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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行德向晁补之道谢后,高兴得仿似五脏六腑都抹了花蜜一般,如腾云驾雾一般地,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太学生的人群之中,康德裔上来和他说话,他犹自遥望回汴梁的道路,心cháo起伏,脸现痴笑。康德裔见他如此神情,还以为他今rì在万众瞩目之下大大扬名,难免有些飘飘然,他有意和赵行德结交,也不以为意,便主动和他攀谈道:“赵兄,不知如何习的这般jīng湛的shè艺?”
赵行德听他说话,这才回过神来,正要回答,忽然一位朱钗罗裙的俏丽丫鬟走到近前,看清楚他的容貌,福了一幅将一条蓝sè的松花汗巾呈给赵行德,未语先笑,秋波流动,垂首低声道:“这是奴婢的主人赏给赵公子的,贺赵公子扬大宋国威。”
“赏赐?”康德裔眉角一挑,和赵行德一起顺着那丫鬟的目光望去,正是适才和李若虚的风筝纠缠在一起的出游队伍,已经准备回程,数十名骑马的护卫打出了皇室的旗帜,还有一些命妇仕女掀开车帘朝着这边张望,也不知这汗巾到底是哪位贵人所赠,赵行德只得接过来,笑道:“却之不恭,多谢你家主人。”
康德裔目送那丫鬟离去后,方才笑道:“大宋的公主教养极严,个个都温柔贤淑,和前唐公主刁蛮任xìng不可同rì而语,赵兄好福气。”他这玩笑开得轻巧,赵行德却赶紧道:“皇家威严,行德一介庠儒而已,康兄休要拿来说笑。”
二人闲谈一阵,康德裔又问赵行德从何处习得的shè艺,方才解释道:“shè艺乃六艺之一,吾从七岁进学开始,便每天练习了,不过手熟尔。”
“是么?”康德裔眼神微闪,又问道:“没有教shè箭的师父么?”
赵行德点了点头,沉声道:“没有拜过师,自己照着《列子》中所述的古之神箭手甘蝇、飞卫、纪昌shè箭的诀窍,边练边琢磨出来的。”康德裔大感有趣,问道:“从诸子中学shè箭之术,果真?”
赵行德点了点头,笑道:“果真,rì积月累,不过手熟而已。”康德裔点头笑道:“如此读书,方是真学士。结识赵兄,不枉吾陪两个跳梁小丑戏耍一场。”此时太学的士子纷纷围拢过来,康德裔便和赵行德约期再会,别时和赵行德换了名帖,名帖的正面写着名字,后面是他家宅的地址。
刚刚和康德裔作别,赵行德便被邓肃和张炳左右拖住,邓肃高声道:“今rì元直扬吾大宋士子的威风,走,去会仙楼,今rì不醉不归”赵行德被他俩拽住,见李蕤等同窗好友都在左右,只得和众人一同簇拥着往酒楼林立的新门里而去,沿途,赵行德问道:“怎不见少阳兄?”邓肃摇头嬉笑道:“不可说,不可说。”张炳低声道:“应赵光实之邀去了。”
众人来到会仙楼,事先已有斋舍中好上下奔走的同窗订好了雅间,荔枝膏、糖脆梅子等各sè果子零食先罗列满席,怀抱着丝竹管弦的歌姬侍女陪坐在二十几位太学生旁边,满场都是年青士子和莺莺燕燕的嬉笑玩闹之声。邓肃见赵行德似乎有些拘谨,笑道:“今rì华章斋雅集,陈少阳因故未到,须得有个惩罚,以儆效尤。”
“哦?”张炳眼珠微动,似乎猜到了邓肃的注意,笑着接道:“如何薄罚?”邓肃笑道:“便拿着陈少阳的名帖,将矾楼的李师师请来作陪如何?也算是夫债妻偿。”说完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扬手将一杯美酒灌进肚里,周围的陪坐侍女有的掩口而笑,有的娇嗔不已。
“这如何使得?”赵行德知晓陈东与李师师的关系非比一般,急道。“这有何不可?”邓肃笑道,伸手将赵行德按住,口中吩咐酒楼伙计进来,拿了一张陈东的名帖叫他去请师师。那人走后,张炳更道:“若是陈少阳不至,元直便和师师姑娘一醉方休。”说完众人又大笑起来,唯赵行德暗暗叫糟,如何与陈少阳交代。
李师师抱着琵琶出现的门口的时候,满场的吵闹居然都静了下来,只见她随意挽了发髻,身披件淡绿sè的襦裙,并未有穿金戴银的华丽打扮,脸上淡施薄粉,一双眼睛如秋水一般在场上望了一圈,旋即发现陈东并不在座,露出些哀怨的神情,虽然还没开口说话,却连邓肃、张炳这样厚脸皮地也感到颇为不好意思来。娼jì既然已经到场,便没有未奉命而离开的道理,她先向在座四周均福了一幅,目光最后落在垂着头的赵行德身上,便抱着琵琶,屈膝做到了他的身旁,垂首低声道:“师师蒙众位官人相召,不知想听些什么曲子?”
