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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又派右司马田盘来为寡人练兵,此次再遣龙伯来,足见齐侯尊王之心,寡人每念及此,心中大慰。”
伍封道:“四海之内,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奉王是理所当然,寡君使微臣贺寿,正是应该。”
这几句话正好说在周敬王心上,周敬王十分高兴,道:“龙伯说得甚是,若是人人都像龙伯这样想,天下便能安定平和了。”
他高兴起来,忍不住多饮了两爵酒,一时呛住,咳嗽起来。伍封放下酒爵向他望去,只见周敬王咳了好一阵,胀得面红耳赤。
姬仁道:“父王是否去安歇一会儿?儿臣和小厚代父王向龙伯敬酒便是。”
周敬王点了点头,叹道:“寡人这身子实在不行了,龙伯请安坐,由王儿代为陪饮。”
伍封起身施礼道:“天子尽请安歇将养。”
周敬王退殿之后,众人继续宴饮,但姬仁有些心不在焉,不时向殿后望去,想是记挂周敬王的身体。
伍封心道:“天子有病,我们欢饮不当。”起身道:“王子、刘公、单公,在下酒力不胜,想先行告辞。”
姬仁等人知道他为何退席,一齐起身,本来这天子赐宴,臣下一般都是尽量节制,免得饮多了失礼,众人大有此体会,自然也不会强留。
伍封一走,刘卷和单骄也告辞出宫。
伍封回到齐舍时,却不见楚月儿和鲍兴,春雨道:“小夫人去了大典之府,小兴儿带了铁勇护卫。”
伍封笑道:“这丫头只要喜欢上一件事,便兴趣极浓,我也去瞧瞧,顺便将小兴儿他们打发回来。”
他快步赶到大典之府,见鲍兴和铁勇都守在门外树下。
伍封问道:“月儿在哪里?”
鲍兴道:“小夫人入了府,却不让小人们进去,说是吵了这清幽之地。”
伍封道:“你们先回去,我进去瞧瞧。”
鲍兴将铁勇带走后,伍封忽醒起门外不见那扫叶老人,心中甚奇:“这老丈日日都在府外扫叶,一扫便是整日,今日为何不见?”
进入府中,却见那老人在花径上扫叶,楚月儿呆呆地站在一边细看,若有所思。
伍封轻手蹑脚走过去,楚月儿见他来时,甜甜一笑,向那扫叶老人指了指,并没有说话,又看那老人扫叶。
伍封心忖:“扫叶有甚好看?”站在楚月儿身边,仔细看那老人扫叶,才看片刻,忽觉头晕目眩,不禁晃了晃,楚月儿早料他必会如此,伸出小手托住他。
伍封愕然,这许多天来他和楚月儿都看过这老丈扫叶,平日动作甚是寻常,唯今日十分不同。再凝神看时,只见老人一帚一帚地移动,每一个细节都让人看得清清楚楚,但却甚怪,虽然看起来极缓,但每一眨眼之间,却已经扫净了数尺的地方,心里明明知道其极快,看起来偏偏极缓,显得极不协调。
伍封不知道老人何以会如此。这种动作看几眼便头晕,闭目则无妨,扭头看楚月儿时,却见她浑若无事,脸上红扑扑地十分兴奋。
伍封大奇,闭上眼睛,将老人的动作细想了无数遍,忽然浑身一震:“老人的动作其实极快,但看起来却是极慢,自己目之所及,那是慢,心之所念,却是快。心目节奏不一,怪不得会头晕目眩!”
伍封心忖:“我看都看不得,这老人何以能做出来?这人究竟是谁?莫非他便是老子?!”这么想着,心中一动,睁眼看时,仍然是同样的感觉,忙闭上眼睛。心道:“老丈若是老子,自然会吐纳,能做出这样的动作,必是与吐纳之术有关。”想到此处,心中暗喜:“吐纳术有‘龟息’、‘蛇隐’、‘龙蛰’三境,我早已经入了‘蛇隐’之境,为何还看不得呢?莫非要到‘龙蛰’之境才行?为何月儿又无妨?”
他睁开眼睛,勉强又看了一阵,实在支持不住,忙闭上了眼睛,心道:“老丈这动作看来慢,实则快,究竟算快还是慢呢?”苦苦思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想:“我们的吐纳术不也是如此么?九呼一吸,仍算呼吸一次,呼九次为快,吸一次为慢,九呼加起来是慢,一吸比起来又是快,究竟算快还是慢呢?我由五呼一吸变成九呼一吸,便练成了脐息,是否再改一改呼吸法子便能练成毛孔呼吸呢?”心中一动,当下将呼吸往十呼一吸上改去,可不试则已,一试便知道毫无可能,每呼九次之后,自然便要吸气,多呼一气也不得。
忽想起《道德经》中的几句话:“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伍封心道:“五呼一吸可以说是‘逝’;九呼一吸而成脐息,由鼻到脐,自然是‘远’;那个‘反’字又指的是什么?”又想起《道德经》中另外的话来:“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之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伍封恍然大悟:“反者道之动,我若将九呼一吸改为九吸一呼又如何?”当下试这九吸一呼的脐息方法,试了好一阵,渐渐由二吸、三吸变过去,终能够九吸一呼了,以此法吐纳了许久,猛地里气息滞在体内,无法由肚脐呼出。伍封只觉浑身憋得极为难受,一股气始终无法出来,不要说用脐呼出,就算想退由口鼻而出也不可得,顿时大惊,心道:“糟了,这可出了岔子,再过片刻非闷死不可。”
正惶然间,忽觉浑身上下如被针刺,虽不甚痛,却十分难忍,耳中只听“嗤”的一声细响,体内那一股气竟从毛孔中沁了出去。然后浑身微有凉感,有气息由毛孔慢慢地渗入体内。气息一通,登时浑身清爽,伍封心中狂喜,知道终于已经练成了毛孔呼吸之法。
可奇怪的是,此刻气息已经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了,不管自己想如何呼吸,那气息自行由毛孔而出入。伍封细细体察,发觉这毛孔呼吸是吸一次呼一次,再不是数呼一吸或数吸一呼了,且每呼吸一次所需时间极长。
此时伍封便如大寒天泡在热水之中,浑身都轻松了,精神极之振奋,仿佛有无穷无尽的气力在体内活泼泼地翕动,一吐一纳之间,似乎天地万物之力都随之攒发、集聚,浑身上下倍觉畅快,远胜于先前脐息之时!
伍封缓缓睁开了眼睛,便见楚月儿顽皮地向他扮着鬼脸,那扫叶的老人却已经不见了。
楚月儿笑嘻嘻地道:“夫君,这毛孔呼吸之法甚为畅快吧?”
伍封笑道:“原来月儿已经先练成了,怪不得你不会头晕。是了,这位老丈必定是老子,他老人家去了哪里?”
楚月儿道:“老子先前骑了头青牛出府,月儿本想追去,又见夫君练功甚紧,不敢稍离,是以连一句话也没有说上来。”
伍封奇道:“月儿比我先来许久,难道未与老子说话么?”
楚月儿道:“我刚来时,见老子不在门外,而在府内扫叶,却得有些奇怪,多看了几眼,便与夫君一样头晕目眩,后来想起这多半是《道德经》所说的‘大巧若拙’了,猜出他定是老子,想起夫君教我改变呼吸次数而练成脐息之法,自行相试,改用成七吸二呼时,才练成这毛孔呼吸之法,再看时便不觉头晕了。”
伍封愕然道:“原来月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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