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妓院与治国之道(第1/3页)新宋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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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夫子微微一怔,便抚须道:“待行过拜师之礼,我便会向你授经解惑。”

    李天纵轻笑一声,道:“拜师乃是人生大事,我怎么可以随便为之?若然夫子能解开我心中疑惑,我自然心悦诚服地拜夫子为师;若然此惑不解,我便不能拜你为师!”

    闻得此言,张夫子的脸板着更长了,谁不知道他张一宗是当世大儒,收个徒弟还要证明自己?真是欺人太甚!当下张夫子哼的一声,转头看看李靖,本以为李靖会出言喝止,却不料他无动于衷。

    李靖假装没有看到张夫子的眼神,自顾地泯了口茶,他见儿子似乎变了,当然要看个究竟,是以没有阻拦李天纵。

    张夫子无奈,只得沉着脸道:“你有何事不明?”

    堂中所有人都望着李天纵,只见他微微一笑,向堂内那边的供案上的画像遥遥一指,问张夫子道:“先生认为孔夫子如何?”

    夫子们都一脸疑惑,不知道李天纵这是何意,孔圣还用他们来评价吗?这李少爷莫不是真的傻了。夫子们都觉好笑,本着看热闹的心,他们静候张夫子的回答。

    张夫子微咳一声,端起茶碗喝了口,道:“孔圣乃千古贤圣,万世师表!吾等世人,便要学习孔圣之道,修身养xìng,以君子自居。正如孟圣所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

    众夫子纷纷叫好,黄博黄夫子抚须笑道:“正是如此,一宗此言与我不谋而合。”那朱礼朱夫子也不甘落后,赞同道:“我等为儒家传经授道,是任重而道远啊!”

    李天纵神态依然淡淡,不见变化,他待夫子们赞过,才仿似大悟地点点头,忽然望向站于后边角落的李吉,对他招招手,问道:“李吉,依你看来,孔夫子如何?”

    夫子们怒了,连李靖亦皱起双眉,这李吉不过是一个身份低微的随从小厮,在这群儒共聚的经堂,哪有他一个下人说话的地方?何况还要他来评价孔圣?这真是亵渎圣人!

    朱夫子一拍椅子,微怒道:“世侄这是何理!?”

    李天纵对他一笑,道:“夫子少安毋躁,李吉虽然身为下人,但是颇有学识的。”他向李吉投向鼓励的眼sè,道:“李吉,说说看,你认为孔夫子如何?”

    这一下,所有人的眼光都转移到李吉身上,这小厮马上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有如芒刺在背,他心里打着鼓,走到堂中向众位夫子行过礼,嗫嗫嚅嚅:“小人、小人认为,孔夫子他,他……”

    “李吉,毋需紧张,你直说就可以了!”李天纵温声道。

    得少爷几番鼓励,李吉终于回复了几分镇定,他微弯着身,竖起拇指赞道:“小人觉得孔夫子他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德侔天地、道贯天地、至贤至圣、永垂不朽!”

    好,就是要你这马屁功夫!李天纵心里称善,嘴角露出一丝狐笑。

    听得如此赞美之词,夫子们脸sè转好,朱夫子笑道:“果然是有教无类,便是这奴人,也知道孔圣的仁德!”黄夫子继续抚着他的长须,看着李靖,道:“李大人的家风实在让人赞慕,竟连这小厮都胸怀学问。”

    从黄、朱两位夫子的赞扬中,就能看出为什么黄博的地位高于朱礼,这朱礼赞死人,而黄博赞今人,谁更让人喜欢,自不必多言。

    李吉傻笑地挠着头,神态腼腆中带点骄傲,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儒堂里其它的奴人,可不是谁都能被夫子赞的。

    李天纵摆摆手,让李吉退下,他转身望向张夫子,道:“如此看来,孔夫子真是大大的圣人,竟然上至先生,下至小厮,都对他赞不绝口,仰慕非常。”

    张夫子道:“这是自然。”

    李天纵上前走了两步,微笑道:“我有一句论语不明,不知先生可否为我解释一下?”张夫子嗯的一声,李天纵念道:“子贡曾问孔夫子曰:「管仲非仁者与?桓公杀公子纠,不能死,又相之。」孔夫子曰:「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岂若匹夫匹妇之为谅也,自经于沟渎,而莫之知也!」”

    张夫子抚了抚白须,微一酝酿道:“你方才所言是出于《论语》的宪问篇第十四。”他脸上有点得sè,接着道:“意思是说,子贡问孔圣人:「管仲不能算是仁人,齐桓公杀了公子纠,他却没有为公子纠殉死,反而做了齐桓公的宰相。」孔圣答子贡说:「管仲辅佐桓公,尊王攘夷,匡正了天下,便是到了今天,老百姓依然受着他的贡献。倘若没有管仲,我们如今就被夷狄统治了!管仲是个大人物,岂会像匹夫匹妇那样默自殉难!」”

    李天纵哦的一声,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向张夫子竖起大拇指,笑赞道:“先生高才,对经典如此了然于胸,让人钦佩。”

    张夫子终于一改驴脸,露出微笑,他呵呵一声,道:“你心中疑惑可解了?”

    “尚未。”李天纵摇了摇头,满脸求学之态,皱眉道:“请问夫子,这管仲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让孔夫子这样盛赞!”

    夫子们只当他真是心存疑惑而求知,李靖却暗觉不对,自家孩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学了,而且在这等场合,竟然能谈笑自若。不对劲!

    张夫子道:“这管仲,也是大贤也←乃chūn秋时期齐国上卿,在他辅佐下,齐国国富民强,桓公也成为第一霸主。”

    “原来如此,先生真当得上学富五车啊!”李天纵又赞道,张夫子脸sè更善,又闻这李府少爷道:“经先生一说,我又想起一句论语来,孔夫子说,桓公九合诸侯,不是靠武力杀伐,而完全是管仲的功劳,这就是管仲的仁啊!我说得没错,先生?”

    张夫子点头道:“正是,这便是管仲的仁圣之处。”

    旁边的李靖疑惑更深,他这劣子竟然也知道这话?以往让他背诵《论语》第一篇,都有点困难的。

    李天纵惊叹一声,深吸一口气道:“这管仲竟然能用自身的仁来减少杀伐,让百姓得以安居乐业,真是大圣仁啊!就连千古贤圣、万世之师的孔夫子都赞佩他,看来这管仲也是千古圣人,也是我辈楷模啊!”他看看这个黄夫子,又望望那个朱夫子,道:“各位夫子,您们觉得是吗?”

    众位夫子都点头称是,李天纵最后才问张夫子。这话也没有什么不妥,张夫子微一思索就点头答道:“不错,管圣贤正是我辈看齐之人。”

    你肯说不错就行了!一丝得逞的淡淡笑意出现在李天纵脸上,他忽然大声道:“我还知道一件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于他身上,李靖只见他的儿子浅笑道:“这jì院青楼,乃是管圣贤开创的!”

    哗!儒堂里所有人都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夫子们也全都怔住了,黄夫子抚须的手停住,朱夫子更是张大嘴巴。

    李天纵眼里闪过一道jīng光,双眸紧紧盯着张夫子,一副求学模样:“敢问先生,管仲乃孔夫子所赞之圣贤,他为何会开创这jì院?开创您所说的低贱、yín秽之地!”

    这……张夫子经过最初的愕然后,一张原本笑意盈盈的脸已经变得又红又绿,煞是难看。

    jì院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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