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所谓伊人 在水一方(第8/13页)天下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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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之三年之后,我再随你去,如何?”

    伍封寻思了半晌,摇头许久,叹道:“你说得也有些道理,既是如此,我也不好勉强,我留些人来照顾你。”西施又取了件红色大氅出来,道:“你那大氅穿了好多年,破损不堪,这些天我新造了一件给你。那件旧的我便留下来,日日看着,也……”,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伍封接过大氅,长叹一声,让楚月儿将商壶再叫进来,道:“老商,适才我心情不好,出声恶了。你说想留下来,是怎么回事?是小常留你吗?”商壶摇头道:“不是仙女留我,是老商自己想留下来。老商随姑丈和姑姑好些年了,大场面见过不少,天子的官儿也当了,如今想安安心心过了平静日子。老商见这夷州地大人少,风景又好,是以想留下来。”

    伍封和楚月儿均感愕然,想不到商壶这人一向浑浑噩噩,猛地说出这些话,就好象忽然间看透了人生一般,而且连说话也变得十分清晰起来。伍封叹道:“人生一世,不就是图个安稳么?我和月儿想如此,可事情太多了,不能脱身。你能这么想,是最明白不过的。我不会阻你,你便留下来吧。姊姊要留在夷州住几年,你和小常便要好生照顾她。”商壶点头道:“姑丈放心,老商自然会照顾好施姑姑,不会让人欺负了她。”

    伍封想了想,还是不大放心,让人去请盘丁和夷余二人来,又让圉公阳在新归附的吴民中挑了二十家人以及十个寺人、十名宫女,留在岛上专门服侍西施,并供奉吴祀。

    盘丁和夷余来后,伍封向二人躬身一揖,道:“姊姊喜欢夷州,想在此地住几年,在下却要远去办事,便要托二位好生照顾了。”盘丁和夷余都道:“龙伯尽管放心,我们自会照顾好令姊。”伍封又道:“老商如今成了亲,想长留岛上,这人生性耿直,说话遂心所欲,如有得罪,二位请看在下薄面,多多担待。”盘丁笑道:“老商是吾义弟,又是夷余少保的女婿,与我们是一家人,这个就不劳龙伯说了。吾与少保商议过了,正想在两族中挑选百人为守境之卒,余者农耕渔猎,原想请龙伯割爱,将老商留下来,代管岛上士卒,他是天子亲赐的中校尹,正当其职。如今老商自己愿意留下来,哪是最好不过的事。”

    当晚伍封和楚月儿等人恭恭敬敬将历代吴王的灵位送到山顶潭边新筑的祀中安置,往灵位施礼告罪之后,又到盘丁为西施新筑的住处看过,见地方虽然不大,却整洁干净,连同周围的新室住得下百余人。楚月儿早为她准备好床坐几案让人带来,圉公阳和庖丁刀带人在室中铺筵摆席,四处安置金铜器皿,卧室还放些玉石珍玩,这都是伯嚭的家产中所有的,无所不备。伍封又送了数车礼物给盘丁和夷余,以谢答应照顾西施之德。

    次日一早,伍封等人的大舟准备出发,在岸边与西施、商壶、盘丁、夷余、小常道别,伍封向西施和商壶罗罗嗦嗦叮嘱了许久,小常带人上来,道:“龙伯,这是义父和盘丁太保送给龙伯的礼物。义父说了,古越族无甚好物,唯有古越王遗下的旧玺一印,是越王的凭证。太保送的这一包是面战神大旗,说是以助龙伯军威之用。”

    伍封谢道:“多谢多谢!小常,老商为人粗鲁,心地却好,他不大懂世务,这些事情还劳你这‘仙女’多多费心。”小常抿嘴笑道:“龙伯放心,小常理会得。”

