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1/4页)酷呆大黑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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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破晓时,他醒了过来。  、 b五。c0m \\

    阳光透过窗边的彩色琉璃所做的风铃,在白色的屋子里,反射出七彩的流光。

    蓝色的,紫色的,红色的,绿色的,橘色的光。

    它们轻灵的转动著,映在白墙上,落在床单上。

    气密式的隔音窗,将城市活动的声音阻隔在外,屋子里安静得像天堂。

    四柱大床上的白纱,让世界看起来有种朦胧的美。

    她偎在他身边,呼吸平稳,心跳规律。

    他梦见她。

    梦见那年她和他在希腊相遇。

    当时,他并没有料到之后会和她在一起。

    后来,他亲自送她上了飞机,并请岚姊帮他注意她的情况。

    那批人没有找上她,当他处理完那件案子,回到家时,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

    但他记得自己欠她一个假期,至少也得还她一趟到希腊的来回机票。他记得她的名字。

    方水净。

    要找到她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他看过她的护照,记得她的地址。

    虽然要从小气的武哥那里申请公款有点困难,但岚姊替他搞定了困难的部分,他把机票钱放到信封里,来到她家,放进她楼下的信箱。

    原以为这就是他和这个萍水相逢的女人,最后的联系,谁知一回头,他就看见她站在那里。

    她瞪大了眼,看著他,活像看见一只北极熊出现在她眼前一般,在停顿了三秒之后,她张开嘴,吐出一句话。

    「我希望你不是把定时炸弹丢进去。」他错愕的看著她,「不,只是到希腊的来回机票钱。」

    「我是开玩笑的。」

    她看著他,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并不是真的认为你是炸弹客。」

    她好笑的看著哑口无言的他,然后上前,打开她的信箱,拿出那封信,边道:「而且你应该亲手把它还给我,信箱和保险箱有很大的不同。」他知道自己该开口说话,但他想不出该如何回答。

    他从来就不是善于言词的人。

    所以,再一次的,他只能无言以对。

    她把信封收到背包里,看著他说:「谢谢你的机票钱。」

    沉默,再次在两人之间蔓延。

    情况真的是尴尬到不能再尴尬了,他应该要说些什么礼貌客气的话,如果是换了「红眼」的其它任何一个人,这种情况一定难不了他们,但如同武哥所说,他向来就是最差劲的业务员。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只能尴尬的和她点了下头,然后匆匆转身离开。

    可他才走没两步,却听她开口叫他。

    「嘿,」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那位名叫方水净的女人,好奇的瞧著他,问:「你怎么知道我住哪里?」

    「护照,上面有写。」

    她挑起了秀丽的眉,「你大老远坐飞机,飞了十几个小时来这里,只是为了来还我机票钱?」

    「我住在这个城市。」

    他老实的回答,这一次用的是中文,她吃了一惊,也改用中文,「你开玩笑?」

    他摇头,那让她眼睛睁得更大,然后她笑了出来,「那还真是巧。」

    的确很巧,他刚看到她的护照时,也很惊讶。

    事实上,她家和红眼只差了几条街而已,走路十分钟就到了。

    看著她明亮的笑,不自禁的,他也扬起了嘴角。

    她瞅著他,突然开口提议,「嘿,你知道吗?我有两张音乐会的招待券,不过我刚刚被人放了鸽子,你有空吗?」

    他一愣,还没回答,她已经走上前来,掏出音乐会的票,邀请他道:「你若没事的话,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他惊讶的看著她,眼前的女人没有半点的勉强,不自觉的,他伸手接过了票。

    笑意在她心形的小脸上扩散。

    「你有中文名字吗?」

    「屠鹰。」

    *****

    阳光悄悄的爬上了床。

    她睡得像个孩子,他想继续和她窝在床上,不想离开她,但他的手机无声震动了起来。

    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手机号码,所以他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抓起挂在床边椅上的牛仔裤套上,从裤口袋里捞出它,走到浴室接听。

    「小黑?」

    「嗯。」

    「你在哪?」

    「外面。」

    他坐在浴缸边缘,看著浴室墙上的马塞克拼成的小花,那是他和她一起拼贴而成的,「有事?」

    「卫生纸没了,你回来时,记得带个两串。」

    「嗯。」

    「Bye!」

    对方没等他回答,就挂断了电话,她一向是这样,他早已习惯。

    他把手机合起来,放在洗手台上。洗手台上方的镜子,和上回他看到时,长得不太一样,上回镜子的边框没有半颗贝壳,现在上面贴了各式各样的小贝壳。

    她很喜欢像这样的小东西。

    一点又一点的,她自己慢慢把房子整理布置成她想要的样子。

    珠母贝的肥皂盘,竹编的垃圾桶,马塞克的墙,七彩琉璃的风铃,四柱白纱大床,爬满了窗外栏杆的九重葛……这屋子里到处都有她亲手布置或制作的小东西。

    有空的时候,她就会做一点,东西弄一些。

    她还没有把镜子完工,剩下的贝壳放在小水桶里,里面还有贴贝壳的接合剂和其它工具。

    躺在床上的她,依然熟睡如童话中的公主。

    不想吵醒她,他把在洗手台下的小水桶拎了出来,拿起那支接合剂,和其中一只贝壳,接著她之前贴到一半的地方,开始一个接著一个的贴了起来。

    她在床上翻身,然后惊醒。

    他的体积庞大,和她一起睡时,向来占据了大半个床,只要她翻身就会轻而易举的碰到他。

    曾经,她想过要换一张更大的床,KingSize的,足以让两人在床上摊平,让他的长退可以轻松伸直,不至于还有几寸悬在床垫外。

    可他和她的关系从来不曾比情人更深入,他是个很内敛沉默的人,很多事他从来不曾和她说过。

    他和她一直维持著这种像是男女朋友,又好像不是的状态。

    所以,那张KingSize的大床,就一直只是她在心里想想而已。

    他不在床上。

    那男人又一声不吭走掉的事实,让一股闷气涌上心头,也让被窝变得该死的冷。

    可恶。

    有些气闷的,她睁开了眼。

    另一半的床,还有些凌乱。

    *****

    金黄色的阳光,一部分洒在木头地板上,一部分落在床尾的白床单。

    她慢慢坐了起来,看著落地窗外的阳台。

    阳光下,九重葛蜿蜓蔓生,攀爬在栏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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