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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亮着灯光的农舍里,一个五官端正,衣着朴素,颇有文人气质的青年深夜跑出了家门,随后追出来的是上了年纪的一男一女。
女的哭喊道:“俊材,快回来,有事好好商量!”
男的怒道:“逆子,你走了就别再回来。”又将女的扯回屋里,把门一关,“我们省吃俭用送他到城里念书,他都学了些什么回来?把自己打扮得都不像个男人了,不挣钱回来,还让咱们给钱他买这买那。真是……”
气冲冲地跑进幽暗树林的青年,忽然脚下踢到一硬物,声音听上去像是简册滚动声?
他有些迟疑地伸手去摸,目光一闪,果然是一卷简册。
只是这简册一到他手上就从卷内发出闪闪紫光,吓得他随即丢下简册,赶紧往回跑。
可没跑几步,他又回头看了看,不见有光。回到丢下简册的地方,再次捡起那册陈旧的书卷,紫光再现,可这回他没有丢下简册逃走,而是将其打开一探究竟。
随着书卷的打开,紫sè的光芒随之铺展开来。在紫光下一个个清晰地字映入眼帘。阅读到一半,青年的脸上逐渐显露出激动与喜悦的神sè。
………
风餐露宿了几rì,田真一行人来到他们自踏入芳茶国土看见的第一座城门。
岳莲自言自语道:“杪州!呵呵,会不会如其名般的小啊?”
田真问:“州是什么意思?”
岳莲边走边解释:“据说是神书上的设定对各国颁布大致的……设三公九卿,各国六乡六遂,三公各掌二乡,在乡称为乡老;每乡由一卿担任乡大夫职位。那么在乡之下的就是州,州里权力最大的人称为州长。我们现所在的这个州叫做杪州……不过,责乡是例外。”
柴盛搭话道:“我告诉你们,我所在的州叫做炯州。”
田真不知道自己以前所住的地方属于哪个族,更别提属于哪个州了。
当他们将注意力从脚下的土地回归到身边的人时,才发现安冰玉又不见了踪影。
………
安冰玉藏在一棵榕树上,观看着不远处发生的事——
“野人苍锐,我看你还敢不敢用那种眼神瞪我们。”十几个少年在对一个少年拳打脚踢,少年倒地蜷缩着身躯无力还手。
等到那群人打到满足了,齐齐散去后,倒地的少年才艰难地站起,扶着墙走了几步。突然出现的身影把他吓了一大跳,无奈嘴唇破裂想喊出声都困难。
“你没事吧?”安冰玉对眼前的扫帚眉大眼男孩关心地问了一句。
声音清晰入耳,一只眼定睛一看,脖子后垂落至肩背的两条银sè麻花辫,果然是个小女孩。最引人注目的是,女孩头顶上的绿叶与银发形成鲜明对比。
“你知道扫帚眉大眼男孩——苍锐——么?”
安冰玉摇头。
“我就是苍锐。”
安冰玉点头。
被人打得鼻青眼肿的苍锐,只能单眼打量着眼前容貌清纯的女孩,原来是个傻的,可怜虫。
苍锐抬高手臂绕过女孩的头顶,继续扶墙走去。
坐在鱼塘边的少年随手摘了一些身边的野花野草在编织花环。
“真好看!”
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回头一看,又是那个神出鬼没的女孩。又被吓一跳的苍锐,面露愠sè:“你走路怎么没声音?这样会吓死人的。”
“用寒芒帮我织一个吧!”安冰玉将手上的芒草递到苍锐面前。
这个傻瓜,也不知是不是那群混蛋派来捉弄我的?
苍锐甩手,“去去去,别来烦我。”他揉了揉脸上的瘀肿,又继续编起花环。
………
急忙穿街过巷找人的田真,砰地一声,一个葫芦咕噜咕噜地滚出了老远。
一把老人的声音,“你又踢到我的葫芦了。”
田真有些吃惊,“对不起!”他赶紧将葫芦捡了回来。
“又?”他凝视着靠墙躺坐的老人——脚穿一双木屐,身穿粗衣短褐,光洁的脸上,肤sè红润,皱纹不多。如果不是他的那一头白发,田真几乎不认得,眼前的这位就是在树林里遇到的老人。
田真将酒葫芦轻轻地放在地上,想趁老人阖眼时离开,免得跟他打招呼。一心想寻回失踪女孩,急的不知说什么好。
“喂,先别走。你知道静风么?”
田真停住:静风?
“是指静静吹的风么?我现在没空跟你聊风,对不起,先走了。”
田真又跑了一段路,在一个拐弯处定住了脚。他气喘吁吁地按住胸膛。
“你真的不想知道静风是谁吗?”老人背着两手,手上提着葫芦,一副闲暇游荡至此的模样。
有些老人就喜欢啰嗦,不听他把话吐完,估计还要缠着我,我是不是该学匠诚那样板着脸脱身呢?
也不由田真愿意与否,老人径自讲了起来——
“在一千多年前的芳茶国内,有一个令当时的公主一笑倾心的人——他就是静风。他是傍青山绿水而居的隐士之子,被宫中一位上山游玩的大臣遇见,抓至宫中送给当时国君最疼爱的公主。”
田真听过的故事也不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大致也能猜到,“然后,公主要嫁给他,静风习惯了清静的生活,所以无论公主出什么好的条件他都不从。静风宁死不屈,服毒自尽,最终成了芳茶国里的冤魂?”
老人笑笑,“猜对了一半。”
说到冤魂,田真本不感兴趣,有些东西不知比知道的好。但看到老人认真的神情,以及他想知道自己猜对了哪一半,于是耐着xìng子听下去。
“因为公主第一次见静风时是穿着平民服装,静风对她露出了微笑。就因为那一笑倾心,自那次以后静风再也没有笑过。
当时的国君夫人曾劝过他作为隐士之子,让父亲进宫受重用不是很好么?谁知静风的回答却是,他祖上是隐士,而他父亲只是一位避世安居的淳朴农夫。见静风以绝食来证明自己想重获zì yóu的决心,念其思亲心切而同情他,国君夫人就暗自派人将他送回家。
当时的公主可不是好惹的,将她惹恼了可不得了,搞不好诛九族的罪名都会被套上。
静风独自来到熟悉的小路上,却迎面碰上了受追兵追赶,衣沾鲜血年纪最小的弟弟。被追赶到瀑布边走投无路的兄弟二人,本想一起跳进瀑布里。可公主下令无人敢抗,箭矢无情,亲眼看见一箭穿心的最后亲人被shè落瀑布……”
老人停口,田真不解,问道:“为何不继续讲?”
老人眯着眼笑,“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说这些么?”
“我怎么可能知道?或许是因为你无聊吧?”
“你接下来将遇到的事与静风有关。”
田真扭头不信的眼神,“你怎么知道?”
老人转身背对他,“我叫卜耕。再见啦!”木屐踏地声响亮地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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