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谁才是黄雀?(1)(第1/2页)请君入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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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釜州刺史同我家还算有几分亲戚。//  。 В5、 0 \”赤英尧挪动身子,靠来尉迟采手边。“上个月听人说,他被刑部的人带走了,至今也未回来。”

    尉迟采不置可否地眨动水眸,“然后?”

    “有人说他是遭了大麻烦……尉迟家的长千金刚到釜州不久,他就被带走了,所以有人猜测,是不是他做了什么让长千金不快的事。”赤英尧悠然一笑,接着道:“可就算他再怎么惹长千金不快,也轮不到刑部的人出面,你说对不对?”

    一丝极不祥的气息在心底缓缓抽紧,尉迟采笑而不答。

    赤英尧侧头看她:“据我所知,长千金前往翡城一事本就是机密,且从恭州入赤州,根本就不必经过釜州城,长千金也就见不到釜州刺史。所以如此说来,釜州刺史并非因为长千金的原因才惹祸上身……那,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什么?”尉迟采接话笑问。

    赤英尧扯了扯嘴角:“有人说,釜州刺史是楚相的人。尉迟家的长千金入宫,无疑会成为楚相掌控朝堂的阻力,所以,楚相暗令釜州刺史扣下了长千金,再放了个替身到翡城来。”

    尉迟采扣着门哈哈大笑起来。

    赤英尧亦是微笑。

    “真有趣的故事。”尉迟采扬唇点头。

    “昭仪过奖。”赤英尧笑道,“有趣是不假,但这个故事到底惊动了刑部,不知身为故事主角的昭仪作何感想?”

    作何感想?一个刚穿越来的小新人看见血淋淋的杀人现场,会作何感想?要知道做这个主角,她绝非心甘情愿,若不是给秦鉴逮着了……

    况且,更让她觉着奇怪的是——她假扮长千金入宫,此事分明只有她与秦鉴两人知晓。秦鉴要她三缄其口,乖乖做个冒牌货,她自然不曾找过刑部自报家门。

    莫非是秦鉴的安排?

    也不是说不通,只是觉着,若暗令刑部提审釜州刺史当真是秦鉴所为,那么她在宫中的自由程度,必定会比现在低上许多,毕竟她是个身负绝密的定时炸弹。

    ……不该啊。

    “昭仪,您在想什么呢?”赤英尧见她走神,眼中现出促狭的颜色来。

    尉迟采甩甩脑袋,“没什么。本宫有些累了,世子请回吧。”

    听出她是在赶人了,赤英尧也不多费唇舌。“如此,昭仪这就歇着吧,告辞。”他冲她一笑,而后悠然转身,走人。

    尉迟采睨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这才抬手合上门扇。

    所幸暮舟不在,否则方才自己与赤英尧的那番对话,定会叫她听去。

    “奇怪。”她蹙了秀眉,悄声呢喃道,“难道真是因为长千金死在釜州,才让刑部有所动作的么?可这么一来,秦鉴没理由放我在宫中自由来去,更不会放我来霜州……”

    这是不是意味着,除去她与秦鉴以外,还有人知晓了长千金的死讯?

    当真越想越不对劲。

    她走进内室,在榻边坐下来,只觉两手掌心皆是一片湿润。

    究竟还有谁知晓她的身份?

    ***

    两日后。

    “昭仪。”暮舟推开门扇,向正在案前看书的尉迟采恭身道:“外头有个自称是左营将军的男人要见您。”

    “哦?是谢将军来了?”两天前尉迟采让他收走了镇上的死鸡加以调查,看样子这会是来汇报情况的。“快请他进来。”说着,她起身整了整衣裳。

    谢忠大步迈进屋来,见了尉迟采,他拱手一礼:“末将见过昭仪!”

    “将军不必多礼,快说说死鸡的情况吧。”尉迟采指指面前的圈椅,示意他坐下。

    “死鸡倒是没什么大问题,末将请人查看过了,说是公鸡吃了奇怪的毒物,导致难以发声,同时也因为中毒而死亡。母鸡也有中毒的,可母鸡对于这种毒物的反应十分怪异。末将仔细看过,这些母鸡的鸡冠比普通母鸡要大出不少,早晨也学着公鸡打鸣……倒是渐渐变得和公鸡一样了。”谢忠叹了口气,“末将以为,这就是‘牡鸡司晨’之异象的来由。”

    尉迟采点了点头,“看样子那种毒物内有雄性激素,所以母鸡会发生这种异化……”

    “雄性激素?”谢忠莫名地眨眨眼。

    “不错,有些女人声音较粗,喉结也较明显,就是因为缺少足量的雌性【据说危险】激素。同样的,给母鸡喂食雄性激素,一样可以带来这种效果。”

    见谢忠仍是一头雾水的模样,尉迟采摆摆手:“嘛,不说这个了。那些鸡都处理好了?”

    “鸡是没问题了,呃……不过,末将在带人巡查驻马村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病人。”

    “哦?怎么个古怪法?”

    谢忠想了想,“只怕说是说不清的。那病人现就在驿馆外的马车里,昭仪还是随末将来一趟,亲自瞧瞧吧。”

    马车停在驿馆门外,左营的几名兵士分四面把守着,不敢有丝毫松懈。

    “谢将军!昭仪娘娘!”见谢忠和尉迟采从大门步出,众人纷纷抱拳行礼。

    “有劳诸位了。”尉迟采来到马车门前,挑眼看向谢忠,轻声问:“就在里头么?”

    谢忠点点头,伸手替她打起车帘,现出一团雪白的被褥来。

    “走不得,连翻身也极是困难。”谢忠低叹,“稍稍一碰就出血,还很难止住。您还是上去瞧瞧,或许更分明些。”

    马车里并不宽敞,加诸被褥裹着的这人已占去了大半空间,尉迟采不得不小心脚下以免误踩。随后谢忠跟上来,两人在这人身边蹲下来。谢忠小心翼翼掀起一角被头,压低嗓音:“昭仪请看这儿。”

    一条苍白的手臂现出来,手腕细瘦,手指修长。尉迟采定睛看去,发现这手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乳白细纹,似是蛛丝一般牵连,裹满了手臂上下。

    “这是……”她蹙起眉心,“什么东西?”

    谢忠探出一根指头,轻轻点在这条手的手背上,略微往下一抹,只见皮肤上现出数条开裂的伤口,立时便有嫣红鲜血渗出来。

    尉迟采怔怔然地盯着血色,这才反应过来,那些蛛丝似的东西并非皮肤表面的纹路,而是裂痕——就像花瓶上为人刻意所制造的龟裂一般。

    “……这个人,全身都是这样?”她指着这条手臂,声音有些颤抖。

    谢忠点头,从怀里取出一方布巾,小心替擦去臂上的鲜血。“驻马村的一户农家在山上捡到他,听他们说,那时病得还不似现在这么严重。他们也给他找过郎中,郎中只当他是皮肉伤,开了不少药剂,却丝毫不见起色。”

    尉迟采的视线移至这人的头部,抬手轻轻掀起盖在上头的被面。

    意外地,眼前现出一张生得很是清秀的脸来。眉眼间凝着一股飒然英气,薄唇如刀,只是没有血色,皮肤也白得病态,乌黑长发散在软枕周围,与被褥和他的脸色对比鲜明。

    “天……”

    尉迟采倒抽一口气——这人的脸上也布满了龟裂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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