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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见到被自己踹飞的是燕平生,林阡狂悲狂喜:不是燕落秋,不是她!一口气没提上来,再一次昏厥过去。
“阡!”燕落秋大惊失色,气急败坏,“红莲,快救人!”转头望向燕平生,泪光点点,略带苛责:“父亲,不是好了吗?他生死攸关,无论做什么都得让着。”潜台词却是,你吼什么啊,把他吼晕了!
“生死攸关?生死攸关我能飞这么远!?”燕平生瞪大双眼无比冤枉,这不恶人先告状吗,分明我是受害者啊,气不打一处来,好不容易扶着棺壁直起腰,哎哟一声感到身骨头都散架。
“他倒是没事,没有先前那么凶险,不过我看宗主好像有些虚弱,该不会是伤势反复了?”慕红莲面露关切,燕平生登时色变,颤声:“赶快过来给我瞧瞧!”
慕红莲确定了燕平生无碍后,出去继续给他和林阡煎药,不多时,便将燕平生那碗先送了进来,又因为燕平生腰酸背痛的关系,准备亲自喂他老人家喝。
“秋儿,为父要你服侍。”燕平生却点名要燕落秋喂。
“好。”燕落秋看似听话,却喂他一口就探看林阡三眼。
“我真不懂,他哪一点好?”燕平生醋意横生,也随她看林阡,忿忿,“没见过像他那么笨的,都教他天地人和云鬼神合二为一的口诀了还不懂,打出来的是什么破刀法啊,瞎猫碰着死耗子才赢咕噜咕噜。”
燕落秋原还心平气和伏在棺材旁边喂药,听到后面来怒,忍到最后忍无可忍,一下就把半碗药给燕平生灌了下去,燕平生始料未及,狼狈咽完,见只见燕落秋直接站起,一张俏脸鲜有的冷寒:“再类似的话,我便与你断绝关系。”
“啊”燕平生赶紧收声,尴尬不已,“可是我,真不喜欢这叛逆!”
“宗主得是。”慕红莲过来端走空碗,也面露嫌恶之色,“这子,我也不喜欢!”
燕落秋呵了一声,笑起来:“到底谁嫁给他?犯得着要你俩喜欢?”敛笑,正色:“我可喜欢死了,父亲看着办吧。”
燕平生尚在沉默,慕红莲插话道:“对了,时候不早,先给他伤口换药?”
燕落秋却双手环抱于胸前,迟迟没有接过慕红莲递来的外敷药,慕红莲一愣,这才看出她眼神正微微示意,要他绕过她把药给燕平生看着办。
燕平生被宝贝女儿胁迫,唯能顺从地低下头来,帮林阡把衣衫掀起、绷带拆开、有条有理给他敷药,时不时地却还是想骂几句:“睡得跟死猪一样!他不疼吗?!皮糙肉厚!!”一边骂一边留神注意燕落秋底线何在。
过程中燕落秋一直注视,当见到林阡布满伤痕的身躯,她眼眸中闪过一丝心疼,终究不忍,侧身不看:“怕是疼惯了吧。”
“好了,秋儿。”燕平生像掸灰又像拍瓜一样,弹了弹自己处理好的林阡腹部绷带。
燕落秋回过身来,看到这一幕忽而一怔,寒棺里原气氛阴冷,却因为她露出个发自肺腑的微笑,而倏然变得温馨,连光线都好像重新对焦过,她身侧烛照映出满堂层次分明的橘黄色。
“嗯?怎么了?”燕平生愣住,上次见女儿这样笑,还是她很的时候。
“床坦腹之人,是为快婿不是?”燕落秋笑着床快婿的典故,那时林阡刚好躺燕平生面。
“唉,你这丫头,教为父好生为难你你,嫁谁不好,偏要嫁他?还这般三番四次命都不要、爹也不要。”片刻后,燕平生不再插科打诨,重重叹了一声,满脸苦涩地,“我设想过无数次杀回黔西,却从未算计到这样的枝节。”
“可是,娘亲她最爱的,却是河啊。”燕落秋轻声,顾左右而言他。
燕平生一时动情,环顾四周,愀然改容:“这地,还和十多年前一样。老慕和何,守护得真是不错。”
“是,我也怀念这里,多亏了阡帮忙找回。”燕落秋噙泪微笑,三句不离林阡,燕平生再愚钝,也听得出这串联起来的弦外之音。
翻译起来很简单:回黔西?妻子不支持,妻子喜欢河女儿不赞成,女儿喜欢魔王快婿不乐意,快婿喜欢天下。
所以,这不是枝节,而是结局?
