年青将领有气无力地答应。照目前情形,看来伯颜大人准备与邹讽耗时间了。奥尔格勒的计策虽好,却没人敢冒险一试。
没等他们耷拉下的头抬起来,伯颜用手指敲了敲地图,开始点将:“火者不花!”
“末将在!”老将火者不花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向伯颜施礼。
“你与奥尔格勒、格毕图、阿布其格,率领五个万人队明天一早出发,直扑武阳水。五天后,前锋兵马至少要在丰城内出现,否则,军法严惩!”
“末将…火者不花吓得身体一哆嗦,半晌无可奈何才补了“听令!”二字。丰城距离武阳水只有三十里,伯颜把手中蒙古军分了一半去那里,显然是准备实施奥尔格勒的冒险计划。
老将军极不情愿,但军令如山,不由他抵触。正沮丧间,又听伯颜命令,“沿途大张旗鼓,前部抵da丰城后,用一切手段征集船只,准备木料,城里的民宅随你拆,务必在十rì内,把渡河物资准备妥当!”
“是!”火者不花铁青着脸答应。长途迂回,再架设浮桥,两段时间加在一处。守卫进贤的宋将即便是傻子,也知道元兵到了。这一战,肯定收不到任何效果。
“其余各部后撤修整,然后陆续向东移动!”伯颜笑了笑,眼角瞬间shè出两道寒光,“待邹讽杀出吉州后,咱们回头砍了他!”
好一条调虎离山之计,也只有伯颜,才能从一个不成熟的建议中总结出这样一个陷阱来。帐中诸将,无论年青激进还是年老持重的,一时都兴奋了起来。围着地图指指点点,沮丧之气一扫而空……
“丞相之计虽妙,只怕那邹讽不肯上钩””议论了片刻,有人小心地提醒。
“那本帅就直接渡过武水,踏平他的两江!”伯颜一拍桌案,大笑着说道。
两江空虚,元军直扑而下。但如此大规模的军队调动,邹讽不可能发现不了。然而,当他发现了敌军的动作后,摆在面前的路却只有两条。
要么赌蒙古军渡不过窄窄的武阳水,要么冒险出兵反抄元军后路。
无论邹讽怎么选择,双方下一轮较量,必然发生于群山之外。
上兵伐谋,就在邹洬与达chūn彼此试探着为对方布置陷阱的时候,距离襄阳三百里外的马镫山,一群小人物悄悄地聚集在一起,打起了元军粮草的主意。
这一代本来就乱,石穴寨,王子寨、牯山寨、十几个山寨遥遥相望。大的匪帮有二十余家,小的匪帮多如牛毛。北元南下的时候,曾经把山贼们招安过一阵子。但是忽必烈君臣很快反悔,答应好的官职、俸禄和军饷都没到位,并且把前去接受招安的头领砍了脑袋。江湖豪杰们发现上了当,索xìng再次拉杆子。
地方官员也曾尽心剿过几次匪,奈何山区过于贫困,百姓们与响马基本无法区分。收成好时,这一代治安就逐渐好转。收成差时,就有人上山为盗。当收成差到了抢无可抢的地步,响马们又纷纷转业,化整为零到光华、谷城一代做乞丐和毛贼。
大元官吏们见土匪们成不了气候,慢慢也懒散下去,任由山岭间的马贼自生自灭。间或有被劫的商旅前来申诉,官老爷们则使出连哄带骗的惯用伎俩,和稀泥了事。马镫山四周的汉子们换了一茬又一茬,穷惯了,也被人歧视惯了。突然有一天听说有大人物想请他们帮忙时,立刻受宠若惊,进而掂量起自己的身家来。
“要咱们出兵,可以,军饷得文大人给发,不要纸钞,不要银子,统统折成盐和米,每条汉子每年给米三,不,五石,盐二,三斤,否则,大伙谈都没得谈!”二十家公推的,见识最广的总瓢把宋九拍打着桌子喊道。
嘴巴里喊得声音虽大,手掌拍桌子的声音却不响。聚义厅内的唯一的桌子是太祖南下年间的古物,前年大伙下山逃荒的时候,不小心被蚂蚁蛀空了腿,如果用力过大,弄不好会立刻拍散了架子。
一拍两散的口彩他可不希望出现,山上山下几万口子等着米下锅。如果真的把宋使气走了,老少爷们儿得活煮了他。但瘦死的老狼不能倒架,如果要价太便宜了,让人怀疑自己的实力还不说,rì后重新讨价还价也不方便。
“米,我一粒没有。鞑子的军粮马上从老灌河上过,能不能让老少爷们吃口饱饭,那得靠你们自己。盐巴就在顺阳镇的码头上,整整五大船,每船六千斤雪花jīng盐,北朝太子亲手签署的路引!”宋清浊笑眯眯地冲三山五岳的豪杰们介绍自己的出价,说话的声音慢慢抬高。
跟文天祥主动请缨北上联络各地豪杰,这是他的第二站。上个月在伏牛山,他已经聚拢豪杰们跟汝州的运粮队打了一场,缴获了几万斤粮草之外,顺带着摘了鲁山县县令的人头。听伏牛山的瓢靶子杜万年介绍,京兆、邓州等地最近给伯颜凑了一批粮草,所以他又化妆成京城里盐商的管家,匆匆忙忙地赶到了马蹬山下。
就如油里边溅入了一滴水,聚义厅里轰地一下炸了锅。不顾宋九爷的颜面,大小头领纷纷叫了起来。
“三万斤盐,我的妈呀,那可咋吃,把人腌成盐巴核了!”
“多少,三万,你听清楚没,不是跟鞑子上次一样吧,又糊弄咱们。上次咱们去领粮饷的人,半粒粮食没回来,可是把脑袋挂在了城墙上!”
“吃不完咱们不会卖么,人家说北元太子亲自签的路引!”
“他是宋官,太子怎么给他签路引,到底谁在打谁啊!”
“…….”
年久失修的聚义厅不禁吵闹,众人的说话声一大,明瓦下就有土如胡椒粉般嗖嗖下落。空气里立刻弥漫起了怪异的朽木味,把嘈杂声呛回嗓子里。
“宋,宋军师,让,咳咳,让您见笑了!”老当家宋九尴尬拍打着头巾,把宋清浊请到了大殿外。漫天要价,是大伙在接见宋清浊之前商量好了的妙棋,只是宋九爷根本没料到,对方先扔下自己一个大订单砸烂了自己铁算盘。三万斤jīng盐,按每个义勇三斤盐的佣金算,山寨得凑出一万人马帮宋清浊做了这笔买卖。马镫山附近各寨若真能凑出一万可战之兵,众寨主们爷们也不至于穷得全打光棍了。
大小寨主们见宋九与南方来的“老客”出了聚义厅,赶紧拍拍身上的土跟了出来。这笔买卖到底有多大,头领们可得听清楚了。免得宋九那老小子起了黑心,吞了大伙应得的那份红利。
“也好,顶着太阳说话,大伙心里亮堂!”宋清浊不丁不八在堂前一站,尽量学着江湖口吻向山寨头领们许诺:“三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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