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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陆谦住进善堂的那一天,白月生揣着张叔夜给太尉“宿元景”的信,踏上了开往汴京的马车。
车夫:王英。
公孙胜本来想缠着白月生,却被张叔夜给死皮赖脸留下了,因为他说:“久闻二仙山‘罗真人’高足‘一清道人’大名,叔夜冒昧,yù与道长论道三rì,请赐教!”
公孙胜没办法说不行。他总不能告诉张叔夜,说他想缠着白月生,是为了让白月生跟他劫道去。——这也是白月生答应上汴京的最重要原因。
一路无话,来至宋京汴梁。
与郓城那个小地方相比,汴梁之繁华,不必繁序。二者的差别,无外乎一个是穷,一个是富。穷地方的女人多庸脂俗粉,除非天生艳丽,很难让男人打起兴趣;富地方的女人大多长得虽然也就那样,但穿着打扮,不可同rì而语。穷地方的男人多黑皮粗脸的农民;富地方的男人多细皮嫩肉的某二代。穷地方的孩子多光着屁股、骑着竹竿满街跑;富地方的孩子多把仆人的脖子当马骑。穷女人关心的是钱,富女人关心的是情;穷男人关心的是老小的口粮,富男人关心的是妙龄的姑娘;穷孩子把鼻涕抹在袖子上,富孩子把鼻涕抹在仆人的脑袋上。
话虽如此,但再穷的地方,也有富人;再富的地方,也有穷人。
白月生和王英一路打听着,来到“殿前太尉”宿元景家,得到了宿太尉刚刚出了远门的消息,具体什么时候回来,没人能告诉他。白月生没见到宿太尉,不敢擅自回郓城,主要是想躲着点公孙胜,于是只能和王英找了个客栈暂时住下。
客栈距离宿元景的宅子并不太远,距离一处贫民区也很近。
客栈背后,转过一条街,就是一大片贫民区。
白月生和王英休息了一夜后,打算去汴京的街道上“见见世面”,二人转悠着,刚走过“青楼一条街”,就转到了“贫民一条街”。
“汴京也有这种地方?”白月生望着那一望无际的矮破房屋,但见一个邋里邋遢的男人从一间赌坊里爬出来,用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抓着一只酒壶,往前爬一步,往嘴里灌一口酒。他的左手一根指头都没有,右手只有三根指头,另外两根,刚刚被当作赌注扔在了赌桌上。他喝下最后一滴酒,用涣散的目光望了白月生一眼,咧起嘴角,嘿嘿一笑,死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奔过来,扑在他身上,一阵哭天嚎地,捡起酒壶,打碎,用碎瓷割裂了自己的脖子。
两条人命,横死在白月生面前。
事发之突然,都由不得白月生作出一丁点反应,便又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连串杂乱的脚步声。
只见十多个手持棍棒的地痞,在一个满脸麻子的大胖子的带领下,从一间屋子里蜂涌而出,四散奔逃。
那间屋子里,传出了一个风烛残年的婆子撕心裂肺的喊叫:“老头子!这是作下了什么孽啊!你被人打死,我也不活着了!”
那声音刚刚落下,又见一间破屋子里,走出一对年迈的夫妻,和一名花季的少女。
少女穿着一身打满了补丁的衣服,凌乱的头发,用一支木钗和一条红线绳随便系着,秀丽的脸上,两只哭红的眼睛尚在兀自落泪。
三人背着三只包袱,互相搀扶着,走过白月生和王英身边。
直到此时,白月生才从这凄凉的场景中回过神来,却见王英紧走两步,截住那一家三口的去路,对那老头道:“老丈,这里发生了什么?”
“你是谁?”老头见有人挡路,浑身一哆嗦,将妻女二人护在身后,颤抖着声音道:“好汉,小老儿惹不起你们,即刻带着妻女离开京城!万望您慈悲为怀,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金老二,哪里去?”王英背后,扑过两条膀大腰圆的汉子来,一把将王英扒拉在地上,紧跟着就去抢那老小三口的包袱。
“我们高衙内看上了你家闺女,是给了你金老二天大的面子!你瞧瞧,为了你闺女,这方圆几十亩,高衙内都要把它给拆平了,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给你建一座宅子,把你闺女风风光光迎娶进去?不就是为了让你金老二扬眉吐气一把?怎么着?攀上了这么一门堪比皇亲的女婿,你倒不乐意了?还想卷包逃跑?有我弟兄二人在这里看着,你能逃到哪里去?赶紧回屋子里呆着去!”
两个壮汉,将老小三人推推搡搡,把他们又推回了那间破屋子里。
白月生站在一边,听着他们说话:高衙内?莫不是高俅的那个宝贝儿子?这是干什么?为了抢一个民女给他当老婆,就要强拆了这么多贫民的家?怪不得那个赌徒和他的女人自杀了,怪不得有十多个地痞把一个老头给活活打死了,现在那个老婆子,怕是也早已没命了吧?东京汴梁,天子脚下,居然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王英从地上爬起来,对白月生道:“是不是条汉子?”
白月生点点头。
王英道:“路见不平,该当如何?”说着话,藏在他靴子里那把匕首,已然被他拿了出来,往白月生面前一递:“不要让爷爷看扁你!”
白月生接过匕首,深吸口气,走到那两名大汉背后,重重拍了一下其中一名的肩膀。
大汉甲回过头:“干嘛?”
白月生道:“告诉你一个道理。”
大汉甲莫名其妙:“什么道理?”
白月生道:“强拆贫民居所,天理不容,该杀!”
一匕首捅进大汉甲的心窝。
与此同时,王英抄起块砖头,窜到大汉乙身后,高高窜起,狠狠拍下。
“一招,我给你拍个脑浆子瞧瞧!”
嘭!
没有脑浆子。
只有血。
大汉乙倒地,鲜血横流。
王英紧接着骑在大汉乙胸脯上,扬起砖头,嘭嘭嘭连拍三下。
那个脑袋没法看了。
大汉甲愣怔怔捂着自己血流如注的胸口,愣怔怔瞪着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东京汴梁,天子脚下,你们敢白rì杀人!”
白月生挥起匕首,又给他小腹上狠狠地来了一下:“没想到吧?天子脚下,只由得你们贪官恶霸横行非为,就不由得我们替天行道!?强抢民女?强拆?我草你妈!”