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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保证满朝文武无人会追究此事,否则臣定要参与此事之人追悔莫及!”
皇太子也是连忙道:“皇贵妃娘娘,这立太后之事,孤登基之后定会与文臣们商量,到时拿出一个妥当的法子。”
郑贵妃脸色一变:“到时要本宫等到猴年马月”
就在这时候,王恭妃从暖阁里冲出,来到郑贵妃连连叩头道:“贵妃娘娘,奴婢给你磕头了,求你不要为难洛儿,不要为难洛儿。”
“奴婢不要什么尊位,只求你让我们母子二人团聚,平平安安渡过余生。”
太子见此大恸道:“母妃,母妃。”
郑贵妃看了皇太子一眼,又看王恭妃一眼,当年自己宠冠后宫,皇太子,王恭妃二人都要看己脸色,仰自己鼻息,自己高兴他们母子才高兴,自己不高兴,他们母子也不高兴。
即便东宫建储,自己仍恩宠不减,而今天子刚西去,太子已乘龙上天,林延潮等众大臣则一副保定他的样子。
看到太子就此翻身,那个贱人就要母凭子贵。她不过是一个宫女出身,自己哪点不如,要屈居于她之下。
王恭妃不住朝郑贵妃磕头,砰砰作响。
郑贵妃铁石心肠可以不为所动,但在场大臣们都露出不忍之色。郑贵妃也已知大势已去,命宫人放下皇太子。
皇太子扑在地上,搀扶起满头是血的王恭妃。母子对视片刻,然后拥在一起抱头痛哭。
于慎行,宋应昌等大臣立即上前护住皇太子,王恭妃。
“大胆至极,方才竟敢挟持太子,窃走诏书!咱家绝不与你善罢甘休。”见事态明了,第一个跳出来反戈一击的竟是司礼监太监田义。田义丢失传位诏书,可谓大罪,眼下必须有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不错,此事不能善罢甘休。”朱赓见事情平定也是站出来言道。
郑贵妃气得身子发颤,道:“先帝在时,有谁敢对本宫有半分不敬,眼下先帝尸骨未寒,你们就如此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沈鲤上前道:“启禀皇贵妃,大行皇帝之遗命,臣等自是遵循。但是群臣已是激怒,若是再无传位诏书下落,恐怕殿上无人可再保皇贵妃及家人无恙啊。”
朱赓与沈鲤二人一软一硬配合得相得益彰。
郑贵妃长叹一声不住垂泪,这时候殿内一人已是奔出看见郑贵妃如此怒道:“母妃何人欺负你?”
“皇儿。”郑贵妃揉着福王大哭。
林延潮仔细看去,无论从面貌身材福王都比太子更似天子,难怪天子更宠爱他。
沈鲤站出来大声道:“启禀殿下,无论敢欺负皇贵妃,但传位诏书不见,皇贵妃难辞其咎!”
福王大怒,但郑贵妃却将他拉至身后。
“林先生,本宫眼下只求你一件事,先帝丧期之后,请你让本宫随福王就藩了此余生如何?”
郑贵妃可怜巴巴地眼望向林延潮。
林延潮想都不想到:“回禀贵妃娘娘,随子就藩,本朝没有这个先例。”
“连这也答允不了本宫吗?先帝在时是如何对你交待的?”郑贵妃问道。
林延潮看了一眼正与王恭妃抱头哭泣的太子。
另一个时空历史上,王恭妃被郑贵妃幽禁在宫中一直不能见太子,一直到了快临死前,群臣上奏,天子方允母子二人见一面。
当时王恭妃太子母子二人本有无数话要说,但苦于郑贵妃的人在旁监视,王恭妃只能道了一句儿大如此,夫复何憾。于是二人默默泪流不言一句,直到王恭妃咽气。
这个时空王恭妃算是如愿所偿了,但郑贵妃却麻烦了,就凭对方这一系列操作,林延潮不落井下石已经是很厚道了。
林延潮道:“臣只答允陛下让太子孝敬皇贵妃,此孝在于合乎于礼法,不和礼法之事,恕难从命。”
郑贵妃道:“也罢,还请林先生答允,本宫百年之后,与先帝同葬于九泉之下,这总能答允吧。”
“这”林延潮面露难色。
郑贵妃道:“林先生,难道要本宫跪下来求你吗?”
林延潮看了一眼太子,然后道:“臣就将此事代为转奏,至于办不办得成,臣不敢担保,臣只能答允到这里,若是贵妃娘娘不信也办法。”
郑贵妃闻言露出感激之色道:“本宫当然信。先生寒微时尚肯替张文忠恢复名位,又何况如今。千金万金都不如先生一诺,先帝任先生为顾命之臣,是不会看错人的。”
这彩虹屁拍得倒是挺舒服的。
林延潮淡淡道:“还请皇贵妃先将传位诏书下落告之给臣,否则余事免提。”
说完郑贵妃朝一旁宫人点了点头。
不久一个黄布包裹的匣子取出,郑贵妃双手捧着交给林延潮。
林延潮不由大喜,就在二人交接时,但听郑贵妃悄声道了一句:“先帝留了一道密诏给太子,是关于先生的。”
林延潮闻言面上倒是波澜不惊地样子,淡淡地道:“臣谢过皇贵妃。”
在众人目光下,林延潮走到大臣之间打开黄布包裹的匣子,众官员们取出诏书看了一遍,验证无误后,都是露出笑容。
林延潮向太子道:“启禀太子,恭妃娘娘,传位诏书已取到,请殿下至文华门前宣读诏书,接受百官朝拜!”
太子闻言对王恭妃仍甚是依恋,犹在抽噎。
林延潮见此正色规劝道:“殿下需有人君之度,母子之情放在日后再叙,请陛下移驾文华门。”
沈鲤,朱赓等殿内众大臣也是道:“臣请殿下移驾文华门。”
太子定了定神,站起身来道:“多谢先生提点,孤晓得。”
一旁王恭妃拉着太子的袖子泣道:“吾儿登基为天子,死也瞑目了。”
林延潮道:“敢问恭妃娘娘可有信得过的宫人?”
“有几个,都是跟随多年的老人。”
林延潮点点头道:“此事可以交代秉笔太监陈矩陈公公安排。”
田义脸色一变,默默退至一旁。
林延潮又道:“眼下新君册立,娘娘再居别宫已是不合适,不知要移居何宫?”
王恭妃犹豫道:“这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有什么想法,还请林先生拿主意吧!”
林延潮见此道:“慈安宫是原先仁圣皇太后所居,万历二十四年仁圣皇太后病故,慈安宫就空了下来。臣请娘娘移居慈安宫,不知殿下,娘娘意下如何?”
太子大喜道:“孤没有意见,一切请林先生安排。”
王恭妃看了暖阁一眼道:“林先生是先帝所托的顾命大臣,就一切听林先生的意思。”
林延潮对田义道:“那么还请田公公派人打扫,选派干练的宫人侍候吧!”
田义连忙道:“是。”
当下太子在林延潮等众臣的簇拥下走出启祥宫。
方出大门,正在宫门外焦急等候的文官们,一见到太子走出宫门,皆是拥了上来。
“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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