    因为商壶留在岛上,缺了人手,伍封让乐浪乘任飞鱼之帅,让天鄙虎任神风之帅,将鲍兴夫妇调到大龙上来充三舟总管,自己这主帅乐得清闲,放手让他们打理海上行舟之事。

    三艘大舟扬帆出发,如今已是盛夏,海上南风正急,三舟顺风北上,片刻间便去得远了。

    伍封站在大龙船尾,怅然看着夷州,楚月儿在旁边陪着他,也没说话,直至连岛都看不见时,伍封才怏怏地带着楚月儿回到主舱。

    用过了饭后,楚月儿收拾盘丁和夷余送的礼物,先打开夷余所送的那包东西,见有一方古玉,上面篆了些字,拿给伍封看,伍封道:“这真是古越王的故物。等小鹿当了越国太子,我们便将这方印玺送给他,以为贺礼。”楚月儿点头道:“他们这越王之位是抢来的,若有古越王之印玺,便名正言顺了。”

    楚月儿又打开盘丁的那包礼物,见胡乱裹着一面旧旗,皱眉道:“怎么这么胡乱包着也不叠好,不成样子!”拿起来抖一抖,忽地由旗中间迭落一个小包来,愕然道:“这是什么?”打开看时,却是一面镶着赤玉、似金非金的黑色兽皮,微光溢动,透出森森的杀气。

    伍封吃了一惊,忙拿起来抖开,叹道:“盘丁这份礼太过厚了,我怎敢收下?”楚月儿道:“这东西十分古怪,是什么?”伍封道:“这就是远古时蚩尤的战甲,是用金犀之皮所制,刀枪不入,又能避水。”楚月儿听他说过由潭中为盘丁觅回宝甲的事,道:“原来战神之甲就是这么件软绵绵的东西,虽然光彩彩的大有杀气,却不大像盔甲,倒似一件衣服。”伍封道:“当年蚩尤穿着这甲不知道杀过多少人,才有如此杀气。”

    楚月儿拔剑在甲上刺砍数次,果然刺砍不入,笑道:“这真是件宝物,难得又十分轻巧,比夫君原来那黑甲还神气。”伍封道:“这是盘丁祖传之物,我怎好收下来?”楚月儿笑道:“话不是这么说。你不是说过,眼下蚩尤的后人都身材矮小,只怕穿不了这战神之甲。就象那金梦花一样,战神之甲不给人穿,何以为宝?盘丁多半是这么想,才会送给夫君。夫君若是穿着战神之甲,举着战神之旗,在战阵上所向披靡,这才不误了蚩尤这战神称号。”

    她拿着甲在伍封身上比了比,又强给他穿上,将与甲连在一起的头盔也替伍封戴好,又将郑国胡夫人所送的革带系在伍封甲腰之上,离开数步上下打量,不禁喝彩道:“极好!这甲就像专依着夫君的身形所制一样,大小十分合适。王姬若见了,只怕更会喜欢。月儿知道王姬最喜欢看夫君浑身甲胄的样子,若再披上西施夫人制的红色大氅,便更威猛了。”又拿了面铜镜给伍封照。

    伍封低头看了看,见这身如同金器的黑色革甲上光彩溢动,的确十分神气,再看镜中,那头盔也配合脸形恰当,尤其是那根朝天指着的犀角,显得高贵之极。最难得的是这战甲因是金犀皮制成,虽然能防利器,穿着却软绵如衣,轻盈舒适,坐卧行走毫无妨碍,绝不像平日穿那铁甲时那么感到累缀不便。

    伍封叹道:“我将铁甲改小了送给盘丁,盘丁却将祖传的战神之甲送给我,这真是没想到。”楚月儿道:“那铁甲你一向十分珍爱,这样的东西都舍得送人,盘丁怎会不以厚礼回送?”伍封喟然道:“那铁甲是迟迟亲手所制,其实我可舍不得送人。只是我们摘了金梦花,这花是高野人的重宝,只送些一般的金贝为偿十分不妥。金梦花用来救人,铁甲是用来上阵杀人,人命珍贵,以杀人之物换救人之物,迟迟想来不会怪我。只是盘丁反送了战神之甲给我,我却有点愧受之意。”楚月儿笑道:“你无端端送了个太保的官爵给盘丁,让他与刘、单二卿相列,他又何曾想到?这太保和少保之爵,天下间不知道有多少人打破头也想得到呢!你还送了盘丁无数宝货,盘丁如此升官发财,受你大恩,送宝甲也是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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