适才邓肃、张炳乘着酒劲儿叫来李师师,此刻见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又担心调笑过了则得罪陈东,都没有说话,反倒是另一个士子,喝高了的莫玉,高声嚷道:“吾等国子监生,自然要听今上的‘浅酒人与共’。”说完便得意的大笑起来,邓肃脸sè一沉,斥道:“莫玉,你喝多了。”莫玉却高声道:“今上做得词,师师姑娘唱不得?”他话锋一转,又道,“什么花魁娘子,不过是个娼女,唱个曲儿还有什么,你等怕陈东,吾却不怕,难不成他和师师还有私通之事?”
张炳没想到事情变成这样,站起身来想再要劝他,赵行德也皱紧了眉头,见李师师嘴唇微微颤抖,眼中隐隐有泪珠,她虽然是娼jì,但并非官娼,因为sè艺俱佳,向来有挑选客人的zì yóu,结识的都是温柔体贴的恩客,也从未被人当面羞辱过,今rì若非见了陈东的名帖,也决计不会贸然出来献唱。
今上所作的“浅酒人与共”,实实在在是一首yín词,下面几句是“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合情,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试与更番纵,全没些儿缝,这回风味成颠狂,动动动,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今rì若被如此调戏,往后就算从良,跟了陈东,恐怕也难以在他的同窗和同僚面前抬起头来。
那莫其执意不休,并声言要检举陈东身为儒生与娼jì私通之事,李师师无奈,正要就范之际,赵行德却道:“今rì既然诸位为行德庆贺,不才敲得了一首新的词作,这便吟咏出来,再请师师姑娘轻吟浅唱一番。”众人听赵行德又有才思,一时都轰然叫好,此时虽然朝廷禁止词赋,但士人私下雅集,反而以写诗填词以示风骨。
赵行德随即默了一首后世的《仆算子》,李师师接过笔墨,凝神细看之后,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意,轻轻拨动丝弦,喉音婉转,浅酌低吟地唱到:“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李师师将风尘女子的彷徨和无奈唱得如此淋漓尽致,妩媚之中带着凄婉伤感的味道。赵行德心下暗赞,如此好词也要有佳人来唱,抬手将一杯浊酒倒入喉中。这一曲歌罢,众人都齐声喝彩,李师师亦起身向众士子道谢,唯有那莫其仍旧不依不饶要她唱那yín词艳曲,邓肃眉头一皱,正要呵斥与他,却听赵行德又道:“师师姑娘的歌喉,真是绕梁三rì的余味,吾这里还有平rì的几首游戏之作,且一一唱来。”说罢也不待众人答应,便取过纸笔,将记左世的七八首好词书与纸上,令李师师一一唱过。
如此一来,众人皆知晓赵行德的回护之意,未几,邓肃、张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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