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全真门下(第2/12页)神雕侠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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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齿,这里马真人、丘真人、王真人,都是在下的恩师。”

    那贵公子将信将疑,心想适才和全真众老道斗了半日,他们也只一个天罡北斗阵厉害,

    若是单打独斗,个个不是自己对手,怎么他们的弟子却这等厉害,再向郭靖上下打量,但见

    他容貌朴实,甚是平庸,一身粗布衣服,实和寻常庄稼汉子一般无异,但手底下功夫却当真

    深不可测,便道:“阁下武功惊人,小可极是拜服,十年之后,再来领教。小可于此处尚有

    俗务未了,今日就此告辞。”说着拱了拱手。郭靖抱拳还礼,说道:“十年之后,我在此相

    候便了。”

    那贵公子转身出殿,走到门口,说道:“小可与全真派的过节,今日自认是栽了。但盼

    全真教各人自扫门前雪,别来横加阻挠小可的私事。”依照江湖规矩,一人若是自认栽了筋

    斗,并约定日子再行决斗,那么日子未至之时,纵是狭路相逢也不能动手。郭靖听他这般

    说,当即答允,说道:“这个自然。”

    那贵公子微微一笑,以藏语向那藏僧说了几句,正要走出,丘处机忽然提气喝道:“不

    用等到十年,我丘处机就来寻你。”他这一声呼喝声震屋瓦,显得内力甚是深厚。那贵公子

    耳中鸣响,心头一凛,暗道:“这老道内力大是不弱,敢情他们适才未出全力。”不敢再行

    逗留,迳向殿门疾趋。那红袍藏僧向郭靖狠狠望了一眼,与其余各人纷纷走出。

    郭靖见这群人之中形貌特异者颇为不少,或高鼻虬髯,或曲发深目,并非中土人物,心

    中存了老大疑窦,只听得殿外广场上兵刃相交与吆喝酣斗之声渐止,知道敌人正在退去。

    马钰等七人站起身来,那横卧在地的老道却始终不动。郭靖抢上一看,原来是广宁子郝

    大通,才知道马钰等虽然身受火厄,始终端坐不动,是为了保护同门师弟。只见他脸如金

    纸,呼吸细微,双目紧闭,显是身受重伤。郭靖解开他的道袍,不禁一惊,但见他胸口印着

    一个手印,五指箕张,颜色深紫,陷入肉里,心想:“敌人武功果然是西藏一派,这是大手

    印功夫。掌上虽然无毒,功力却比当年的灵智上人为深。”再搭郝大通的脉搏,幸喜仍是洪

    劲有力,知他玄门正宗,多年修为,内力不浅,性命当可无碍。

    此时后院的火势逼得更加近了。丘处机将郝大通抱起,道:“出去罢!”郭靖道:“我

    带来的孩子呢?是谁收留着?莫要被火伤了。”丘处机等全心抗御敌,未知此事,听他问

    起,都问:“是谁的孩子?在那里?”

    郭靖还未回答,忽然光中黑影一幌,一个小小的身子从梁上跳了下来,笑道:“我在这

    里。”正是杨过。郭靖大喜,忙问:“你怎么躲在梁上?”杨过笑道:“你跟那七个臭道

    士……”郭靖喝道:“胡说!快来拜见祖师爷。”

    杨过伸了伸舌头,当下向马钰、丘处机、王处一三人磕头,待磕到尹志平面前时,见他

    年轻,转头问郭靖道:“这位不是祖师爷了罢?我瞧不用磕头啦。”郭靖道:“这位是尹师

    伯,快磕头。”杨过心中老大不愿意,只得也磕了。郭靖见他站起身来,不再向另外三位中

    年道人磕头见礼,喝道:“过儿,怎么这般无礼?”杨过笑道:“等我磕完了头,那就来不

    及啦,你莫怪我。”

    郭靖问道:“甚么事来不及了?”杨过道:“有一个道士给人绑在那边屋里,若不去

    救,只怕要烧死了。”郭靖急问:“那一间?快说!”杨过伸手向东一指,说道:“好像是

    在那边,也不知道是谁绑了他的。”说着嘻嘻而笑。

    尹志平横了他一眼,急步抢到东厢房,踢开房门不见有人,又奔到东边第三代弟子修习

    内功的静室,一推开门,但见满室浓烟,一个道人被缚在床柱之上,口中鸣鸣而呼,情势已

    甚危殆。尹志平当即拔剑割断绳索,救了他出来。

    此时马钰、丘处机、王处一、郭靖、杨过等人均已出了大殿,站在山坡上观看火势。眼

    见后院到处火舌乱吐,火光照红了半边天空,口上水源又小,只有一道泉水,仅敷平时饮

    用,用以救火实是无济于事,只得眼睁睁望着一座崇伟宏大的后院渐渐梁折瓦崩,化为灰

    烬。全真教众弟子合力阻断火路,其余殿堂房舍才不受蔓延。马钰本甚达观,心无挂碍。丘

    处机却是性急暴躁,老而弥甚,望着熊熊大火,咬牙切齿的咒骂。

    郭靖正要询问敌人是谁,为何下这等毒手,只见尹志平右手托在一个胖大道人腋下,从

    浓烟中钻将出来。那道人被烟薰得不住咳嗽,双目流泪,一见杨过,登时大怒,纵身向他扑

    去。杨过嘻嘻一笑,躲在郭靖背后。那道人也不知郭靖是谁,伸手便在他胸口一推,要将他

    推开,去抓杨过。那知这一下犹如推在一堵墙上,竟是纹丝不动。那道人一呆,指着杨过破

    口大骂:“小杂种,你要害死道爷!”王处一喝道:“净光,你说甚么?”

    那道人鹿清笃是王处一的徒孙,适才死里逃生,心中急了,见到杨过就要扑上厮拚,全

    没理会掌教真人、师祖爷和丘祖师都在身旁,听得王处一这么一喝,才想到自己无礼,登时

    惊出一身冷汗,低头垂手,说道:“弟子该死。”王处一道:“到底是甚么事?”鹿清笃

    道:“都是弟子无用,请师祖爷责罚。”王处一眉头微皱,愠道:“谁说你有用了?我问你

    是甚么事?”

    鹿清笃道:“是,是。弟子奉赵志敬赵师叔之命,在后院把守,后来赵师叔带了这

    小……小……小……”他满心想说“小杂种”,终于想到不能在师祖爷面前无礼,改口道:

    “……小孩子来交给弟子,说他是我教一个大对头带上山来的,为赵师叔所擒,叫我好好看

    守,不能让他逃了。于是弟子带他到东边静室里去,坐下不久,这小……小孩儿就使诡计,

    说要拉屎,要我放开缚在他手上的绳索。弟子心想他小小一个孩童,也不怕他走了,于是给

    他解了绳索。那知这小孩儿坐在净桶上假装拉屎,突然间跳起身来,捧起净桶,将桶中臭屎

    臭尿向我身上倒来。”

    鹿清笃说到此处,杨过嗤的一笑。鹿清笃怒道:“小……小……你笑甚么?”杨过抬起

    了头,双眼向天,笑道:“我自己笑,你管得着么?”鹿清笃还要跟他斗口,王处一道:

    “别跟小孩子胡扯,说下去。”鹿清笃道:“是,是。师祖爷你不知道,这小孩子狡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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