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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十三分。云山大酒店。二十七层。
偌大的会客室里只有三个人。
左首靠墙的沙发上坐着一个深黑sè衬衫的中年男子,身材适中,不胖不瘦,乌黑的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令人注意的是他的双手,中指与食指的指节显然是被烟熏得发了黄,但他现在却没吸烟,双手来回搓着,好像有些不自然,只在面上挂着显然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他就是名动JN的梁恕,云山集团总裁。
梁恕对面的沙发坐着一男一女。男的至少有七十多岁,很瘦,两眼炯炯有神,留着很长的胡子,直垂到胸前;女的年轻,最多二十二三岁的样子,长发披肩,眼睛很亮,高高的鼻峰,下巴尖尖的,端然托着一张小巧玲珑的嘴,漂亮得让人心醉,只是神sè间有礼却也有些冷傲,不象身边的老者那样容易令人亲近。
“话就是这么说,两位尽管在这里长住,有用得着我梁恕的地方,吩咐就是。”梁恕哈哈笑着,高声说。
“真是要多谢梁先生了,只是未免让小老儿心里不安啊。”老者微笑点头。
“师伯,还是先说正事要紧。”那名女子皱了皱眉,虽然叫老者为“师伯”,但语气中催促的意思却很明显。
“是啊,萧……姑娘说得没错,还是赶紧把正事儿先办了最好。我连着几天都在外地,这才刚赶回来,怕耽误了大事就麻烦了。”
梁恕脸sè一整,顺着女子的话走了下来,但却称呼女子为萧“姑娘”,很有点儿不伦不类。
“正事啊……这事儿说急也不急,说不急……也急……嗯……”老者叹了口气,说话忽然吞吞吐吐起来。
“师伯!”“萧姑娘”又催了老者一声。
“如云,你急什么?总得先让师伯我把话想清楚了再说不是?”老者随口埋怨了一声,倒是把女子的名字带了出来:萧如云。
“梁先生,近几天JN有什么怪事发生过?”萧如云索xìng不等老者细想,自己开口问起了梁恕。
“怪事?”梁恕有些诧异,“萧小……姑娘,什么样的怪事?”——不用说,梁恕本人也用不惯“姑娘”这样的称呼,差点儿说错。
“这……”梁恕这一问,倒把萧如云给问住了。
“看看,如云,师伯说什么来着?得先想好了再问,要不然,你让梁先生怎么帮忙?”老者很不满地瞥了萧如云一眼,又向梁恕拱拱手,“如云自幼上山,不通人情世故,还要梁先生恕罪则个。”
梁恕苦笑。
——与此同时,叶扬天拉着邢师我也到了云山大酒店的门前。
叶扬天一直竖着耳朵,哦,确切点儿说是用着“顺风耳”的“法术”,经过一下午的练习,似乎用起来也不怎么走神了,但还是听得直翻白眼。
什么叫“自幼上山”?“还要梁先生恕罪则个”?
这说的是那个朝代的鬼话?
云山大酒店的门卫都认识叶扬天和邢师我,虽然看他们急匆匆的样子有些奇怪,却也没有阻拦,由着二人直进大堂。
“快,快,快点儿……”叶扬天急躁地连连按着电梯的开关,脸sè已经开始发白。
“叶子,你急干什么?段来全他们哪能这么容易就见着梁叔?就算他真是青岛七海的人吧,那就更不能跟梁叔闹了啊,七海集团和云山集团关系可是一向不错……我说,你怎么知道这个的?因为以前他劫过你?”
尽管邢师我也有些着急,可他还是不相信,就凭着段来全他们六个人,哪怕是带着枪呢,也不会轻易就能把梁恕怎么样了。
“我能不急?段来全离家出走,来JN自己混,青岛七海的段总是给梁叔打过招呼的,他要找梁叔那是一找一个准!再说,他们身上的枪绝对是用我给他的钱弄到手的,万一出点儿事儿,我怎么交代?段来全就算是笨点儿,好歹也是我朋友,你让我看着他就这么送死去?”
叶扬天压低了声音,话说得极快——段来全他们已经到了二十七层会客室的门口了!
“小段,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不是太急吧?我这儿还有客人,你先到……嗯……就先到会议室那儿等会儿?”梁恕站起来,含笑迎向段来全一伙,语气轻松,目光中却暗含不满:段来全他们六个人是直接踹门进来的。
这实在是赶得凑巧了。
会客室里的老者和萧如云是极重要的客人,梁恕一早就吩咐了,有机密大事,周围不留人,就连会客室的门外,也没有一个jǐng卫——本来嘛,就算有人想要老虎嘴里拔牙,也不至于疯得找到云山大酒店里来。
偏偏段来全是个例外。梁恕和青岛七海的段总是称兄道弟的交情,段来全就算是梁恕的晚辈,晚辈找长辈用不着什么通报,就是有云山集团的高级干部发觉段来全腰里别着家伙,也不会往别处去想。虽然有人提醒段来全现在梁恕正在会客,但段来全只要坚持一下,也就都由着他了。
“梁叔,实在对不起……等着我叫我爸来给梁叔上门赔礼。”段来全对梁恕倒是很有礼数,可目光投向梁恕对面沙发上坐着的二人的时候,却一下变得愤怒起来,“我们找的是梁叔的这两个客人。”
话音刚落,段来全飞快地掏出手枪,与他一同闯到会客室的其他五个小混混也同时把手枪拔了出来。
“小段!你这是要干什么!”梁恕火了,段来全他们六个竟然把枪口对准了老者和萧如云!
“梁叔,算我这个小辈对不起梁叔,可这事儿你别管!”段来全大吼,“他们两个废了小胖!”
“砰!”枪响了。
段来全在大吼的同时按下了扳机!
枪声响起时,叶扬天和邢师我刚从电梯里冲出来,叶扬天还没怎么,邢师我不由得暗地里一声呻吟:刚给小刘说了叶扬天闯祸时自己肯定就在旁边,祸事怎么就找到头上来了?
别说,还真就在叶扬天旁边。
“梁叔!”两人脚步不停,顶着枪声走,几步闯进了会客室。
“啊……”叶扬天和邢师我一起傻眼了。
两人看见的是这么一幕:
梁恕沉着脸,把段来全的手腕紧紧握住,高高举起,段来全的脸sè白得像纸,但抿住了嘴唇,一声不吭,脚下不远处,扔着一支手枪。和段来全同来的其他五个小混混手里倒是都还拿着手枪,但个个神sè慌张,有两个人拿枪指住了梁恕,另外两个分别用枪指住了会客室里的另外两人:一个老者,一个年青女子,还有一个坐倒在地,瞪大了眼睛,可目光完全没有焦点,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显然是给吓得过了。
叶扬天和邢师我一起揉了揉眼。
“叶子,我……没看花眼?”邢师我喃喃地问。
“你……都看见什么了?”叶扬天也有点儿恍惚。
“我看见……我看见……我看见……”邢师我结巴了三声,还是没能说全。
“是不是有个美女……飞……飞……飞……”叶扬天跟邢师我学会了结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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