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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山海关内传来的消息,萧焕在到达前线的第二天就因为旅途劳顿病症加重,卧病在床了,不过随军前来的翰林学士们还是很快发出了这次征讨的檄文。\ 、b 5 。c0 //
檄文义正言辞,文采飞扬,字字敲金断玉,但是对于皇后被俘的事却只字不提。看来他们已经打算把这桩有辱帝国威仪的事件从官方文献上抹去了。
不过这些对于我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我已经打定主意,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与其让我费劲去把库莫尔的马屁拍顺溜了,还不如让我想办法从这鬼地方跑出去。
而那位被称为敏公主的敏佳来了之后,更是专门到库莫尔的大帐里来看我这个她哥哥的新女人。
她哥哥的新女人,这称呼简直比养心殿的绿头牌还让我恶心。但是说实话,敏佳的确是个难得的美人,她来的时候一身戎装,更显得光彩照人,令须眉自惭。
她耍着马鞭围着我转了两圈点了点头:“这次的还好,哥哥看女人的眼光有长进了。”
我暗暗翻翻白眼,笑眯眯的对她说:“谢谢公主夸奖。”
“不谢。”敏佳不客气的接口,眨了眨那双春水一般明媚动人的眼睛:“喂,你觉得我哥哥怎么样?你喜欢他吗?”
“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吗?”我笑问。
“关系大了,我哥哥有过那么多女人,可现在连个侧福晋都没有。”她又冲我眨眨眼睛:“怎么样?如果你想做福晋的话,我帮你。”
我放着皇后不做,跑你这儿做个福晋,你当我是傻子?我笑嘻嘻的打哈哈:“这个,做不做都可以了。”
“怎么搞的,往常那些女人都可愿意做我哥的福晋了。”敏佳似乎有些出乎意料,回头叫了一声:“老赵头,我的马备好了没有?”
昨天那个误闯入库莫尔大帐内的亲兵小跑从外面进来,点头哈腰的说:“公主,早就准备好了,就在门外拴着呢。”
“啊,拴着?拴什么地方了?”敏佳很感兴趣的问。
“帐前那根大柱子上啊,那不是让拴马的?”赵富贵老实的回答,他说话带着浓浓的河北口音,再加上憨厚懵懂的表情,实在有些好笑。
敏佳咯咯的笑了出来:“那是插我哥哥大旗的旗杆啊,你就拿来拴马。”说着冲我挥挥手:“你不愿做就算了,我要出去巡查一下,走了。”
“唉,敏公主。”我连忙叫住她:“你要去干什么?”
“营地四周巡查一下,看到可疑的人了,敌方的探子了,都抓起来,怎么了?”敏佳问。
“我也和你一起去吧,整天呆在大帐里,闷都快闷死了。”我回答,和敏佳出去巡查的话,可以趁机熟悉一下营地的环境,哨兵的布署,等到逃走的时候,也好方便点。
“你能骑马?”敏佳怀疑的打量我。
“说笑话,年年骑射大赛,我都是夺头名的,你以为我是那种娇滴滴的大小姐?”居然质疑我的骑术,我毫不客气的反驳。
“好,是我错了。”敏佳性子爽朗,马上笑着说,吩咐赵富贵:“去给夫人牵匹马来。”
赵富贵人有点愣,手脚倒快,立马领命出去。
我看着他缩头缩脑的背影,忍不住问敏佳:“他不是新被俘虏来的汉人,你为什么让他做亲信?”
“对啊,前两天路上刚被我抓来的,”敏佳咯咯笑着:“人是傻乎乎的经常闹笑话,不过还有点本事,懂点兽医,我们有匹马生病,就是他给治好的,我看他好玩儿,就留在身边了。”
说了几句话,估计赵富贵也把马牵来了,我从库莫尔找人送来给我穿的衣服里挑出一件窄袖银狐袄穿上,就和敏佳出了大帐。
库莫尔另有专门用来议事的大帐,这会儿大概和八旗的头领在里面商讨对策。自从山海关那边御驾亲征的大军到来后,这边库莫尔就有速战速决的打算,毕竟天气越来越冷,就算在东北山林中呆惯了的女真人,也有点不耐酷寒。相反大武军队有堡垒森严的山海关城为盾,反倒比女真人的处境好点。
出了帐,我拉拉衣领,裹紧身上的银狐袄,天色有点阴沉,天空中聚满铅灰的乌云,风中也有着刺骨的寒意,看来真的要下雪了。
萧焕体内带的是寒毒,如果下雪了,只怕真的会加重病症吧。我一直觉得他一到这里就称病有点故意示弱之嫌,但这几天天气的确寒冷了起来,他该不会是真的病重了吧。
抓着缰绳,我有点自嘲的笑了笑,既然已经决定逃离这个地方,也不会再回紫禁城了,什么给萧焕生孩子,做太后的,都成空谈了,还想这些干什么。
“夫人?”身边的赵富贵迟疑的叫了我一声,我抬起头,才看到敏佳早上马骑好,正回头等着我。
我笑笑,翻身上马。赵富贵也骑了马跟着。敏佳带了一小队亲兵,也不打旗帜,就催马奔出营地,沿着女真人驻扎的山谷开始巡逻。
我驾着马紧紧跟在她身后,东北骏马肩宽腿长,奔跑起来一点儿也不颠簸,在过膝的牧草中像小船一样稳稳的滑了出去。
山海关地处海滨,城北六里处就是角山,万里长城自山海关的老龙头起,横跨角山,一直绵延到阴山,角山就是所谓的万里长城第一山。山海关城建在角山和海水之间,方圆数里,城内广积粮草,营房楼宇连绵,驻扎数十万大军不在话下。关内几处城楼和角山上的烽火台遥相呼应,成牛角之势,互为依凭,易守难攻,说山海关是天下第一关,也的确名副其实。
女真大营就在角山旁的山坳里,平时在大营里,看不到山海关的城墙。这时敏佳带着一小队亲兵,渐渐逡巡到了山坳外,远远的可以在看到山海关雄壮的城墙雄踞在漠漠的天色下,透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不过是个关隘罢了,哥哥居然在这里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敏佳忽然哼了一声,驾着马朝着关北的镇远门直冲了过去。
她这个举动很容易被守成的将士认为是故意挑衅,派兵出来拦截的。
我在她身后叫了一声:“敏佳,别过去!”
敏佳不理我,仍然径直冲了过去,我只好催马跟在她身后。
数里的路程转眼就到,山海关的高大的城墙已经近在眼前。我对一马当先的敏佳大叫:“快回来,你不要命了。”
我的话没说完,一支羽箭就夹风射到了不远处的土地上,余劲不歇,直没入地,只留一簇箭羽在外。紧接着钢箭纷纷呼啸而来,我连忙抽出战马配备的军刀格挡流箭。
格挡开空中飞来的羽箭并不难,但是我练剑时总是偷懒不练臂力,挡了没几下,手臂就被震的微微发酸。眼看羽箭越来越密,我看了看冲在最前的敏佳也抽出佩刀挡开箭羽,战马也不再往前了。
敏佳的马突然屈了屈膝,好像让箭射中了脚。我心里一慌,有支箭就没能挡开。
一道刀光闪过,那支直冲我胸前射来的羽箭就被劈成了两半,赵富贵打马挡在我马前,一边挥舞着军刀,一边骂着:“他娘娘地,这简直就是要我的老命。夫人,你快退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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