“容为父想想吧。”实则昨天从冥狱出来以后,燕落秋忙着筹谋金军和五岳互耗,燕平生就一直在打听林阡的来历。他知道林阡不是魔神的嫡传弟子,但怎么也算继承了魔神衣钵,林阡肯定不会准许他将魔神挖出来鞭尸或者扬灰。
那么,原属于自己的一切,前半生奋斗的理由,这些年执着的仇恨,就这样轻易地放弃吗?世上坚持到底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就没有我燕平生?谁我就一定是添乱,谁我的理想就没价值,谁我注定就是活给旁人陪衬?
然而,这地倒也确实惬意,秀丽的风光里有妻子最开心的笑脸,女儿最天真的笑眼,和我自己最痛快的笑声,也要扔掉吗。如果和林阡兵戎相见,不管河遭不遭殃,女儿是一定会倒戈相向的,这已经不需要想已经上演过了,要再次看见吗。就算我燕平生自己,因这数次的救命之恩,也并不想林阡死啊。
燕平生顿时陷入惨烈的天人交战。
林阡四度醒来,山林天光微亮。
耳边似乎有战鼓阵阵,旌旗猎猎,刀剑铿锵,也不知是否这山内的风雷水火混淆了声响。
视线来清晰,此刻伫立棺侧凝视着他的正是燕落秋,她心翼翼关注着他睁开双眼的过程,温柔的脸上渐渐露出欣喜之色:“阡,你醒了。”
“我睡了多久?”他自以为好了一跃而起,未想力气竟还没睡梦中大,先牵动旧年腰伤后又觉左腹剧痛,眼前一黑直接仰面就摔,还好燕落秋伸袖及时将他扶稳:“两个时辰还是先躺下吧。”
“两个时辰?!”他大惊,如何躺得下去?岳离应该早就回金营,而他缺席盟军这么久,夜长梦多谁知会发生什么!半刻之间,他脑海里开始组织起与战局相关的所有思路。
“确实发生了一些我意料之外、但是却必然发生的祸事。”燕落秋面带忧容,看他强行要站,只能一点点支着他起来,不得不如实相告,“半个时辰前白虎告诉我我才知道,原来金宋已经开战,宋军很快便败了几阵,可惜我远在寒棺此地,你一直没脱离危险,我来不及、也没心情回去发号施令唉,岳离在桃花溪的意外出现,既隔绝了你和盟军,也耽误了我对五岳的操控。”
“耽误得好,若真倾巢而出,那可真的胡闹”林阡误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帅帐,诚实地作出评论有一句一句,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好歹是燕落秋的地盘,他命还在她手上边边自己就愣住了,正待改口,燕落秋幽叹一声凝眸看他:“或许是吧。我也想看看,因为你我还能犯浑到什么地步。”
“”林阡看出她的在意,于是没有保留,将她忽略的那一点指出,“今夜的五岳,虽然群情激,战力却外强中干,只适合锦上添花,不能够力挽狂澜。”无论从前或以后,五岳都是河的地头蛇没错,但今夜,刚失去谢清发和万演还人心惶惶的五岳,只适合在平局或盟军占优的基础上帮盟军创造出更进一步的人头优势如果遇到盟军占劣势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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