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苍苍-26(第1/2页)我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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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雄瞩目之下,白色衣衫的年轻人一字一句,冷冷开口:“诸位好大兴致啊,还在这里不紧不慢的比武!我们教主前日说过,我教将要统领武林,诸位想必已经明白,甘愿俯首听命了吧?”

    狂傲的目光,环扫全场。 . b .0 \\

    寒烈的秋风吹动他的白衣,迎风展开的左袖间,富丽的金色花纹盘叠交错,围住左侧的衣襟上半轮灿烂明日。

    没有了纯白,却总被揉得有些皱的长衫,没有了挂在眉间,疏懒洒脱的笑意。灵碧教光明圣堂的左堂主徐来,把视线收回。

    一片死寂,静到让人窒息的虎丘山上,徐来微抬起头,他似乎是根本不屑与得到什么回答,也像是懒得再浪费时间等下去,他以指尖慢慢抚过手中的银亮长刀,傲慢的开口,如同他面对的,只是一个弹指就可挥去的虫蚁:“你就是萧云从吧,你可愿归顺本教?”

    对面是一阵沉默,却隔了不久,就有淡然温雅的声音响起:“如果我说不愿,会如何?”

    “不会如何。”徐来扬眉,狭长的双眸中杀气陡增,“不愿归附者,杀!”

    随着最后一个字吐出,他手中的长刀挥出一个半圆,如镜的刀身舒展,银亮如月。

    这是徐来的刀,横扫过关东十八寨、风华倾天的舒柳银刀,挟裹着那道被时空混沌了的银华倏忽而至。

    青色的流光自袖口泄出,撕裂一样的,交错过灌满劲力的刀刃。

    倾尽全力,生死相搏。

    没有丝毫停顿和犹豫,银色的快刀,拖出第二道耀眼的弧线。

    尘沙飞扬,剑气。

    看不清是谁,出了怎样的招式,甚至也看不出那闪过的光芒,那道是那个璀璨的银光,那道是那个温敦的青光。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如梦初醒般的后退了两步,撞上身后那人的胸膛。

    没有人去苛责,也没人回头耻笑,笑这个人在观看比武的时候,居然会怕。

    所有的人只是默然无语,看向高石之上,纵情厮杀的两个人。

    递剑,拧身,交错,凌舞,刃接,腾空,横劈,刺攒……

    每一个动作,奇异的和谐,每一次劲风飞散,波澜如海。

    如同一海层叠而来的大浪,一波高过一波,你以为这道已经是极限,却总有更高的后一浪,咆哮着冲击而来,不能仰止。

    徐来其实并没有被认为是顶尖高手,他的一柄刀,纵然光华醉人,却总嫌慵懒,每一次舒柳银刀出手,都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所以他的刀,在好事的武林人士排出的刀剑谱上,甚至不在前三十之列。

    然而今天,悚然之间,几乎所有的人都想起——舒柳银刀,还没有败过。

    就是那么一柄总被主人懒懒推出的刀,除了寥寥两次被围攻时,在每一次漫不经心一样的交手中,还从来没有败过。

    无论对手是成名多年的大侠,还是盛名在外的名门新秀。

    这似乎还是第一次,那道总是懒洋洋的银光,开始肆虐的,凛冽飞舞。

    不虚此生——不知道多少人心中,同时冒出这个词。

    这一幕绝代的风采,一生只看一次,就已足够。

    “徐来?”似乎是有些嘶哑的,喃喃念出这个名字,苍苍有些失神的皱了眉头。

    原本是要上前迎住萧焕的,毫无意义的比武进行了那么久,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回那个人,抓住他或许已经冰冷的手的。然而却在刚抬步的时候,就看到了手持长刀,跃到台上的徐来。

    他应该是萧焕的朋友吧?苍苍记得在药店里撞见他们两个的时候,这个神姿风流的白衣年轻人,戏谑的和萧焕打趣。一面不停的讽刺萧焕怕苦,一面又在药包好之后,抢过来提在手上,仿佛几袋药,就会把人压坏一样。

    明明是那么关心着的朋友,却为什么突然又在今天,刀剑相向?

    她不能明白。

    “王风。”一侧的席位上,秋声道长轻轻出声。

    “是王风。”雪真大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直了身子,神色凝重的看向石上,“老衲还以为,这一生再也看不到王风了。”

    “王者之风,四海臣服……”缓缓的接口,秋声道长的目光,仿佛看向了很远的地方,“原来就是这样。”

    距离凉亭很远,虎丘山上的云岩寺塔下,站在一身淡色衣衫的女子身后,那个雪衣的年轻人终于轻叹了一口气:“老师,真要把阿来和萧兄,逼到这个份上么?”

    轻淡的开口,在脸上蒙了轻纱的女子,并没有多少情绪:“自最早的相交开始,他们应该已经明白了,他们早晚有一天会站在敌对的立场上。”她的话声很冷:“早就知道结局的事情,却还是去做,是他们自己蠢。”

    “蠢么?”雪衣的年轻人居然笑了起来,“我倒觉得,如果能跟他们一样蠢,此生无憾。”

    一震衣袖,他微微躬身:“我也要去到比武场中了,怀雪不在老师身边,请老师自己小心。”

    通报完毕,衣衫盛雪的年轻人转身,快步走往人群之中。

    注视着他消失的身影,淡色衣衫的女子默然静立——这孩子的白衣上,马上也将沾染鲜血了吧。

    就像徐来一样,这个总是温和笑着,女孩子一般秀美的孩子,马上,就会被鲜血染红白衫,浴血奋战。

    微微合了合眼睛,女子挥手,淡淡的开口:“艺柳,人都布置好了么?”

    淡绿纱衫的少女从云岩寺塔下慢慢走出,俏立风中,一笑:“回教主,间柳堂下八分坛的弟子以及清风堂下十三分坛的弟子,已经遵照老师的意思,围在虎丘山下的必经之道上,水月堂七分坛的弟子以及泽黛堂十一分坛的弟子,已经赶到了虎丘之上。至于武舞水李半乐景秋明宋霖风四位护法,和教主带来的总堂弟子,想必也已经蓄势待发。”

    长长的通报说完,那少女又是一笑:“大致的情况就是如此了,请问教主,我们还是依计划行事么?”

    “依计划。”再也不向千人石上,那两个殊死搏斗的年轻身影看上一眼,淡色衣衫的女子也转身,走向山下。

    一条淋漓的血线,自剧斗的人影中溅起,落梅一样,倾洒白衣。

    刀光和剑影再也不动。徐来胸口的前方,轻放着一只手,虚按在他的心脉之上。有一柄银亮的刀刃,正穿在手心上,鲜红的血顺着手腕,和修长的手指,一滴滴滑下,落在徐来的白衣上。

    那是本应贯心的一剑,颠毫的交战中,徐来始终是差了那么一步,被迎面而来的那道青色的剑光击碎刀劲,无力回天。

    刹那的时刻,那一记刺向徐来的长剑,被极快的收回袖中,于是他的长刀得以挥出。

    没有挡住冰冷的剑刃,却刺穿了按来的另一只手掌。

    几乎没有人会在这么激烈的剧斗中这么做,简直是胡闹——如果那一记长刀,不是来胸前回护,而是拼力抗争以求两败俱伤,那么被贯穿胸膛的人,就会毫无疑问的替换成他。

    这是在用自己的命,来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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